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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维多利亚的秘密

    

4.维多利亚的秘密



    明日方舟?送葬人x能天使?维多利亚的秘密(完)

    *含干员死亡(非主角)?介意慎点

    *私设颇多?ooc归我?不喜点叉

    *含刀?含车(碰碰车)?HE?HE?HE?HE?HE

    *全篇2W3    补全了前篇   修订了后篇

    *能前期形象性格超大变化的原因后期都会一一做解释,请耐心看下去。

    一

    维多利亚的雨季总是绵长。

    每到十一月,这个城市披上一层细雨织就的薄纱,天地朦胧。

    初到维多利亚的来客不习惯这种天气,出门时会忘记带一把伞,十次有九次会淋成落汤鸡。

    送葬人今天似乎也不例外。

    彼时他刚顺利完成了一桩委托,谢绝了热情的委托人一起去酒吧喝一杯的提议。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英俊的执行者冷淡回应。

    走吧,不远处就有一家很有名的酒吧,叫Redemption!你到了维多利亚,不在Redemption喝上一杯,来个邂逅,那真是虚度了。委托人不肯放弃,哦对了,有个我们同族在那里颇有盛名!这杯我请!就当感谢你!

    真的不用。至于委托,职责所在,不用客气。送葬人不为所动,将铳藏在白色斗篷下,从居民楼走了出去。

    这项委托完成后,送葬人将自动获得一个月假期。休假并非他的本意,他不需要休假。他当执行者数年,从未主动申请过假期。

    可你需要休息,不是生理上,是精神上。公证所所长隔着一张办公桌,手里写着什么文件,头也不抬的对他说。他刚刚对送葬人宣布,完成下个委托后他将被强制休假一个月。

    我不需要。年轻人很固执。

    公证所所长终于抬起头,双手交握,职责上你确实很完美,但你还应该去享受一些让人愉悦的事物。听着年轻人,工作就只是工作,你只需要完成,而不是当成你的全部人生。说完就把他赶出了办公室。

    天有淅沥小雨,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挡在他的面前。

    先生,要买花吗?像您这么英俊的先生,应该买一支红玫瑰,随时准备递给美丽的小姐。小女孩从抱着的花束中,抽出一支娇艳的红玫瑰,递给他,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

    送葬人没有要送的对象,但他还是接过了。

    谢谢。送葬人摸了摸她的头,递给她一张纸钞。小女孩欢快的跑开了。

    维多利亚也许会是一座适合停下匆忙步伐的城市,送葬人想。

    如此温柔,如此多情。

    雨忽然越下越大了,逐渐转变成瓢泼大雨。街上的行人没了淋雨的闲情逸致,纷纷开始奔跑,或是回家或是找沿街的店铺避雨。送葬人没带伞,他的斗篷可以挡住小雨,让铳不进水,但大雨却是不行。他四处张望选定了一家店铺,屋檐宽大,很适合避雨。他径自走了过去。身姿挺拔的高大萨科塔人站在屋檐下,背后一块大大的招牌高高悬挂着,写着Redemption。

    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不过送葬人不在意,他需要适应,适应如何去浪费时间而不感到羞愧。

    不断有人从送葬人身边经过,但都直接推门进了店里。没有人在这个屋檐下避雨,除了送葬人。

    他察觉到有点不对,侧过身往店里看。

    送葬人从来不怀疑自己身为狙击手的视力,他又往里看了两眼,确认瞥到了一个也许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能天使。

    送葬人四年前就已经离开罗德岛。罗德岛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雇佣的干员来自天南地北,种族各异,并不避讳矿石病,也不在意干员的出身。岛上的拉特兰人很少,送葬人不常与人共事,故而即使是同族,关系也不热络,仅限于点头之交。他印象里,能天使是一个红色短发活泼的女孩,实力很强,爱吃苹果派。

