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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下捉婿,我捉到皇帝了 第36节

    他着急往回收脚,脚却根本不经动,他再次痛得倒在椅子上,纯粹是疼出来的眼泪花儿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他抽着鼻子,委屈道:“疼啊……”

    赵酀撩起他的裤腿,瞧见白色袜口竟还用金线锈了只小猫。

    余心乐发现他的眼神,不敢再动,嘴里不饶人:“看什么看!没看过啊!”

    赵酀确实头一回看到有人在袜子上绣花样的,还是这样可爱的胖乎乎的猫,一踩尾巴就要炸毛,跟余心乐可真像。

    他再小心拽下余心乐的袜子,脚踝那里已经肿了老大一块,红红紫紫,光是看着便极为骇人。

    余心乐压根没想到自己的脚伤这么严重,一看,眼泪更是忍不住:“怎么这样啊……”

    赵酀伸手轻轻摸了摸,余心乐痛得瘫在椅子里直抖,赵酀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怒气,这是骨头直接崴得错位了!他莫名就想将余心乐按在腿上打一顿,每次都与余心乐以这样奇葩的方式见面,他是觉得新奇不错。

    这不代表他乐意看到余心乐受伤!

    余心乐为何就不能乖一点?

    赵酀心中的怒火越积越多,直到听到余心乐的抽气声,他抬头看去,余心乐哭着直抽抽,倒在椅子里害怕道:“是不是骨头断了啊,我小时候断过,可疼了,完了,我又要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了……”

    想到这个,余心乐就越发绝望,几个月躺在床上不能动,不如要他死!

    赵酀又气又笑,手上还握着他的脚,不敢再让他乱动,却是问他:“现在知道疼,知道怕了?”

    “……”余心乐哭得更委屈。

    “当时为何就不能多想想?若是那几人功夫比你和你的护卫厉害,你怎么办?若是我也不能保护你,你怎么办?若是那些人趁你不注意,直接用毒药毒你,你又该怎么办?”

    这么多个“若是”与“你怎么办”问下来,余心乐根本不想回答,他闭着眼睛哭,像个做错事的淘孩子。

    赵酀又有些不舍,余心乐还小呢,从来没有吃过苦、受过委屈,这也是想帮助别人,是好心,他尽量放缓语气:“别哭了,还好骨头没断——”

    余心乐“刷”地睁眼,不哭了,只是瞪着他,惊喜问道:“骨头真没断啊?!”

    “……”赵酀恨得牙痒痒,这个余心乐,真的是,真的是!

    永远只在意那点根本没妨碍的小事!分不清轻重!

    余心乐永远只想着帮助别人,做什么路见不平、行侠仗义的大侠梦,有没有想过他的父母会如何担忧他?

    而他赵酀,又会如何担忧他?

    余心乐见他不说话,伸出手指头,戳戳他的额头,嘟囔着问:“到底断没断啊?”

    赵酀虎着脸,不说话,这次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

    余心乐见状,心里一抖,眼泪继续往下掉:“还是断了吗?呜……我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了……”

    哭得比方才更惨,赵酀的面色撑不下去,最好只好烦躁道:“没断!”

    这烦躁,是在烦自己,为何就不能想个好法子,早日把余心乐叼回窝里,有他成天看着,余心乐必定不会再出事。

    余心乐像是会变脸,哭声再次戛然而止,小心问他:“真的啊?”

    刚问完,鼻子喷出鼻涕泡泡,余心乐也知道要脸,讪讪地撇过脑袋想要擦掉。

    赵酀却是彻底无力,不再生气,也不再烦躁,而是心疼地抬手帮他擦了鼻涕,轻声道:“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37章 天鹅rou

    余心乐抽着鼻子, 委委屈屈地看他,又问一遍:“真、唔——”

    赵酀手伸来,再次给他擦眼泪, 将脸一呼噜,他没问得出来,余心乐本还想抱怨几句,又见赵酀是直接用手给他擦鼻涕的……

    他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呢, 这人居然都不嫌弃。

    余心乐撅着嘴巴,默默低头。

    赵酀收回手, 端详着他的脚,说道:“过会儿御医就来, 给他瞧瞧。”

    “哦。”余心乐应声, 见他看得很认真,到底是忍不住, “你不洗手么……”

    “……”赵酀抬头看他。

    “很脏啊……”余心乐再用手指指,“你千万别用右手摸我脚啊。”

    “我都没嫌你, 你还嫌我?”

    “你是怪人, 我又不是。”余心乐撇嘴, 再催, “快洗快洗。”

    赵酀只好把右手浸到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 这样余心乐才允许他继续碰自己的脚,赵酀简直是哭笑不得, 却还是更担心他的脚, 仔细看着, 告诉他:“骨头错位, 待御医过来, 若是没有别的伤, 接回来即可。”

    “……疼吗。”余心乐有点吓到,“我没接过。”

    赵酀抬眼看他吓得那可怜样儿,只好道:“不是很疼。”

    “我觉得也是……总不会比骨头断掉疼吧?”余心乐自己拍拍心口,“那就好,那就好。”

    话音刚落,御医便来了,是位眯眯眼、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进来问过好便蹲下身小心观察余心乐的脚,又问他有没有旁的地方难受,一通问下来,确认他只有脚踝处受伤,御医起身对赵酀道:“余少爷脚踝处骨头错位,接好即可。”

    这与赵酀说得是一样的,余心乐便觉得,应该不会很疼。

    他点头:“多谢大人,那就赶紧接上吧!”

    “不敢当,余少爷太客气了。”御医依然看着赵酀,背微微弯着,笑道,“得让余少爷躺下才行。”

    余心乐半点没发现此人态度的异样,他再点头:“好啊!”

