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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偏执独爱我 第136节

    像是说完了话,两人都不再言语的时候,容祀上前,揽住了赵荣华的肩膀,先是啄了啄她的粉腮,继而转头打量着对面两人。

    上元节不在府里守着,程大人没有微词?”

    我若是在府中晃来晃去,那才是惹他们不快,索性出来,两厢清净。”

    程雍说的是实情,这么多年,程大人和程夫人早就默认了程雍的态度,也不再逼他相看,左右儿子在京城,比什么都好,至于往后的事,儿子自有他该有的缘分。

    逼,是没用的。

    换做旁人定是没用程大人的心胸。”

    程雍笑,抬头,瞥见绯红氅衣下,那雪肤花貌,映着绽开的烟火,如同寒冬料峭时分,枝头挂着的冷梅。

    扎眼,也怡人。

    …

    待会儿要去趟傅家,看看雁秋,知道么,雁秋又有喜了。”

    赵荣华靠着他的肩膀,两人站在河畔口,放了两盏花灯,河面上顺流而下,大片大片的火光最终汇聚成星星点点。

    傅鸿怀的头胎儿子,还是得了容祀赐名,这在京城独一份,一时风光无两。

    又有喜了?”

    容祀声音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隐约让人觉得不那么痛快。ā陆ksw.他还没添儿女,傅鸿怀倒好,没完没了的生,生也罢了,还得让自己的皇后给他儿子绣虎鞋,绣肚兜。

    再有两个月南境换防,想来傅鸿怀也歇的够了,该去南境立立威望。

    如此,甚好。

    是啊,一会儿见了雁秋,你权当不知道,等三个月后,她才肯往外说。

    车上有我给孩子绣的缎子,她见了一准高兴。”

    自打赵荣华进了宫,容祀贴身的衣服都是赵荣华亲手把关,他还想着,怎么这两月没有新料,原是便宜那没见影的孩子。

    大半年才落地,却也抢了他的风头。

    可气!

    隆隆的马车声响起,赵荣华只顾着挑拣料子,也没看到他什么脸色,半晌没听见回音,这才抬了抬眼,不咸不淡顺口问了句:“你想什么呢?”

    你。”

    我不就在你跟前吗?”

    赵荣华笑,顺势伏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跟容祀相处久了,做这些便十分稀松寻常,从前兴许会脸红,日子久了,也就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可我总觉得抓不住你。”

    这不像容祀说出的话。

    容祀靠着车壁,懒懒的望着对面那人。

    封后之后,他故意收敛了脾气,在她面前装的跟绵羊一般,将那股子戾气藏匿起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这种战战兢兢,无休无止的日子,他非但没有觉得累,还生了一抹情/趣出来。

    起先是为了骗过她,想方设法让她能给自己生个孩子。

    后来骗着骗着,连自己也信了,也信他自己就是个正常人,有些话说起来手到擒来,看她愈发松懈的表现,愈发亲近的样子,他不知有多骄傲。

    他容祀是谁,想做什么,学得就是快!

    可就这么下去,一想到日后要孩子,好像也没有从前那般渴望了。

    尤其是傅鸿怀和裴雁秋的前车之鉴。

    裴雁秋有喜的一年,傅鸿怀跟个孙子似的,伺候的周到不说,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补给也没了,裴雁秋眼里心里,全是那儿子。

    他瞟了眼兀自翻缎子的赵荣华,心道:这还不是自己的孩子,都能高兴成这副模样,若当真有了,恐怕真无自己立锥之地了。

    车子颠了下,赵荣华猝不及防被他抱进怀里,毡布随之荡起,喧哗热闹的街巷中,窝在墙角的两人显得格格不入。

    赵荣华心下一跳,忙伸手挡住了毡帘,容祀不解,凑过去,却在这一刹,同样瞥见了墙角龟缩的两人,冷笑着:“自作自受。”

    墙角那两人正是前不久离宫的桂宛,还有双目已瞎的戈庭兰。

    桂宛穿的还是离宫时的衣裳,如今已又破又烂,黑漆漆跟那墙角一个色,戈庭兰抱着膝盖,时不时听着动静,然后往桂宛的身边挨过去。

    给我弄吃的,快点。”

    戈庭兰咬着牙根,冻得浑身直打颤。

    桂宛整个脑袋几乎全缩进衣服里,上元节的热闹与她无关,她带着戈庭兰,从西市乞讨到此处,除了有些居心叵测的人调/戏几句,哪里有什么好心人。

    饥肠辘辘,饿的头昏眼花,连眼前的光景都看不真切了。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我饿,我要吃的。”

    戈庭兰喊了句,撕扯着嗓音像是要去抓桂宛的头发。

    桂宛啐了口,许是因为走投无路,或是绝望透顶,根本没了当初惧怕戈庭兰的样子,破口骂道:“除了吃,你还会作甚!”

