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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第169节

    竹屋内,男人一袭青衫端坐在桌前题字,听见动静眼睫未抬,温声道,“青岩,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

    青岩行礼道,“公子,张叔被锦衣卫那些人揪住小辫子,搜查出谋逆的证据,此时正被看押在诏狱里。”

    话音还没落,孟瀛就已停下手中的笔,掀眸看向他。

    书童说完这句话后才觉得室内安静,等了片刻后不自觉抬眸扫了自家主子一眼,却见一向沉稳的男人眉目间罕见闪过些许错愕。

    直到过了半晌,孟瀛才又垂眸接着续历山小传,一面轻笑道,“他可真厉害。”

    青岩原先摸不着头脑,自是不知主子口中的他是陆明钦,可几次三番想开口问都被主子眉间的情绪吓回。

    能不厉害吗?

    孟瀛看着手心底沾上的墨汁,唇角带笑,眼里却无半分情绪。

    张总管谋逆?那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最忠心的是他、如同一条狗般在焕帝面前企求垂怜。

    甚至为了取悦那人,刻意骗了他同秦奕整整二十年,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什么一朝隐忍的期许全都是笑话,不过都是那男人棋盘上用来磨砺另一颗棋子的挡路石。

    只怕秦奕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甚至想用喝那些虎狼之药的法子逼张总管妥协。

    孟瀛唇角微弯,

    那人怎会在意他的身子?

    他甚至恨不得杀了他。

    仅仅因为秦奕骨血里全是先帝痕迹,而当今圣上最厌恶之人,亦是先帝。

    身为焕帝最忠诚的狗,张总管当然要为其分忧。

    但他们没让他那么轻易死去,毕竟只有把人好好折磨一番——如今秦奕这番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样子,也算是让他们得逞了。

    若不是他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出些许不对,恐怕如今的他,也将是张总管手里能利用的刀,就算卷刃,怕也要拿他来戳秦奕的心窝子,拿他来磨砺太子。

    他虽愿意对自己狠下心,但绝不是傻子,又怎会让他如意?

    风卷起檐下银铃,再次敲击出脆响,孟瀛捏起手中报废的卷纸,侧眸递给还候立在一旁的青岩,缓声道,“既是无用,便扔了吧。”

    *

    谢知鸢按捺住不安与忐忑到书房时,男人正就着烛光批折子。

    她心里纳闷,批折子批折子,怎么整日都是在批折子,干脆娶折子去好了,留她做什么呢。

    也不知是否是今日明霏的一些话提点了她,谢知鸢先前被刻意憋住的一些苦水一股一股往心里倒。

    表哥如此亏待她,她先前都只担忧他的身子,可他都不曾顾及自己,她不过是问两句,又怎的要遮遮掩掩了?

    思及此,谢知鸢攥了攥手心的纸张,一步一步朝男人行去。

    书房铺了层毛绒毯子,绣鞋踩在上边几斤无声,陆明钦感知到轻软的呼吸越发靠近,他头未抬地笑,“现在才过来?”

    谢知鸢一愣,他这是知晓她早已回府,就是没来他这里,不然他便会说“回来”而非“过来”。

    什么都瞒不过他,明明埋头批折子,也会让人留意她的去向吗?

    原本心中强提着的那口气便因着他这句话轻轻巧巧地xiele半份,她自暴自弃,干脆几步到男人跟前,坐到专门给她备好的小圆凳上,托腮望向他。

    男人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就不再多言,他落笔时极为果决,好些折子只需扫一眼,就能挑出不少错处。

    如今圣上懒于疏对,大量折子都先需经由监察司之手,先挑除那些无用的,筛选出有价值的再呈递给圣上。

    是以监察司古往今来都是众官员不敢得罪反而要巴结之所,毕竟折子有无用处这事见仁见智,若监察司一不高兴了,谁知晓是否会刻意克扣折子呢?

    谢知鸢半撑着眼看表哥落墨,心中才憋下去的闷气,又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重新窜上来。

    她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里,他都无知无觉的吗?从她进门到现在,连一眼都未扫过来。

    不行,她真是一刻也忍不住了。

    谢知鸢再度捏起手心中的字条,打定主意要做些什么,她垂眸扫了几眼,又默默背了一遍说辞,目光便探向桌上的酒壶子。

    陆明钦一下午都在批折子,自是不可能饮酒,谢知鸢捏在手里时还是沉甸甸的一壶。

    她小心翼翼地往杯里倒上,酒香瞬间弥漫空中,清澈的酒液几斤漫过杯沿。

    在男人望来之际,谢知鸢怕他阻挠,慌里慌忙地垂首撅着嘴,如牛嚼牡丹般直接吸了好大一口。

    吸罢,还掩饰性地小声道,“从前在谢府时娘亲也会制屠苏酒来给我尝的,可好喝了......我先前喝了也不打紧,如今定也没事......”

    她当然没喝过,不过屠苏酒好喝倒是真的,连小孩都爱喝,不辛辣,味道甘甜。

    谢知鸢却从这一口中尝得白术、乌头等药材的味道。

    不确定,再尝尝。

    她直接举起杯盏,仰头将剩下的全都倒入喉咙里。

    待对上男人的墨眸时,她眼底已泛上雾气与迷蒙。

    陆明钦面上依旧是波澜不兴的模样,未有半分意外,他指尖点了点黑沉木桌面,

    这不是阿鸢头一回自己灌醉自己,上回是为着逃避,这回......

    他微哂,思绪收敛时只问,“陆府的酒与谢府的可有不同?”

    谢知鸢先是摇了摇头,把自己脑袋都快晃晕了,又忙里忙慌地点头,

    “是,是不大一样,我,好似陆府的酒味要浓一些,我脑子晃得紧......”

