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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覃惟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

    覃惟解释:“我只是想休息了。”她?工作这几年?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以?为只要升得快,职权越大就?能拥有更多东西,但走向?往往不如预料。

    “好吧。”stella表示理解, “你想好了就?行。但我建议你调整好了还?是要靠自己的, 男人再强大,也是靠不住的。”

    覃惟懂她?的意思, 也好奇一件事,“您知道了那件事,没有问过我。”

    “这是你的隐私。”stella看着她?,“enzo是老板,我不可能去问他。你是我的下属,我就?该打探你的隐私么?”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覃惟很感谢对方的一视同仁。

    stella说:“当?初我问你为什么要选择零售行业,你说在这里得到了最基础的公平。”

    “我不算是一个体恤的leader,我有我的立场,不可能跟下属推心?置腹做朋友。”stella说:“vivi,我希望这一段职业经历,让你感受到了想要的公平。”

    *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

    系统的供货链没有出问题,也不是客人调换了假货,问题出在门店的仓库内。

    总店的仓库有三名库管,按照道理来说不会?出差错,但是一个销售在每季度盘点期间,把同样编码的假货混进去,真货拿去卖了,而门店的工作人员是不具备甄别真假货的技能的。

    现在那名销售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门店的仓库也正在进行一次大盘,混进去的假货不止一件,当?然?,这种?荒谬的事不可能向?外披露。

    覃惟去公司被告知恢复正常工作,在电梯里遇见了benny,两人分别站在两边,都没有说话。

    benny的账务有几项对不上,他本人也解释不清楚,说是门店事杂太忙,弄混了。还?要再经历一次审查,

    覃惟知道这根本就?是借口,店经理手里过掉的备用金,货品非常多算是个肥差。为门店购买耗材时?昧些钱,活动的物?料,赠品拿去二?手平台卖掉太正常了。

    公司不查,写个报废单蒙混过去就?好。

    人一旦接触到了物?质,是很难摒除掉贪念的。

    覃惟从镜子里看到他烦躁的表情,心?知他是惹上了麻烦,但这些跟覃惟没有关系,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出去的时?候两人差点撞到,benny嫌恶地?看了覃惟一眼,吼道:“你不看路吗?”

    覃惟回怼:“心?情不好别在我眼前?发癫。”

    benny笑了声,“你不是拿的人淡如菊的人设么?这么牛,是老板给?你的勇气吗?”

    “我做事坦荡,不需要别人给?勇气。”覃惟说。

    benny被她?内涵,也气到了:“你最好保证自己的不出问题。”

    “事实证明,我的每一笔账目都是清清楚楚的。”她?没有非法侵占公司一分便?宜,哪怕一包咖啡豆,“你想看我的笑话,可以?慢慢等。”

    benny狠狠瞪她?一眼,然?后甩着西装出去了。

    *

    覃惟剩下的工作主要是交接任务,吴竞这边已经熟悉了业务流程,能力没有问题,庄夏也可以?很好地?给?她?当?副手。

    过了几天,周珏出差回来,覃惟知道他很忙,就?没有打扰。

    这天是周末,晚上覃惟在公司开会?听门店整改意见,周珏说让她?等下,晚上一起回家。

    会?议结束时?已经很晚,公司人已经走光了。

    这么久以?来,覃惟第一次走进他的办公室,他的秘书也已经下班。覃惟想,他做老板在公事上苛刻,却并不过分压榨员工,也时?常有人性的一面。

    周珏朝她?抬手示意了一下,让她?先坐。覃惟看着他的办公室,和他家一样整洁空旷,黑压压的色调。

    过会?儿他终于挂电话,覃惟想了想,说:“公司同事,知道我们的事了。”

    “没关系,你不要在意。”周珏点了下头,正要站起朝她?走去。

    覃惟又说:“我提了辞职,已经通过了。”

    周珏的脚步停下,顿住,又坐回了椅子里打开电脑,“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他的语气很重。

    覃惟立马就?感受到来自他的压力,这明明是私下的对话,“上次我们见面,我跟你说我想换个环境;而且我的辞职信也抄送给?你了。”

    “这么大的事,你这样通知我?”周珏皱了皱眉,往前?翻了翻,果然?看见她?的辞职报告。

    覃惟说:“你也没有及时?看我的邮件,不是么?”又说:“就?算我现在跟你说也不晚,你能别凶我吗?”

    她?停职的这些天并没有停止工作,已经被弄得很崩溃了。

    “你想换个环境我知道了,ok,但是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辞职?”他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依然?是那样冲的语气质问她?:“因为这次的风波?”

    “你是因为我辞职生气,还?是因为没有及时?向?你汇报而生气?”覃惟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也有点火。

    她?没有办法向?客户发泄,也不可能向?上司诉说,只能向?他示弱,“我有什么义务一定要跟你报备,你在做决定之前?告诉我了么?”