    清扫协议为期一年,送葬人很快就离开了罗德岛,继续回到公证所工作直到现在。

    送葬人站在屋檐下,刚刚惊鸿一瞥,能天使已经不是短发了,一头柔顺的红色长直发披散在背上,穿着一身红色长裙,丝滑的布料勾勒出她绝妙的身形,脸上的神情很妩媚,右手端着一杯酒,在跟别人说着什么,可能是说到好笑之处,她勾起唇角垂首轻轻一笑,风情万种。

    送葬人看着手中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一刹间觉得很像现在的她。被雨水打湿的红玫瑰,一派楚楚可怜之态,却又摄魂夺魄。

    莫名的,送葬人推门走了进去,门口的风铃被他撞响,叮铃叮铃,十分悦耳。

    Redemption的酒保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抬眼往门口看去,来人是一位英俊的萨科塔男性,光环光翼是很罕见的黑色,手里捏着一只红玫瑰。

    现在还只是下午,酒吧内只有零星几个客人,服务生们聚在一起说闲话。

    送葬人几步走向吧台,在红发天使右手旁坐下,他将红玫瑰放在手侧,向酒保要了一杯柠檬水和一份苹果派。旁边的红发天使在他说出苹果派三个字时,耳朵动了动,但没有转过脸来,继续与左手旁的人调笑,声音慵懒。

    人不多,酒吧内很安静,酒保懒得走那么几步,直接冲着后厨喊:一份苹果派,又将柠檬水递给送葬人,他注意到送葬人眼神有意无意往红发女孩身上扫,顿时眼神轻蔑,没说话,继续擦杯子。

    他在这个酒吧工作一年,对熟客都很了解。这位女萨科塔远近闻名,别人都称呼她为能天使,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去睡觉的时间,她可能都呆在酒吧里。其中Redemption酒吧是她最常在的地方。

    这位小姐据说在他来上班前就已经非常有名了,玩得开,荤素不忌,很有钱,晚上喝醉了经常由不同的人送她回她的公寓,但奇怪的是,这些想一亲芳泽的人,在这一夜过后,都纷纷对能天使唯恐避之不及,怎么问也不说原因。这让人更加好奇,趋之若鹜的人越来越多。酒吧社交圈子里都说她这支红玫瑰,不仅刺多,还带毒,唯一的优点大概是不上瘾,毕竟只一夜就必成陌路人。

    这个坐在能天使右手侧的男人必是为能天使而来,不会有第二个原因。

    年轻的酒保擦完杯子,去后厨端出苹果派,放在送葬人面前。

    现烤出来的苹果派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卖相也极佳。在送葬人等待苹果派上来的这一小会儿,能天使就已经又喝了七杯酒。第八杯酒正在她的手上摇晃,她涂了大红色指甲油,手指节纤细骨rou匀亭,配合鸡尾酒的颜色,煞是好看。

    喝这么多酒,拿铳的手还稳吗?送葬人喝下一口柠檬水,没放蜂蜜的柠檬水带点酸涩,醒神效果不错。

    能天使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她转过脸,脸上的神情在看见送葬人的一刻,几度变幻,最终一抹自嘲挂在嘴角。她今天来得很早很早,已经喝了不少了,脸颊呈现醉人的酡红色,十分勾人。

    是你。罗德岛曾经的同事,也是她的同族,送葬人。

    二

    送葬人站在公寓门前,一手抱着喝醉的能天使,一手从她的小包里掏房门钥匙。

    能天使很不安分,嘴里嘟嘟囔囔,鲜艳的唇一开一合,却说不出半个完整的句子。

    送葬人离开酒吧前,被能天使灌了一杯酒。他很少喝酒,但能天使说好不容易重逢一次,怎么能不给她这个面子?也许是那杯酒的缘故,送葬人感觉心底有一股燥热升起,怀里的软玉温香动来动去,香水味儿直往他鼻子里钻。他紧锁着眉头,在小包里摸索好一阵终于找到钥匙,打开了公寓门。能天使突然一个发力,挣脱了他,往厕所冲去。

