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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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半年前的苍门关大战,虽然我们大获全胜,但也折损很多兵力,若此刻以替嫁一事为理由挥师南下,难免有些草率,属下——” 赫连洲忽然开口:“让礼队稍作休整,两日后回都城。” 纳雷一愣。 赫连洲并未多做解释,低头看边防舆图。 纳雷突然反应过来,眼中泛出喜色。 王爷到底还是心软了。 赫连洲的脸色依旧冷淡,但他叮嘱纳雷:“这事暂时不要告诉乌力罕。” 纳雷笑道:“自然,乌力罕那孩子就是个炮仗,他若是知道了,就谁都瞒不住了。” 纳雷松了口气,又问:“殿下,隆庆和姚忠德要如何处理?” “先关着,以后还有用处。” “是。” 林羡玉昏昏沉沉睡到第二天的下午,醒来时头还是疼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他无力地躺在床上,直到阿南端着乳饼和羊rou羹进来,他才知道,后天他要继续以嘉屏公主的身份,跟随礼队去北境都城。 “赫连洲说的?”林羡玉惊讶地问。 “是啊。”阿南给林羡玉盛了一碗羊rou羹。 暖汤的热气扑面而来,林羡玉这才感觉到饿,他坐下来,接过小碗,“他怎么说的?” “我也是听谢仲勤大人说的,怀陵王殿下让他们在军营中休整两日,三月初六辰时前出发,三日之内到达都城,月中成婚。” 陶制的汤匙咣当一声砸在碗沿上。 “成婚?” 阿南点了点头,“谢大人是这样说的。” 林羡玉没有胃口,在阿南连声苦劝中才勉强吃了大半块乳饼,半碗羊rou羹。 他想把这些事告诉阿南,但又觉得太残忍,他好歹还有父母jiejie疼爱,过了十九年的富贵日子。阿南从小就是孤儿,比他小两岁,却为他忙前奔后,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也没人疼,林羡玉不想说这些让阿南后怕。 思前想后,还是没提。 “我想出去走走。” 阿南立即放下乳饼,“我陪您去。” 林羡玉摇摇头,“你吃吧,我不走远的,就在旁边走一走,吹吹风。” 林羡玉独自走出去,冷风迎面吹来,他立即拢好大氅,军营里来往的士兵并不多,除了看守营帐的和运送军械粮草的,其余人都在盘营训练。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竟无意中来到了赫连洲的营帐前,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时高时低,大概在商讨些什么。林羡玉还来不及走,赫连洲突然从里面走出来了,他掀帘而出,动作迅疾,林羡玉吓得连忙往后退,躲到一只空营帐后面,才没被赫连洲发现。 他心里有些难受。 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看见赫连洲。 他看不懂赫连洲,明明说要将他男替女嫁的事传告天下,可现在又变成月中成婚。 成婚……这个词对他而言实在陌生。 他往反方向走,又走了一会儿,忽然瞧见远处有一道往山上去的石阶路。 军营本就建在山上。 北境的山和祁国的山也有所不同,北境的山峰峦雄峙,危崖耸立如刀劈般,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石。林羡玉越走越心慌,余光瞥见悬崖万丈,刚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去,想看一眼这山究竟有多高,就被人猛地抓了回去。 赫连洲原本正在安排军营四周的巡逻轮调,阿南急匆匆跑过来,扑通一声跪下来,急切道:“王爷,我家殿下不见了,他说他出去走走,一晃眼就没影了,求您去找找他。” 赫连洲问了几个士兵,便追到山上,一抬眼就看到那个羸弱的哭啼鬼正往崖外探身。 他立即冲了上去,抓着林羡玉的后领,将他扯进怀里。 两个人齐齐倒地。 林羡玉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赫连洲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以为你跳下去了然后替嫁一事就能死无对证吗?别太高估自己的用处了,你不过就是一个牺牲品。” 林羡玉整个人僵住了,片刻之后他一把推开赫连洲,眼泪再也忍不住,“是,我就是一个牺牲品,我的命分文不值,死了也无所谓。我恨你们所有人,又不是我要打仗的,又不是我要和亲的,如果不是皇上用我爹爹和娘亲的性命威胁我,你以为我想来这里吗?” 赫连洲顿在原地。 林羡玉用长袖抹眼泪,哭得泣不成声,“我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每个月还去城外赈济灾民,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和嘉屏长得像吗?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 赫连洲怕他再掉下去,想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拖拽,林羡玉却误认为他要揍自己,吓得立即挣扎起来,还对着赫连洲拳打脚踢。 眼看着林羡玉的身子又要不受控制地往后倾倒,赫连洲骤然心颤,下意识抱住他。 突如其来的怀抱让林羡玉的情绪瞬间溃然失守,刚刚还像小炮仗一样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呜咽着说:“我快要受不了了……” “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家了。” “我好想娘亲和爹爹……” 赫连洲一时间竟有些无措,怀里人还穿着那身脏兮兮的衣裳,大氅上满是破洞,明明哭声那么刺耳,那么讨人嫌,他却斥不出一句。 他忽然想起二十前的自己。 良久之后,怀里人哭声渐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