    他说着就要双手撑住椅子把手起身,不防赵酀已经直接将他抱起来,他立马去看御医,御医在抬头认真看横梁。

    “……”余心乐心道,这在宫里当官的就是不一样啊!

    瞧瞧人家这反应!

    赵酀将余心乐抱到东间的卧室,其实他自己也能给余心乐接回来,这些年大伤小伤无数,这点子根本不算什么,但他怕自己手太重,弄痛余心乐,这才叫御医来。

    赵酀将余心乐放到床上,却没让他躺下,而是抱着他直接坐在床边,让余心乐坐在自己的腿上,余心乐就很不满,他还是小时候在他爹娘怀里这样坐过,他用眼神示意赵酀,赵酀已经叫御医进来。

    御医笑道:“这样正好。”

    好吧,余心乐这才闭嘴,凡事听大夫的呗。

    御医搬来椅子,垫好软垫,小心将余心乐的脚放上去,他自己则是打算在椅边跪下,毕竟陛下在这里呢,余心乐立即道:“大人,你搬个小杌子坐下啊!”

    御医偷偷看了眼赵酀。

    赵酀点头:“坐下吧。”

    “是。”御医郑重行礼,这才去拿小杌子。

    余心乐小声对赵酀说:“这位大人也太讲理了吧!怎么对谁都跪啊,难道是被你们陛下凶过啊?这宫里好可怕啊!”

    “……”

    好在御医很快就搬了张小杌子回来,他在两人面前坐下,笑着对余心乐说:“余少爷,您忍一忍,很快。”

    余心乐才不怕呢,他笑得很灿烂:“大人你尽管动手,我不怕疼的!”

    “是,那我便动手了。”

    “好,你动,啊啊啊啊啊啊啊——————”

    余心乐像是被宰的小猪,高声痛呼,眼看着就要弹跳起来,幸好赵酀有远见,早就摁住他的腿,左臂更是牢牢圈住他的身体,御医的手看似轻柔,却也抓紧他的脚踝不放。

    余心乐痛声大哭,满脸都是汗,赵酀将他上半身都抱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的……”又对御医道,“就是现在,快!”

    “是!!”御医一咬牙,手上用了劲,一鼓作气给他把骨头接回去。

    那瞬间,余心乐又是一阵哆嗦,他缩在赵酀怀里一直哭,哭得御医满脸大汗。

    赵酀冷静道:“上药。”

    “是!”

    御医立即取来早就准备好的药粉、药油与绷带,利索地涂抹余心乐的脚踝,在红肿处轻手按摩,余心乐已经痛得连哭都哭不出来,身子更是软成一滩水,靠在赵酀怀中,只是下意识地,时不时抽几声。

    御医将绷带裹好,也擦擦额头的汗,这时起身,弯腰道:“回禀陛——好了。”

    赵酀压根顾不上与他说话,只是继续拍着余心乐的后背,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说道:“这次是真的好了呀。”

    御医都不由打了个哆嗦,他甚至都不敢多听,很怕陛下事后算账。

    余心乐闷在赵酀怀里,抽泣着说:“骗子……”

    “是是是,是我不对,不过我保证,就疼这一回,骨头接回去,过几天便能好。”为了取信于余心乐,赵酀还问御医,“是也不是?”

    “没错!”御医也温声道,“余少爷您放心,明天脚踝一定消肿,过几个时辰痛感也能渐缓。”

    余心乐艰难地从赵酀的怀中探出只眼睛,暗中观察御医,见他说得很真的样子,可是刚刚也是这俩合起伙来骗他的!

    余心乐的脚试着动了动,结果当然是很疼,哪能这么快就起效?

    余心乐抽了抽鼻子,再把脸闷到赵酀怀里,彻底不想搭理他们俩。

    后来不论赵酀怎么哄,余心乐也不肯回应他,偶尔骂他几句“骗子”,虽然在某方面,赵酀确实是个骗子……

    可是余心乐这样,他又如何不急。

    御医去熬了药送来,余心乐也不愿喝,并道:“反正御医大人说了,明天也会消肿,吃与不吃又有什么区别,我才不吃,苦。”

    他这话确实有几分歪理,但吃了药当然是比不吃好,万一事后发烧那可不妙,这药防的也是这些,赵酀急得脸上起了薄汗,他与御医两个大男人竟然完全束手无策。

    余心乐撇嘴:“我是不会再相信你们的!”

    赵酀最后只好叫人去请素隐姑姑过来。

    没想到这事情都闹到人家太后娘娘那里,余心乐在赵酀这个熟人跟前闹一闹也就算了,御医也勉强,大夫什么样的人没看过啊?除此之外,哪能去给别人当笑话,这个别人还是太后娘娘,而且他这时才回过神,这里是在宫里,不是他家!

    他只好苦着脸咽下素隐姑姑亲手喂的药。

    素隐姑姑回去讲给颜太后听,边说边忍不住笑:“那小脸苦得呀,比那药还苦,好几次差点就要哭了,抬头看看我,眼眶里含着泪珠直转,却又不敢哭,只好和着药咽下去,许是怕得罪太后娘娘呢!”

    颜太后严肃的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真是个惹人疼的孩子。”

    “可不是,本来脸上就全是眼泪,哎哟,看着别提多可怜,又多可爱喽。我们陛下更是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跪下来求这祖宗。”

    颜太后“噗嗤”笑出声:“酀儿像我父亲,自小就严肃端方,又极讲究修身,没人要求,他便要求自己,板板正正的一个人,我还当真从未见过他着急的模样。”

    “看来陛下是当真看重余少爷。”

    “当年我与清晖有几分交情,那时她也还小,不得家里看重,她悄悄与我说,她将来若有孩儿,一定要让她的孩儿做世上最无忧无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