    送葬人站在玄关处,往屋里看,很简单的一室一厅,收拾的还算整洁,墙角处摆放着一个行李箱。

    厕所里先是传来干呕,后又是冲水的声音。静了一会儿,能天使走了出来,倚在厕所门上,眼波流转得看着他。

    看起来是已经醒酒了。

    送葬人不太明白能天使怎么和以前判若两人,他很仔细的观察了周围,也没有发现她那位老搭档德克萨斯的踪迹。但他很肯定的是,眼前这个能天使,他应付不来。他又想起扶着能天使出酒吧时,那个酒保说的那些话。

    生长在维多利亚两年的带刺有毒红玫瑰。

    他离开罗德岛四年,能天使在这里已有两年,那中间的两年里,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了这幅样子?

    送葬人没再细想,这不关他的事,他打算走了。

    都不进来喝杯水么?能天使叫住了他,她还是倚在厕所门上,柔若无骨一般。

    不用了。送葬人感觉心底那股燥热越发明显,他居然快压抑不住,乍又听到能天使的声音,触到她柔情脉脉的眼波,更是一股火突然蹿上心头。他想赶紧离开。

    能天使走了过来,送葬人以为她是想送送他,正打算开口说不用他马上走,却见能天使绕过了他,一秒后却只听得咔哒一声。

    门被反锁了。

    你还没意识到自己喝的那杯酒里,有什么吗?能天使从背后攀住他,她穿着高跟鞋还踮起脚尖,向送葬人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手也上下不安分起来,探入送葬人的斗篷里,她触到了隐藏在斗篷下的铳。

    送葬人速度极快的转身,右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腕,一双蓝眸没有任何温度的盯着眼前的人。

    你对每个送你回家的人都这么做?送葬人眯起眼睛。

    那当然不是。

    让开。送葬人对挡在自己面前的能天使说。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出去,他擅长近身格斗,能天使不是他的对手,但送葬人不想伤害她。

    不让。能天使踩在红线上还不自知,嘴上拒绝,笑得开怀。

    我再说一次,让开。

    屋子里只开了玄关这里一盏小灯,灯光不是很亮,送葬人半张脸掩在昏暗里,能天使看不清他的神情。

    于是她凑上前去,想要仔细看清楚他的脸。能天使的一只手腕还被送葬人的右手捏着,细细的高跟鞋跟突然断开,她保持不住平衡,直接跌进了送葬人怀里。

    她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像冰雪一样冷冽,柔软的胸脯压在坚硬的胸膛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说呢?能天使不答反问。

    送葬人心底的燥热越来越甚,眼前的同族离他越近一分,他就难耐一分。他分不清这是药物的作用,还是眼前这个红发女人的作用。对,女人,是勾人的女人,而不是青涩的女孩了。

    怡人的郁金香与诱人的红玫瑰,区别莫过于此。

    送葬人不懂爱情,但不代表他不懂欲望。他以为只有拥有爱情的男女才能这么做,而他和她之间,没有爱情。

    送葬人闭上眼睛,出口伤人。

    能天使小姐请自重,我对一位滥交的女性没有任何兴趣。一字一顿。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能天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过也仅仅是一瞬,她仰起头,玩味得看着送葬人。

    能天使甩掉断掉鞋跟的那只鞋,一高一低地站好,没被抓住的左手从红色长裙的开叉处一路摸至大腿内侧。她动作很快的摸出了一个物件,速度极快cao作了一下。

    送葬人听到了那个响动,他下意识睁开眼睛。

    来不及了。

    电光火石间,一把小巧的铳顶在他眉心,保险已经打开,只要能天使的指头小小一用力,他就会被爆头。

    现在,你还以为,是个人就能进我的屋子吗?能天使卸下了那张一直戴着的面具,她没在笑,眼神锋利,像一把刚出鞘的刀。

    送葬人有种错觉,他眼前这个拿着铳顶着她脑袋的人,是四年前的能天使。

    四年前的能天使是什么样儿?

