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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第一纳税大户 第211节

    袁行主三人都是有些人脉脸面的,自然要上前寒暄。

    来的是两浙的盐商们,大清的食盐并不怎么依赖进出口,不过盐商们有银子,常从十三行淘新鲜的东西,所以同袁行主几个都有些交情。

    “袁行主和鲍老爷、古老爷也是为了展销会来的?”盐商笑着道:“我还以为我们算是到得早的,不想三位比我们还要心急。”

    另一盐商笑道:“这是自然,这可是关着夷商们的大买卖。”

    袁行主顿回了到嘴边的寒暄,听这话音,他们比他们还先收到请帖,还要先知道这展销会,“你们什么时候收到请帖的?”

    一盐商道:“两日前。”

    一盐商笑道:“我是三日前收到的,毕竟离得近些。”

    三日……袁行主再次愣住,那岂不是他们刚到达台州的次日。

    鲍老爷忍不住心急的问道:“你们可知这展销会到底为何?”

    一盐商笑道:“自然知道,不然咱们也不会特地走这一趟不是?”

    “那这展销会到底是为何?”

    几个盐商微微有些诧异,“三位不知?三位不是为了可昼夜行驶的商船而来么?”

    “哎呀!”鲍老爷拍腿跺脚道:“我想起来了,叶三爷在广州府的时候是说过这个!”

    古老爷也想起来了,“在夷馆的时候。”

    鲍老爷道:“那时咱们都以为他说的是假的,没当真,到了台州、到了台州后吧,就、就忘了这事儿。”

    袁行主也想起来了,不过这回他们没人敢不当真,那能载着人动的自动扶梯还在眼前呢。

    若是真有可昼夜不停行使的商船,那往后进出口的贸易必定会更加频繁和容易,这中间的利益……

    袁行主三人心中开始不住的后悔,要是前日就把契书签订了,那这卖船的银子,便有他们的两成!

    几个盐商瞧不懂三人的复杂心情,只笑问道:“不知三位在哪一处落脚,咱们住到一处热闹些。”

    古老爷回道:“玉环楼的摘星酒楼。”

    盐商们得了地址便同三人告了辞,他们刚到台州,也有一堆细碎小事要打理,比如先沐浴一番。

    双方就此别过,袁行主三人也继续往船运办事处去,只是心里久久难平静。

    三人在办事处里同叶三明及他手下的办事人员,对着堆了一大摞的细则一条条过,一日下来,对的头昏脑涨眼花口干,也只对完了五十几条。

    结束后,鲍老爷看着那一页没少的进出口细则,恨不能立时晕死过去。

    叶三明吩咐人把细则小心收好,转头对三人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我们大人一条条理出来的,就这么一份,我怕底下人粗手粗脚弄丢了去。”

    原本就没奇怪,也没打算问的三人听到这话,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鲍老爷真心佩服道:“玉大人真是叫人敬佩。”

    叶三明笑了笑,没说客气的谦词。

    出了办事处,叶三明便同三人分了路,他如今已经在台州买了处小院子,不住在玉环楼,并且他这一阵都是同玉格一块儿用晚饭。

    袁行主三人另上了两辆车,鲍老爷单乘一辆,袁行主和古老爷共乘一辆。

    上了马车后,袁行主和古老爷不知在想什么,皆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古老爷才道:“叶三爷方才那话是故意说给咱们听的。”

    袁行主点了点头。

    古老爷叹道:“玉大人旁的先不论,确实是个能臣,怪不得如此年轻便得皇上信重。”

    袁行主摩挲着左手虎口,慢声道:“他是在点咱们,他是觉得咱们、不识好歹了。”

    这话一出,古老爷再次静默,他想到了那可昼夜不停行使的商船,若是果真、那确实是他们不识好歹了。

    第237章 、招商会

    两人沉默的回到摘星酒楼,刚走到五楼便觉得今日十分热闹,还没有走进,便听到了里头推杯换盏的声音。

    及进了酒楼大堂,果然热闹喧哗,大堂里头,除了洋商和他们今早见过的两浙盐商外,竟还来了不少别处的商人,占去了大堂四分之一的桌子。

    有好些商人,袁行主三个也不识得,只是也总有那么几个叫得出名字的。

    比如,“连老爷也收到了展销会的请帖?”

    可连老爷是做酒楼生意的啊,这和船运、这也差得太远了,旁的做丝绸布匹生意的,开银号的,甚至挖煤矿的他们都能理解,毕竟还有个运输和外销,可这酒楼、这酒楼,这酒楼做的不就是本地的买卖么。

    连老爷笑着过来同三人见了礼,笑道:“我不是为展销会来的,刚才我们也正说着这个呢,我收到的请柬上写的是招商会。”

    “招商会?”那又是什么?

    鲍老爷转头看向袁行主和古老爷,怎么他们没有招商会的请柬。

    连老爷笑道:“这个我们方才也在说,好似对商船需求不高的,收到的就是招商会的请柬,至于招商会是做什么的,”连老爷往摘星酒楼的柜台处瞧了一眼,笑道:“大约就是和之前卖玉环楼铺面和水泥厂股子的时候差不多吧。”

    连老爷笑了一声,道:“不瞒三位,错过了这玉环楼,错过了这摘星酒楼,老夫是真后悔。”

    鲍老爷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

    袁行主道:“你们的请帖上写的什么?是又一处玉环楼?”

    连老爷笑道:“不是,说起来,和你们的帖子其实也有关联,你们为商船而来,我们么为船运公司而来。”

    “股子?”古老爷反应很快。

    连老爷笑道:“对,台州船运的股子。”

    “不是,”鲍老爷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说可昼夜不停的行驶,你们就信了?”