    吃吃吃,一个瞎子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堂堂戈家嫡女,活成你这副可怜虫,恶心,你让我恶心!”

    我恶心!?”戈庭兰冷笑,看不见的眼睛转向桂宛:“你算个什么东西,千人骑…”

    你敢打我?桂宛,你不瞧瞧自己身份,窑姐儿生的贱胚子,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啊,我告诉你,你若是不好好待我,入族谱的事情,我不会帮你。”

    好好待我,我会好好待你的。”

    桂宛说完,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攥紧了往墙上猛地撞去,戈庭兰霎时血流满面,原先就没好的伤口登时裂开,狰狞可怖地四溅出来。

    赵荣华被桂宛突如其来的凶残吓了一跳,往后一倚,坐进容祀怀中。

    人总是这样的,欲壑难填。”

    容祀抚着她的脸,“瞧瞧,宫里时候对你多么低三下四,温顺的跟没有脾气似的,一转头,为了私欲,连人都不做了。

    这种人,迟早没有好下场。”

    别说了,我冷。”

    容祀低头,圈住了她,贴着那耳朵道:“有我在,谁都不敢动你。”

    裴雁秋又圆了,这是容祀看见后第一反应。

    尤其是跟赵荣华站在一起的时候,那脸盘像是大了一圈,嗓门也比从前大,哪还有出阁前娇俏的模样,活脱脱的母老虎。

    回去的时候,赵荣华忽然就软了态度,拉着他的手像是要商量似的:“容祀,咱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容祀猛然就吓出一身汗来。

    你怎么了?”赵荣华被他的反应也吓了一跳,见他冷不丁坐直了身子,不由睁大了眼睛,“不是你想要的吗,怎么,反悔了?”

    容祀扯了扯嘴角,“你是认真的?”

    方才看见雁秋的孩子,软软糯糯跟个团子似的,很是可爱,我抱着他,他都不肯撒手…”

    容祀心里嗤道:不止是不撒手,鼻涕都抹到她身上了。

    脏兮兮的,哪里可爱。

    简直就是讨人嫌。

    我觉得我的病没好,得再等等。”

    他说的是实话,分毫不脸红。

    赵荣华咦了声,摸着他的额头问:“可我觉得你好些日子没发脾气了,前朝后宫,也没用过极端的手段去处置下人,你好多了,也稳定多了。”

    不行,这是大事,哪能如此唐突。”

    容祀断然拒绝。

    赵荣华松开他的手,往外坐了坐。

    你去醉花楼的那几日,我算过,都是我不易受孕的时候,每个月你都出去。

    后来,你倒是不去醉花楼了,因为就算你在宫里,你也不肯碰我,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想跟我生孩子了。”

    赵荣华说的有股悲愤感,尤其最后眼眶红了那下,容祀算是招架不住。

    后果便是,夜里两人要了三四次热水,折腾到天明,这才消停。

    事实证明,他容祀就是厉害,就是威猛!

    这一次之后,竟然就真的有了孩子。

    往后他再去赵荣华那儿,便有些碍眼了。

    不光推三阻四不让他碰,后来睡觉时连门窗都锁了。

    大半夜的,他在殿外来回溜达,冷风吹得分外带劲儿,枝头摇曳的枯枝发出噼啪的爆响,老鸹哑声叫着,似乎也在嘲弄他的可怜。

    他就是始作俑者,怨得了谁?

    生下来更是不得了了。

    眉眼像极了自己,鼻子却是像她,粉嘟嘟的裹在襁褓中,紧紧挨着赵荣华。

    容祀想猫上去,那粉团子也不知怎的,哇的一声啼哭起来。

    赵荣华抬脚便将他往床上一踹,眼底乌青的瞪他:“快出去。”

    容祀较真儿,摸着被踹疼的小腿赤脚站在地上,委屈的瞪着霸占了赵荣华怀抱的粉团子。

    爱我,还是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