    他印象里,能天使是一个红色短发活泼的女孩,实力很强,爱吃苹果派。

    不对,这只是生活中的片面刻板印象。那战场上的能天使是什么样儿?

    送葬人想起为数不多的几次并肩作战。能天使就站在他身侧,九把铳轮换,毫不留情扫射冲锋的整合运动。她的子弹速度很快,非常快,有时候若是瞄准同一个敌人,送葬人总是会被能天使捷足先登。

    她一拿上铳,眼里都是自信与张狂,什么爱好都尽情呐喊,摇滚、弹幕、苹果派;一放下,脸上会现出悲天悯人的神色:愿我的弹雨能熄灭你们的苦痛。

    金色羽翼耀目的光,可以灼伤人的眼睛。

    送葬人没有任何动作,任由一把铳顶着他的眉心,他直直看着能天使。

    能天使从他的目光中,竟然感受到一丝同情,明明他出口的句子饱含不屑。

    一分钟后,能天使将自己的铳丢在玄关上的柜子上,从门前让开了。她把另外只鞋子也甩掉,赤足走向厨房,拉开橱柜,取出了一瓶酒,一个酒杯,随后往客厅走,坐下。

    客厅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光亮从窗外隐隐透进来,能天使坐在沙发上,光环光翼发着光,她倒了一杯酒,拿在手上晃来晃去。

    全程没有再看送葬人一眼。

    你走吧。能天使蓦然出声,却不再是刚刚勾人的声线。

    下楼往左走三个街区,应该还有家药店开着,你可以问医生开一剂药。下楼往右走两个街区,也有性服务者。女声停顿了一下,语气讥讽,你可以出高价选个干净的。

    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这很有趣不是吗,仅此而已。

    一杯酒很快喝完,能天使又倒了一杯。她没听到预想中的开门关门声,那个原本应该走出门外的男人,从门口处走到客厅,站在了她的面前。他从白色斗篷里解下霰弹铳,放置在一侧的沙发上。

    她低着头皱眉,高大男人从上而下俯视着她,能天使感觉到一股压迫,还有一股热气从男性的身体里散发出来。从喝下那杯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正是药效最浓烈的时候。

    她拿着酒杯的右手腕被捏住,力道很大,她感觉到疼,明天一定会淤血发青。一只手夺过了她的酒杯,重重的放在了客厅的小矮桌上,酒液洒了出来,红色的液体蜿蜒在桌面上,像是一滩血。

    萨科塔男人手上使力,将她从沙发里拽了出来,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能天使惊呼一声,在送葬人怀里挣扎,神色慌乱。

    你干什么?十分钟前还闹着要走,现在这是哪一出?

    送葬人只用动作回答了她。他腾出一只手扭开卧室门,进去后一脚反踹关上。

    他把能天使重重扔到她的床上。

    三

    次日清晨。

    能天使从被窝中醒来,她浑身酸痛,从脖子到双腿间,到处都是吻痕,还有掐痕和指印。她坐起来,被子从胸前滑落,露出大片风光。床下乱七八糟扔着衣服,胸衣、内裤、长裙等等等。她摇摇头,昨晚喝了很多酒,现在头痛欲裂,她扫视了一圈自己身上的痕迹。简直是惨不忍睹,双腿间的私密部位更是有点撕裂。

    能天使不禁想这个男人到底是饿了多久,不过她随即又想起那个人一开始的青涩,忍不住笑了。他身上的痕迹,应该不比她少才对,她初初痛极时甚至狠狠咬了他手腕一口。

    整个维多利亚没有人知道,带刺的红玫瑰能天使,在昨晚之前,还未被采摘过。那些心思不正的家伙,全被她的铳给吓跑,并被威胁不准说出去。

    她赤裸着下床,从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去卫生间洗澡。其实身上并不粘腻,很清爽,昨晚迷迷糊糊间有人帮她细致温柔清理过,但她习惯早上洗一个澡。清洗完毕后,她走出浴室,捡起地上的衣物,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那个男人不见踪影。客厅桌上贴了一张便签,便签上写着一排通讯号码和一个住址。便签旁是一份早餐,内容是一个苹果派。