    连老爷用下巴点了点窗外的扶梯,摊手笑道:“这不已经明摆着了么?”

    鲍老爷哽住。

    古老爷又问,“可说了是什么价儿?”

    连老爷笑道:“只说会拿一成股或是两成股出来,一成股五十万两银子,至于到咱们几个人能吃下来,能吃到多少,就全看咱们自己的本事了。”

    古老爷的声音一时也凝涩了起来,“你们,就不觉得贵?”

    “嘿嘿,”连老爷笑着捋了捋胡子,“三位不知,咱们这位玉大人在京城、在两浙都是出了名的,做买卖只赚不赔,卖股子要价越高,利润越大。”

    三人一时没想好要怎么接这话,这买卖的事儿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盲听盲信了?

    “连老爷快,快过来喝酒,你可别想逃了我的酒。”一个商人走过来拉住连老爷的手道,发现袁行主三人,笑问道:“这三位是?”

    连老爷给双方做了介绍,又邀请道:“三位要不一块儿入座喝几杯?”

    鲍老爷和古老爷看向袁行主,袁行主笑道:“不了,我们刚从外头回来,一身的汗,先上去洗洗。”

    鲍老爷往自个儿身上左右嗅了嗅,深以为然。

    连老爷笑道:“那咱们回聊。”

    “回聊。”

    袁行主三个一块儿往楼上走,古老板走在袁行主身侧道:“连老爷说一成或两成股,是不是一共拿出了三成股,只看咱们这里要几成。”

    鲍老爷走在两人身后,插话道:“我看不止,我听那话音,咱们是一准儿的五十万两银子一成,可他们,底价是五十万两银子一成股,可真拿下来,不知是多少呢,你没听他那话么,各凭本事。”

    古老爷沉默了片刻,道:“这做酒楼的,就这么挣钱?”

    只五十万两银子他们十三行都如临大敌,小心谨慎了又小心谨慎,结果到这儿,好了,成了人家的底价了,竟还要抢着买的。

    古老爷想不明白。

    袁行主没有说话,他也想不明白。

    鲍老爷就事论事,道:“你想什么呢,这酒楼虽然利高,就算房费是白捡的银子,可咱们十三行又不是没有做酒楼生意的,五十万两银子,除非、就是这玉环楼也得。”

    说话间,三人正走到了七楼的柜台处,鲍老爷上前敲了敲柜台的台面,问小二道:“你们这酒楼一共多少间客房?分别要多少银子?”

    小二笑着回道:“回客官的话,咱们酒楼七楼一共有四十间客房,每间客房二十两银子一晚;八楼有三十间客房,每间三十两银子;九楼有二十间客房,每间五十两银子;十楼一共只有十间客房,每间一百二十两银子,每个房间都有专属的管家为客官服务。”

    鲍老爷微瞪着眼,愕然的看着小二。

    倒不是房价太贵,多贵的他们都住得起,只是、

    鲍老爷转头看向袁行主和古老爷,都是经年的买卖人,账头上都算得快得很。

    古老爷道:“若是满房,一个月,不算酒水饭菜,只房费就有十一万七千两银子。”

    剩下的,古老爷没继续往下说,转身跟着袁行主往客房走去。

    这样算起来,五十万两银子还真的不算什么。

    鲍老爷跟在后头张了张嘴,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气闷,但还嘴硬的道:“那也得日日满房才行,这么多客房,又是这样的价儿,我看连一天满房都难。”

    这话,袁行主和古老爷都没驳他,没心情驳他,就算没有一日满房,可这酒楼,这利,五十万两银子也不算什么了,不过时间长一些慢一些。

    然而袁行主两人懒得驳他,可就在鲍老爷这话说完的次日,他们从码头回来后,鲍老爷这话就被现实生生的打脸了。

    摘星酒楼客满了。

    连老爷接受良好,笑道:“正常,明日上午便是展销会,下午便是招商会了,就是京城的人,今日也该赶到了。”

    连老爷说完后,想了想,邀请道:“要不今日咱们去六楼吃饭?我请三位。”

    六楼都是雅座和包厢,连老爷也有自己的算盘,之前大伙都在大堂吃饭,自然是在大堂里更方便结识人脉,可如今,九楼十楼也有人住了,或许他们会在六楼用饭。

    袁行主三个知道他的心思,不过他们也很想瞧瞧楼上的客人。

    鲍老爷还有些闷气,原本以他们的身份和财力也是该住十楼,至不济也是九楼的人,可就是、鲍老爷这会儿觉得玉大人太小气了,竟只给他们定了七楼的最便宜的客房。

    全然忘了,哪怕是最便宜的客房,他们初到的时候,也处处惊叹不已。

    连老爷邀三人上去,是想要借他们的身份再往上攀攀的,不想上去后,还不待他们上前结交,一大伙cao着京城口音的人奉承着两个旗人姑奶奶热热闹闹的进了一个大包厢,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他们。

    鲍老爷沉不住气,有些想怒,但连老爷眼神好,瞧见了里头竟还有好些个黄带子和红带子,还有两个穿着官靴插着刀的蒙古人,生生拽住了鲍老爷的胳膊。

    同样心生不悦的古老爷慢了一瞬,又急又慌,直接一脚重重的踢到鲍老爷的腿上。

    “哎哟!”鲍老爷痛呼出声,“你干什么呢?”

    坐在鲍老爷对面的袁行主,低声喝道:“你坐下!”

    “怎么了?”鲍老爷不明所以,还有些委屈。

    古老爷按了按眉角,同袁行主道:“险些忘了,玉大人的人脉关系都在京城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