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胜负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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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毅仍是平静的站在原处,即使曲东流表现出了强横凶蛮的力量,依然不曾有丝毫的动摇,反而在心中暗暗分析,点评对方这真气凝形的玄妙与不足之处。 “段毅,给我死。” 曲东流爆呵之下,体表的修罗夜叉之相化作一道流光,迫开时间与空间,飞向段毅,沿路上有黑色云雾翻滚,血气蔓延,铺天盖地之下,声势浩大,宛若阴间冥土降临阳世,滚滚阴煞之气自大地之下扩散。 这些阴煞之气都是数百年乃至上千年时光,在阴煞之地郁结积蓄所成,一旦爆发开来,其造成的震荡,更是宛若地震一般。 沙土塌陷,林木摇落,裂纹好似深渊…… “剑八。” 流光一闪而逝,澎湃的气劲蕴藏数不尽的大凶险迎面而来,段毅眼中两道剑光一闪而过,修长洁白,宛若玉石一般的右手并指成剑,两道交错如八字的丈长剑气便呼啸而出。 脚下同时催动腿劲,大地便如波浪状水纹一般,一波波朝外扩散,挡住了那来自于大地之下浓郁的,不受人cao控的阴煞之气。 噗嗤,噗嗤,剑气斩在修罗夜叉之法相上,仿佛两柄神剑从天而降,直插在夜叉两肋,道道龟裂般的痕迹很快浮现,两者对冲,发出一道惊人的冲击余波。 大地宛如被大斧巨刃狠狠的刮过一样,气流旋转,凝聚,将四周一些根基不深的小树摧折成数不清的碎末。 还有一些鲜绿的叶子,在接触到阴煞之气的短短时间便泛黄,枯萎。 两人四周数十丈空间之内,滚滚浓尘席卷天地,一片死寂,世界似乎也变得暗沉冷漠。 而这一次惊人的交手,彻底引爆了两人的交战。 还未等余波消弭,烟尘散去,两条身影兔起鹘落之间,已经纠缠在一起,狂暴拼杀起来。 曲东流心怀怨愤,眼中猩红之光越发明显,招招用狠用强,以一套绵柔精巧的拳法为主,招数连环,蓄气蓄势,而又不乏凌厉之处,可见缝插针。 此拳名为重烟劲,一重烟是一重劲,烟劲变化妙无穷,也是大夏本土神州的一门上乘拳法,绝不在段毅所熟悉的七伤拳,大金刚拳法等武功之下。 配合诡谲莫测,阴毒损辣的阴煞之气,威力极强。 段毅则心似流水,意如浮云,脚下步法大繁若简,手中招法了无痕迹。 仅仅是一个冲步,一个侧步,蕴含九宫八卦,天地方寸之秘,轻易便避过了曲东流的拳头。 或者是一招随性掌法,一式钩爪擒拿,便能变守为攻,阻截曲东流的手段。 可谓人在红尘中,心在天道外,一招一式,毫无定型。 全靠曲东流的气机牵引,使得体内真气自发运转,并使出招数反击。 这也是玄功要诀之上所记载的武道一种极上乘的境界,遇强则强,因势反击,收发随心。 如此二十招过后,曲东流已经感觉到喘不过气的压力,手上动作已经变慢,招中力道真气,也在渐渐衰弱。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只正慢慢编织蛛网的蜘蛛收获的猎物,不论怎么挣扎,最终结果都是注定的。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若天要杀我,便反了这天。” 曲东流此人不失为一个人物,其意志之坚定,强大,远远超过段毅的预料,甚至在这种绝望且无力的压迫下,自身功夫有继续精进提升的苗头。 其拳法当中蕴藏的阴煞之气,又演生出新的奥妙特性,便连段毅有无上神功护体,也倍觉难熬,通体宛若被冰针扎刺一般。 “嗯?此人的武功竟然还在精进,本来再过十招,便能将其毙于拳下,现在看来,不能再拖了,免得出现意外。” 曲东流靠着血残诀与修路阴煞功,以损耗自身精元为代价下,武功已经臻入当时绝顶之列,再加上他当了多年金鼎派掌门,所学武功颇多,融为一体后,战力并不弱于一般老牌强者。 段毅虽然近期又有数次体会,领悟,武学大进,但对于这等高手,也不是说拿下就拿下。 争强之心一生,原本沉浸在玄功要诀因势反击境界的状态被打破。 面对曲东流横击而来的一拳,段毅挺身迎上。 咚的一声闷响,余音传出。 历史重演,曲东流面色难看。 他依然没能对段毅造成大的损伤,仅仅是真气消耗,脏腑略有震荡。 然而,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变招,却使他暴露了自身的防守破绽。 段毅身形扭摆,立地生根,脊椎好似一条大龙,寸寸之力涌生爆发。 体似弓弦,拳似箭,金芒藏于其中,左右开弓,朝着曲东流就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锤击。 一拳,两拳,三拳…… 段毅仿佛一个巨人,每一拳落下,大地都在震动,每一拳打出,空气都在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凶猛残暴的一塌糊涂。 任谁也无法将面容俊秀,白皙干净的少年,将如此凶悍狂暴的拳法联系到一起。 曲东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倾尽生平之所能,将段毅的这通暴力且密集的进攻给生生抵挡下来,只是自身不论是体力,还是真气,都大幅度损耗,下降,濒临一个危险的程度。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被打下去,纵然我不被段毅生生打死,也会被耗尽精力和真气而死。” 曲东流行事果决,冒着风险执意后退,真气则化作一只漆黑的大手朝着段毅抓去,这是试探,也是进攻,也可以是声东击西,为他逃跑争取机会。 然而,真气大手刚刚凝聚出来,段毅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快慰的笑容,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他倏的一下消失在原地,化作道道残影模糊人的视线,让人抓不到他的踪迹。 最终,一只莹润如玉,发着淡淡宝光的手掌,轻柔无比的印在一脸惊愕的曲东流左胸心口处,一沾即走,撕裂一片衣服。 段毅再次现身,则是正对着曲东流,所有的气势收敛回身体当中,负手而立,颇有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洒脱。 胜负早已分明,而现在,分得则是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