    送葬人不知道,能天使已经两年不吃苹果派了。光是闻到苹果派的味道就会反胃恶心。

    能天使把便签扯下来,和苹果派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维多利亚今日也是小雨纷飞。雨季才将将开始,将在来年开春一月结束。

    下午六点,Redemption酒吧。

    能天使到的时候,她的老位置旁已经坐了一个人,他换了一身衣服,却依旧披着一件斗篷。

    她目不斜视,没看那个男人。一屁股坐下后,向酒保点单。她今天照旧穿的红色裙子,她钟爱与她发色一致的颜色。不过和昨天不同,今天的裙子从手臂到脖子,都裹得严严实实,唯一一点裸露是胸口处的小圆圈,正好露出一点点白皙肌肤,让人心痒痒。

    能天使的手在菜单上划来划去,终于选定了一款,正打算开口。旁边的男人开口了,给她一杯蜂蜜柠檬水。

    酒保傻了眼,他第一次见给能天使点柠檬水的。他看看送葬人,又看看能天使,他依稀看见能天使裸露的一小块肌肤的边缘处,有半枚吻痕。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天是这个新来的萨科塔男人送能天使回去的,交谈中透露他两是旧识。酒保还想再停留几眼,八卦当前。可是那个萨科塔男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酒保吓得转身就走。

    公证所的工资这么寒酸吗?居然只能请我一杯柠檬水。能天使挑眉,手撑着头,看向送葬人。今天的吧台难得只坐着他们二人。

    待遇很好。送葬人也看着她,他眼下有一片乌青,是没睡好的表现。其实能天使也有,只不过用妆盖住了。

    说话间蜂蜜柠檬水上来了,能天使用指甲戳杯壁,为什么要给我加蜂蜜。她记得这个人昨天点的是一杯纯柠檬水。

    润喉。送葬人瞥了她一眼。

    能天使险些一口水喷了出去,她忍住了。

    润喉,当然要润喉,昨晚她到最后声音都嘶哑,可他只发出了几句闷哼。她完全低估了一个吃了药的正常男性的可怕程度,体力充沛得吓人。能天使本身也是第一次,极痛,送葬人也没什么经验。第一次草草结束后,她感觉自己简直要昏过去,只想赶紧睡觉。可是没几分钟,身侧萨科塔的欲望就再次勃发。他把她整个人都捞在怀里,从侧面进入,动作猛烈。

    一夜无言,却在彼此身上打下只属于对方的烙印。

    打住,不能再想了,能天使庆幸,幸好今天打的粉底够厚,别人看不出她已经脸红。

    她有点愤懑,计上心头。能天使打了个响指召唤酒保,给旁边的先生来一份桂圆红枣茶。

    送葬人不明所以,偏过头看她。

    能天使笑眯眯,眉眼弯弯,桂圆红枣补气益血。你多喝点。

    送葬人没说话,将端上来的桂圆红枣茶一口气饮尽。

    酒保这下彻底傻眼了。这两人在搞些什么,在酒吧里点些柠檬水桂圆茶,以为这里是养生餐吧吗?当然更不可思议的是,一夜过去,他们居然没成为陌路人,还在这里言笑晏晏不知道上演着什么戏码。

    有什么东西悄然之间改变了,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他敏锐的察觉到。

    晚上十点半。能天使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

    她发誓,她来了维多利亚两年,除了最开始那段时间,她从来没有这么早回家过。

    一切都是因为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

    下午六点到晚上十点,四个小时的时间,她和他像两个幼稚的小孩子一样,在酒吧里一共点了二十杯蜂蜜柠檬水和桂圆红枣茶。两个人喝水喝了个饱,一滴酒没沾。要不是酒吧老板看在能天使是熟客,说不定早把他两扫地出门了。