    周珏看她?“腾”的一下站起来,怒目而视的样子,非常不像她?,他觉得奇怪,只好说:“你先冷静一下。”

    覃惟盯着他的眼睛,被他惹怒:“别再跟我说这两个字,我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吗?我要不要把你当?成客人,弯腰屈膝点头微笑?”

    周珏却没有说话,似乎是等她?自己平复。

    “我跟你说了,我很烦,到了倦怠期,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了。”

    “你工作了这么久,还?是凭一时?冲动做事吗?”周珏很不解她?的情绪从何而来,“一开始你告诉我你的目标,你的野心?,你拼命要升职,现在你又要放弃?只是因为烦?”

    “是。我自己选的路,我能力不足,现在我认赌服输。”覃惟忍了很久的脾气终于忍不住,她?的眼睛湿润着,要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放弃?

    她?不想要周珏这个反应对她?。

    “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周珏走过去,去牵她?的手,“你在着急什么?你不想受流言困扰但这将不存在,我离开也会?把你安排好。”

    “所以?,我要为你权衡利弊后的选择感恩戴德了么?”她?的眼泪一直流,表情也很痛苦,“你知道不知道,我非常讨厌你总是那么理性,计划一切。”

    周珏被她?哭得心?脏疼,用手抹掉了她?的眼泪,但不知道怎么止住,他只能说:“覃惟,我不喜欢失败 ,所以?要计划,我也不希望你选择错误的路。”

    “够了!你嘴上说尊重我,可实质就?是希望我乖,然?后控制我,你真的认可过我吗?”

    周珏又沉默很久,才问她?:“你想要什么?”

    覃惟甩开了他的手,“我想要喘口气,你让我走吧。”

    周珏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不一样,提醒她?:“我们要结婚了。”

    覃惟在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心?境的变化,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

    “我们不会?结婚了。我现在忍不了你,就?像我忍不了工作。”

    他的眼里第一次闪过慌神,还?有几不可察的脆弱,“覃惟,惟——”他的声音哽住,并不允许自己软弱。

    “可你已经同意了。”

    “是。”覃惟不介意告诉他:“你受伤那段时?间我产生了这个想法,即使相处还?没有那么合拍,可我爱你。但我们不合适了。”

    “哪里不合适?”他竟然?也会?问听上去很蠢的话。

    “我们第一次分手,你说我们在感情里所求的东西不一样,所以?得分开,那我现在跟你说,你让我感到累,不快乐。我可以?对客人卑微屈膝,因为我对别人没有情感需求,但是我不能对你也卑微。”

    “我没有让你卑微。”

    覃惟不想说了,“我们复合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下一次的决定权在我手里。我们分手吧。希望你遵守承诺。”

    她?再次甩开了他的桎梏,拿起包,快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一次停顿和回头都没有。

    周珏没有上去追她?。

    他站在原地?良久才挪动身?体,走到窗边,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写字楼不眠的灯光,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弱的湿意。

    事情的发展再一次偏离了他的计划。

    他已经买好戒指。

    记得她?说喜欢夏天,因为阳光,热闹;他却偏爱寥无人烟的边境冬日,他们有诸多不同,但这也没什么关系。

    等他六月份卸下工作的担子,可以?带她?去南法或者任意的海边,她?喜欢的地?方,他会?向?她?求婚。

    但是现在,她?说厌恶他透顶,所以?他们得分手了。

    *

    覃惟从公司出来后上了出租车,车没开多久,经过商场。

    她?扭头看见还?在亮着的巨大的rossi的灯牌,奢靡的金色光芒,用无数的珍珠饰品点缀着。

    一段恋爱,她?也全?力以?赴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当?初跟着黄叔叔来到这里,看见光鲜亮丽的画面,急于拿到入场券,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被欲望、光鲜华丽的梦吞噬了。

    她?的情绪像是被困在暴雨里,面目狰狞,冲最亲近的人说最难听的话。

    覃惟多想这是一场感冒,发烧,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对周珏说:我生病了。放弃不是因为我能力不行,太懦弱。我需要你对我柔软些。

    她?拿出手机给?朋友发消息,想寻求一些安慰。并没有人回复她?,群聊虽然?被她?置顶,却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当?初她?嫌闲聊太吵,什么都不及工作重要,渐渐地?大家都不再聊天。现在,她?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一切都在证明她?的失败。

    覃惟下了车走回家里,她?太难受了,太孤独了,无人可找。

    最终,她?只能给?mama打电话。

    “喂?”听声音惺忪,mama已经睡下了。

    覃惟没有说话,十分不忍。

    过了很久。

    “怎么了,宝宝。”mama温柔地?询问她?。

    覃惟蹲在地?上,忽然?哭得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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