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个儿细听都还能听出几分冷漠,更别提夙弘了。

    看着不知所措的夙弘,夙笙抿了抿嘴角,压下想拉开距离的警惕心,动作僵硬地拉着他侧身推开西屋第二间房。

    她需要时间冲散她那时时刻刻紧绷的神经,哪怕是面对最亲的家人。

    “什么?她真是笙丫头!!!”

    一直在偷听的孙氏,清醒过来后,猛然尖叫起来。

    那死赔钱货不是已经被拐子给拐了吗?她是哪冒出来的?

    想着对方身上穿的好衣衫,孙氏转了转眼珠子,麻溜地爬起来,紧跟过去。

    此时的她,完全忘记了旁边地上那扇被踹飞在地的门板。

    第三章 泼脏水

    “笙丫头,是吧?我是你……”

    门推开一小半,夙笙就感觉到有人靠近,她回首就是一脚,“滚!”

    砰的一声,老太婆像断了线的风筝,再次倒在地上剧烈咳嗽。

    “造孽啊!我可是你亲奶!死丫头,你从别处逃回来了,就可以连你奶都不认了吗?对着你奶奶打骂,如此不孝,你也不怕传出去,将来没有婆家要你!”

    孙氏完全已经相信了夙弘说的话,因为夙笙没有反驳,而她也从夙笙脸上看到了几分与当年那个瘦小丫头的相似之处。

    真没想到当年那么矮小的人居然可以长得这么高,而且还rou眼可见的壮实。

    这笙丫头的身高肯定五尺有六!就是这模样大不如前了,长得一点也不娇俏,冷冰冰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寻个好人家,聘礼又能得多少?

    望着孙女格外淡漠的眼眸,孙氏有些后怕地转移目光。

    她斜眼看向紧贴在夙笙身上的夙弘,骂骂咧咧地呵斥道:“傻愣着干嘛!你个傻子!光吃不干活的蠢东西,看着你奶摔了,也不知道过来扶一下!”

    “别去!”夙笙左手拦住本能反应下听话往前走的夙弘,右手则熟练地摸上腰间。

    一条红藤如残影般挥出,重重鞭打在孙氏身上,使其痛呼不已。

    看着孙氏脸上的怔滞和惊恐,夙笙抬手又挥了几鞭。

    “怎么,大伯一家扒着我们吸血还不够?今儿个要不是我回来了,你还想要做什么?想趁我二哥三哥不在家,来偷大哥治病的钱给堂弟上学吗?

    手心手背都是rou,阿奶为何要如此偏心?是因为不想要自己那张老脸了吗?还是因为阿奶是属耗子的,不每天去偷点东西就容易手痒痒?”

    夙笙一边打人一边骂,声音大到可以清楚得传到院外。

    她在穿到末世前已经十岁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她知道一个人若背上不孝的骂名,会被千夫所指,甚至会影响入仕。

    她不在乎这些,只是她不能一回来就让哥哥他们陷入唾沫横飞的漩涡中,那样不好,也不值得。

    眼尾瞥见角落洒有疑似用来毒老鼠的砒霜,夙笙脑子转了转,忽的扬声道:“我知道奶肯定觉得我大哥是拖累,想趁我大哥卧病在床,拿砒霜偷偷毒死他,这样一了百了,也好省去那治病的银子。

    但治病的钱都是我二哥三哥赚的,二哥他们从未要过你们一文铜钱,阿奶凭什么擅自剥夺我大哥的性命?毒杀孙子,这可是要送去坐牢的!阿奶既然下得去这个手,那就休怪夙笙不认你这个奶奶!”

    夙笙追着她挥舞藤鞭,丝毫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而夙弘看着他姐面无表情的,一遍又一遍的陈述自己一回来就看到奶奶要毒害她大哥的残忍一幕,说的多了,他也就信了。

    他生气地喊道:“原来那砒霜不是用来毒老鼠!阿奶!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大哥不也是你的孙子吗?”

    “什么砒霜?我什么时候……”孙氏吓傻了,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又被夙笙打到疯狂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你个赔钱货,你敢打我!我告诉你!等你祖父和大伯一家回来你就死定了!快住手!你以为你从人贩子那逃出来就没事了吗?信不信回头我就让你大伯把你给卖了!”

    听到孙氏的话,夙笙眼神淡漠地扫了一眼门口以及院墙外看戏的人,张口就泼起了脏水。

    “阿奶五年前把我卖给了人贩子,如今我好不容易逃回来了,阿奶还是想卖我,都这样了,那我就更不能认你这个奶奶了。”

    隐约听到屋外有人在骂孙氏,夙笙原本想打孙氏大腿的藤鞭,倏然一个调头甩开在了对方的脸上。

    “人家砍头都有断头饭吃,反正今天不管我有没有手下留情,阿奶都照样会想方设法送我回狼窝,既如此,那我不如多打几鞭!”

    “你胡说!老婆子我什么时候……”一鞭子猝不及防打在脸上,孙氏顾不得争辩,连忙捂住脸,慌乱逃窜。

    整个院子顿时鸡飞狗跳的。

    第四章 姐控

    夙弘站在一旁紧攥着拳头,眼神闪烁着崇拜和惊怒,前者是对自家jiejie的仰慕,后者是对奶奶偷偷卖掉他姐的愤懑。

    要是可以,他或许会来一句打得好!要是允许,他还想冲过去一起打。

    心里升起的小心思逐渐被自家jiejie乱舞的红藤鞭给打散。

    夙弘抿了抿嘴巴,退到大门口,生怕那鞭子不认人,殃及他这个无辜者。

    他扶着嘎吱摇晃的半扇木门,任由门外那些伯伯婶婶的议论声不断进入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