    能天使喝着喝着就开始笑,不是送葬人和她重逢时那种漫不经心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愉快了吧...身边的人跟平常来搭讪的人完全不同,他不会递给她一支玫瑰花,先夸上一句这位小姐你可真美丽呼吸之间就夺走了我的心魄,再问酒保要一杯女士常喝的鸡尾酒,接着在她身边坐下来,开始夸夸其谈,最后委婉的问她能不能送她回家。哦对了,昨天重逢时他手上拿着的那支红玫瑰呢?不知何处去了,也许被人踩落进尘土。

    送葬人给她点了一杯又一杯的蜂蜜柠檬水,还点了一个苹果派,不过能天使依旧动都没动。

    她明白送葬人态度转变的关键点在哪里。

    她站在家门口,送葬人在几步之外的楼梯上,他任何时候的站姿都笔直如松。

    你回去吧。之后也不用来找我了。能天使声若轻烟。

    你不用觉得要对我负责。昨晚是我一时兴起,你迫不得已。以后就各走各路。

    红发女孩说完就拉开家门,准备进去。她不否认,和送葬人目前的相处都很愉快,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一夜放纵,仅此而已。

    身后久久没有人回应,能天使不再迟疑,她也不需要回应。进门,关门,将钥匙放在玄关柜子上。

    良久,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渐行渐远。

    能天使呼出一口气,身子靠在门上。

    她并不清楚她在紧张什么,也许心底曾隐隐萌生一丝期待,又被她果断扫落到尘埃里。她又想起昨天送葬人伤人话语,想遗忘,却又挥之不去。

    除了最后几个字,其他好像也没说错。她招蜂引蝶,在维多利亚这个没有人知道她过往的城市声名鹊起,成为最娇艳的一支红玫瑰。她很清楚那些人怎么看她,不过是故作清高的高岭之花罢了。她不在意,只孤身一人游走在这些浪荡之徒间。

    是她错了,不该一时糊涂招惹旧识,还是送葬人。

    所幸,从今晚起就各自殊途。

    能天使想到送葬人那一双蓝色眸子,大多数时候透出来的光都是冷静自持,与那夜被欲色点燃的双眸截然不同。

    一声叹息从倚靠着门的红发女孩口中发出,她的光环微弱点亮了她的面颊。

    她看起来如此寂寞。

    四

    Redemption酒吧的酒保A先生怀疑自己最近流年不利。

    他在酒吧工作一年,声色场所的虚情假意见得多了,却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交往。不,也不是交往,现在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置气。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一月前来到酒吧在能天使身侧坐下的萨科塔男人,A先生想起那个人的名字。他对他礼貌自我介绍,你可以称呼我送葬人,送葬人?多么不吉利的名字。A先生是土生土长的维多利亚人,对拉特兰仅仅是耳闻,公证所与执行者对他来讲不在认知范围内,所以他不明白这个代号意味着什么,而送葬人也不是会对人详细说明的人。

    当然了,A先生很有职业素养,面上滴水不漏依旧热情,正如他现在一般,第无数次递给送葬人一杯柠檬水,没加蜂蜜。

    送葬人已经不再要苹果派了。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之前点过的那些,被能天使当面丢进垃圾桶的样子实在称不上好看。

    夜晚十点的酒吧人声鼎沸,灯光炫目。不同的是,今夜这个酒吧少了一支绽放的红玫瑰。

    送葬人坐在吧台,冷言拒绝了第八个来搭讪的美貌女郎。

    忙得不可开交的酒保终于获得了一小段休息时间,他看见一个人坐着的送葬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说些什么,能天使小姐今天也没有来。

    送葬人说:嗯。

    酒保慢吞吞说道:每个月这几天她都不会来的。送葬人先生你还是先回去吧。

    男性萨科塔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站起身结账走了,谢谢。

    第三次敲门没人应后,送葬人准备用强硬的方式进入能天使的公寓。

    他确信她在家,从楼下经过时看见透出灯光的窗户和门口堆积没扔的垃圾都印证了这一点。

    送葬人忽视心底的快要破土而出的焦急,呼了一口气准备使用特殊手段。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面色苍白穿着睡衣的能天使靠在门边看着他。

    她惊讶问道:你来干什么?