    怎么办,怎么还没醉?不应当呀......

    谢知鸢却不知,这老夫人命人制屠苏酒时单单拎出来这么一壶,就是顾及她易醉的毛病,想让她也喝点,让来年也沾沾好运道。

    里头的酒味简直稀薄得根本尝不出来。

    谢知鸢慌了,可事到如今,她说自己醉,又有谁能说她没醉呢——

    陆明钦看出些许端倪,却也没点破,他放下手中的笔,身子往太师椅的垂枕中靠了靠,好整以暇地偏头等着小家伙要闹出的幺蛾子。

    谢知鸢硬着头皮起身,装作醉得不清的模样,小脚没踩两步便哎呦一声,整个人都倒到了男人怀中。

    墨香混着沉冽清冷的气息灌来,往日她极爱的味道如今却只在她脑中草草过了一遭,她乘胜追击,在男人不紧不慢稳住她肩膀的时候,从他怀中抬起了脑袋。

    “夫,夫君......”谢知鸢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断断续续地道,“你不想要与我生个娃娃吗......”

    话音方落,室内倏忽陷入一种沉寂。

    谢知鸢心脏一缩,她不自觉避开男人垂睫望来的眼,开始暗自懊悔。

    怎么一开始就说了这句的,明明,明明小抄里是要一点点试探后才入正题。

    她心里越发慌乱,倒想着低头偷偷瞥两眼手心的纸条,可手指只是稍动了动,下巴便落入粗糙的指腹中。

    “阿鸢想要小娃娃?”

    他语调听不出什么好坏,修长的拇指却按住她柔软的下唇,在上面戳出个小窝窝来。

    谢知鸢长睫抖得厉害,眼里水光破碎,“不,不是,”她好半天才把话说得磕磕绊绊的,“夫,夫君想要吗?”

    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男人似是笑了笑,他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空出的那只大掌却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滑。

    谢知鸢一个激灵,下意识想攥紧拳头,却被有力的手掌抻开,一点一点将字条挑了出来。

    他垂眸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因女孩手心处的汗早已被晕染大半,可依旧辨别得清楚字骨。

    怎么这么倒霉啊......他怎么发现的?

    谢知鸢小心脏扑通扑通乱颤,她脑袋不能动,就只能动嘴,故意用醉醺醺的软言软语道,“夫,夫君在看什么呀......都不搭理阿鸢的......”

    “问我最近身子是不是不适,不宜床事?”陆明钦挑了其中一小句,一字一字读罢,单薄的纸随之落地。

    “不,不是......”谢知鸢不知如何解释,她本意是想引出表哥为何总是彻夜不归一事,

    可要问出来也应是关怀他身子的语调,怎在男人嘴里便成了讥讽的语气。

    她欲哭无泪,听到耳边男人一声轻啧,头上的软发都快竖起来了。

    她想要解释,可话还没说两句,后衣领便被表哥拎住。

    他拎着她稍离他远了些,瞳仁墨黑,却饶有兴味问,“醉了?”

    谢知鸢装听不懂,男人却已松了手,落了长睫,似是不再逼问的模样。

    她还没来得及庆幸呢,身前交领却被有力的大掌一把扯开。

    冬衣繁复厚重,可男人甚至连她的腰带也没抽出,两手指节捻住点衣襟滚边,稍用巧劲往两边一扯,鼓鼓囊囊的雪软便被小衣包裹着露出。

    “夫君——”谢知鸢咬唇,柔软的小手抵住他肩膀,垂眸看着男人将小衣往上翻。

    所有地方都挡的严严实实,唯有寒风中挺翘。

    男人单手按住她乱动的细腰,垂首轻轻含住,也不知是哪学来的技巧,有力的舌尖卷起最顶端。

    谢知鸢受不住了,她仰着身子要远离,可下一瞬又被男人拽了回来,因为她的不安分,他还轻轻咬了一口。

    “要孩子做什么?”陆明钦吐出半寸,热气扑腾间,他漫不经心伸手,指尖轻轻弹了弹,“是来和我抢这处的吗?”

    谢知鸢终于小声呜咽出来,她难受得厉害,双腿不自觉想并拢摩擦,却因为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不得要领。

    陆明钦轻笑,大掌在上面轻揉,另一只手则是端起不远处桌上的酒壶,满满当当倒了半盏。

    清液在酒盏中晃荡,却被大掌稳稳握着,半点未洒出。

    “喝下去。”他把杯沿凑到她嘴边,淡声吩咐。

    谢知鸢眼里满含水雾,被表哥一弄,脑子半边是迷糊的,半边则是清醒的,她眨了眨眼,长睫上也沾了不少泪珠。

    “这是什么?”她故意装作不懂的模样,语调还带着刺激未消退的哭腔,余音颤颤。

    “好喝的东西,”男人墨黑的眸中难得也带上些许醉意,他漫声道,“阿鸢不想试试?”

    谢知鸢迟疑地点点脑袋,

    男人眸光一暗,他轻笑一声,捏住她的下巴,一口一口喂她喝了下去。

    他先前从喂药掌控好的力道在此刻展示得淋漓尽致,可酒到底比不得药,一口闷倒是无知无觉,清液一点点淌过舌尖便有些刺激了。

    谢知鸢尝到酒味,不自觉卷起了舌头,迷糊地半张着嘴,

    多余的酒液从她嘴角处流淌而下,沾湿她小巧的下巴,被拉至锁骨处的衣料也被洇湿成深深浅浅的几块。

    在烛光下好似覆了层蜜糖般,粉嫩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