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整张脸都烧起来,埋着头不敢看男人一眼。 有声音自前方迎过来:“二爷姨娘再晚些,茶就要凉了。” 云朵忍着一颗扑通乱窜的心抬眸,是昨天那个丫鬟。 沈誉牵着她往前走去:“茶凉了芸儿jiejie再沏一壶便,母后等久了只怕连冷茶都吃不着。” 他说得轻俏,惹得芸儿笑起来,转头看向云朵,道:“王后听大夫说姨娘身子不大好,连夜命奴婢取了支老参来,已叮嘱了厨房煨汤。”说着又看向沈誉,“那老参还是去年大王赐的,王后一直舍不得呢。” 沈誉也跟着笑了笑,看着云朵说:“母后最疼人,以后你与她亲近些,少不得讨些好处。” 云朵忙点头称是。 芸儿也没再多说别的,带着二人往楼上走。 二楼临湖的一面开着敞亮的窗,能看到开阔的湖面,若是洒着点点日光,想来景色是极好的。 云朵低着头默默数着步子,目光却一直落在沈誉牵着自己的手上。 骨节分明,修长劲瘦,却是温热有力的。将她有些发凉的手指包裹住,一点一点熨烫着寸寸肌肤,连心跳呼吸也一并烧灼起来。 走了不知多少步,就看见偌大的纱幔后坐着好几个人,隐隐绰绰看不清。 为首的是个贵夫人,听见声音,笑着看向两侧的人道:“这不,说曹cao,曹cao到。” “誉儿不知哪里又惹母后不高兴了。”沈誉嘴里笑着,拉着云朵往前上去,“母后只管说,我给您赔不是。” 芸儿将纱幔掀起,云朵只见着个丰腴的妇人,浑身散发着雍容的贵气,一双慈目含着笑正看过来。 云朵只敢瞥一眼便低下头,连呼吸也不敢大力。 沈誉指尖勾起,点了点她手心,柔声说:“还不见过母后。” 云朵忙跪下来,朝着上座的人恭敬道:“妾云氏拜见母后。” “快起来!”王后噗哧一笑,“这吓的...莫不是沈誉和人说我是老虎罢。” 坐在王后左侧的妇人也笑起来:“只怕是瞧我们人多,以为审她来了。” 沈誉把云朵牵起来,说:“这是温夫人。” 云朵朝她作了揖,道:“见过温夫人。” 温夫人笑着点点头。 沈誉又拉着她看向温夫人对面,说:“宋mama,她是我的乳娘。” 云朵抬眸一看,是那日到云府看她的那妇人,又恭敬地叫了声宋mama。 宋mama笑声爽朗,道:“是个好姑娘,老身那天在云府一见,就说保管王后满意。” 王后把话接回去:“我满意又如何?又不是我的姨娘,得誉儿满意才算。” 几个人又笑起来。 芸儿搬来两个垫子,沈誉矮身坐下,见云朵要跪,又拉住她道:“坐着便是。” “你们瞧瞧!”王后指着二人看向左右,“以前怎不见他如此疼人...” 温夫人揶揄着说:“得亏今日是在月华庭,若是在那沽春榭,还不知去何处找软垫子。” 丫鬟们将茶水呈上来,沈誉端起茶壶,漫不经心道:“若在沽春榭,只怕得坐我腿上。” 第8章 屋内又是一阵笑。 “你瞧瞧他...” “真是不知羞...” 云朵臊得满脸通红,头再抬不起半分,指尖紧紧攥着裙角。 丫鬟们又把早点一一摆好,沈誉手指轻轻一勾,便将为首的侍女袖子捉住。 那侍女脸上染了抹朱色的笑,“二爷这是作甚?念萝今日又哪里惹您了?” 沈誉将那叫念萝的侍女的水袖拈在指尖摩挲,再放到鼻尖嗅了嗅,才懒声道:“念萝jiejie今日又换了香?” “哪里就能换了香。”念萝将袖子一点点抽出来,笑着看向周围的妇人,“不过是帮着熨了些新料子罢。” “难怪这么好闻。”沈誉细细品了品指尖的余香,“这香味看似寡淡却又引人入胜,想来是木兰混着雪松,莫不是给柳夫人的?” 念萝掩唇轻笑,“二爷倒真生的个好鼻子。” “他哪里是鼻子好。”王后睨了眼在场唯一的男子,“不过是那古月轩里浸yin久了,鼻子只认得那些香啊粉的。” 沈誉盘着腿,一只手撑在膝间,唇间噙着浅笑,对几人的取笑全不在意,垂眸盯着手里的茶杯,视线却不经意间瞥向身旁的人。 云朵脸上红白交错,心底闷闷的,指节将裙子紧紧绞皱。 忽然,一只茶杯递到面前,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我们一起敬王后。” 云朵来不及整理思绪,忙不跌接过来,直起身子敬朝王后。 沈誉看着她慌乱模样,嘴角不自觉又弯起,举着杯子说:“云朵初来乍到,尚不懂家中的规矩,今日誉儿携云朵来看望,还请母后多担待些。” 王后睨他一眼,笑道:“你这样心疼,我还能让人欺负了她不成?” 沈誉听了,恭敬地朝她拜了拜,随后将杯中茶水饮下。 云朵忙照做,又听见沈誉说:“母后知道我是个混账的,难免带些荒唐气,恐将房中人也弄混,只盼着您能多给些教训才是。” 王后仍笑着,却没开口。 宋mama倒是接了话:“还得是王后英明,让誉儿娶了姨娘,这不才一晚上,便知道疼人了!” 王后笑出声来,嗔骂他:“平日里在你父王那若有今日半分伶俐,也不至于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