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像是没有察觉到异样。

    小女孩点头,瞥了眼她手里的毛笔,有种不知名的恐惧感,她忌惮的目视前方,不再乱看。

    “可以跟我讲讲你的事情吗?”

    小女孩闭了闭眼睛,声音冰冷:“知道这些做什么?”

    虞清忽然停住脚步,低下头去看她,面带笑容,“好奇。”

    那个笑,是学了她的吗……

    小女孩咬住嘴唇,盯着她看了好几秒,不答反问:“jiejie不带我去找爸爸mama了?”

    “找,”虞清道:“但我更好奇你如何走丢的,还有很长的路,对我来说很无趣。”

    长明灯映照出的暖光笼罩她半边身体,模糊之间小女孩觉得看不清她的表情,到底是在笑还是在…

    怜悯?

    是在怜悯谁,她吗?

    小女孩慌乱的移开目光,下意识拉紧虞清的手,却扯不动分毫。

    她沉默了会。

    “我叫夏夏…”

    这下重新朝目的地行走,夏夏微不可察般松了口气。

    “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虽然贫穷,交通不便,但是风景很好,蓝天白云,种满了金灿灿的稻田,空气都透着草木芬香。”

    夏夏七岁那年正读完幼儿园,过完暑假就要上小学,村里的教育比较落后,她只能去镇上读书。

    那时候还没有水泥路,普遍的泥土路,偶尔下一场暴雨,路就不能走人,但她每天坚持独自走去学校。

    家里的田与牲畜都需要人照看,父母没有时间接送她,年幼的夏夏就这样独自上完半学期的一年级,直到她过完八岁生日。

    学校开学,路上到处挤压着雪,路面很滑,因为开学,她穿上了过年mama新做的衣服。

    夏夏顶着寒风,眼看就快要走到镇上,却不慎滑倒,顺着山坡滚到了下边,等她再次醒来天已经很黑了。

    “我醒来后就在这里了,刚好看到jiejie,我没有乱走,我是受伤了,才找不到爸爸mama的。”

    夏夏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有几分伤感,懊恼。

    “是吗?”虞清冷冷道。

    她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的,没有脏乱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摔下山崖的人,能否存活暂且不论,便是这一身打扮,也不像滚过山间的人。

    “jiejie是不相信我吗?”夏夏伤心道:“我才不会撒谎。”

    “我信。”

    你个鬼!

    鬼话连篇。

    夏夏忽然停顿,扭头看向虞清,笑容诡异:“可我觉得jiejie在说假话呢。”

    …

    成安包子铺,门口挂着两个长明灯。

    木头门后,桌案上摆着几把菜刀,旁边是发霉烂臭的面坨,蒸笼里的包子同样沾满灰尘,发霉变质。

    靠近住屋的小院子,一道巨大的身影单手握着一把刀,另一手托着人形物体推开院门,熟练的用绳子把刚拖来的人绑起来。

    这里挂的灯笼有十几个,颜色不一的灯光照出地上人的脸,正是熊培瀚。

    他紧闭双眼,已然陷入昏迷,背部有拖拽后的痕迹。

    在他一米远的位置,地面被人挖出成人大小的土坑,里面的人挣扎着往外爬,偶尔几声凄厉的惨叫。

    直到他彻底爬出土坑,血液将泥土浸成暗红,身上锥心刺骨的疼,趴在地上的人浑身发抖。

    “哼哧哼哧”的喘气声逐渐逼近。

    他惊恐地抬头,忍着剧痛使用双手去爬,余光看见土坑,瞳孔地震,恐惧在他心中蔓延。

    土坑里除了他的血,还有一张完美的人皮。

    他绝望的低头,才看到自己身上血红一片,鲜血滚滚流出,不断渗进土里。

    忽然他的右脚被一只大手抓住,拖进深渊。

    他眼中死一般的沉寂,放弃了挣扎。

    …

    虞清看向夏夏的眼睛。

    二人视线相交,隐隐对峙了两秒。

    “撒谎又如何?”

    夏夏瞳孔放大,似是不敢置信,“你,你怎么能骗我!”

    她松开虞清的手,生气的后退几大步,在她背后,牌匾上写着‘成安包子铺’。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骗她!

    夏夏捏紧拳头,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雪白肌肤逐步褪去,鲜红的颜色染满了整个身体,漆黑的瞳孔凹陷进去,血rou上小巧的嘴巴一张一合,分外诡异。

    第26章 你杀不掉我

    “你敢骗我,那你就去死!”

    此时的夏夏哪还有刚才的单纯可爱,身上穿的也不是红衣服,而是没了皮的血躯,头上的铃铛发饰变为两根细长的小肠,摇摇摆摆。

    她的手上只剩十个尖锐的指甲,五指成爪,划破虚空,带着劲风朝虞清的脸袭去。

    虞清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实则驱动灵力,绛骨脱手而出,直直插入夏夏眼窝正中心。

    要动手就赶紧,装逼遭雷劈。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半分钟。

    虞清收回绛骨看着夏夏,她的眉骨之中有一个血洞。

    出乎意料的是夏夏却蓦然笑了,那笑中竟带着些许不甘,更多的是解脱。

    她又变回了生前的模样,身上还是那件红色棉服,还是那么可爱纯洁,不谙世事。

    “jiejie,我猜对了……”

    夏夏的声音低了许多,透着丝丝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