    这一个月,他们变成了另外一种状态上的形影不离。

    最开始,白天他们在Redemption酒吧里坐着,能天使完全懒得搭理他,和别的人聊天调笑,直接无视他。可是送葬人总会给她点一杯蜂蜜柠檬水,给自己点一杯柠檬水,然后就看着她。

    每每十点她就受不了了,走人回家,然后在门口和送葬人扯上几句。她想说你真的不用当成一回事,可送葬人也完全不理会。他好像在较什么劲,能天使看不出来,也不想深入琢磨。

    说着说着一言不合,能天使为了赶他走抑制不住自己转而恶言相向口不择言,而送葬人只是安抚她,像是安慰没糖吃就哭的不懂事小孩子,说到情绪激动时干脆低头封住她的唇。两个人争执间就关上门开始亲密接触,从沙发到厨房到浴室到床。

    送葬人不会留宿,半夜就走。能天使也全然不在意。

    能天使对送葬人的认知停留在一种非常浅淡的层面上。她知道这位同族因出色的容貌与优秀的能力,颇受岛上女干员的追捧,不少人曾试图追求却都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她想到一位干员的评价:一台永远不会罢工的任务机器。

    能天使皱眉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果她没记错,今天应该是他结束休假离开维多利亚的日子。

    她知道他在这里度过为期一个月的假期,每次夜半醒来,身旁冰冷的床单总是在提醒她这一点,她看着日历掐算着天数,像看着沙漏倒计时一般。不管是噩梦还是美梦,都是会醒来将之打破的。能天使不断提醒着自己。

    送葬人将自己带来的东西给她看:你该好好爱护你的身体。袋子上的Logo是一家连锁药店和有名的炎国养生粥坊。

    能天使听了顿觉好笑,他以为他们是什么关系?,你该走了。

    送葬人说:公证所多批准了我两个月的带薪假。

    言下之意,送葬人要待到维多利亚雨季结束的来年春天。

    救命。她是真的不该在那晚招惹他,这个机器人一副要对她一生负责的架势,本想着这两天她恰好生理期在家休息,不去酒吧刚好可以避开。谁知道他竟然找上门来,还带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再两个月?

    一阵来自小腹的胀痛和浑身酸软袭击了能天使,这两天她连东西都没怎么吃。日夜颠倒的生活让她的生理期总是变得十分难熬,她得赶紧打发掉这个人,回房间吃止痛药。

    你...

    送葬人一把接住软绵绵昏倒的能天使。他所料没错,邻居告诉他能天使已经两天没出门,而她的冰箱里除了酒什么也没有。

    能天使感觉自己像是在泡温泉,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小腹的胀痛和身体的酸软一扫而光。迷糊之间,床旁有人走动,脚步轻巧,气息沉稳,她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天光大亮。能天使醒了过来,浑身舒爽,真是难得好眠的一夜。床头柜上放着的乱七八糟药片都没了,那是她给自己备的止痛药。能天使摸到贴在自己小腹处的暖宝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走出房间,客厅里没有人,厨房里一个身影忙碌着。

    能天使笑着说:险些以为我捡了一位田螺先生回家。

    送葬人盛出一碗刚熬好的粥,递给她,小心烫。

    两人相对坐在餐桌,能天使喝完那碗粥,一时无言。对面的男人衣服皱巴巴的,想必是在沙发将就了一晚。厨房里多了很多用具,应该是他添购的。

    能天使敲敲桌子:谢谢。花了多少钱我都会报销的,账单你之后给我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用我的床将就一下。她想起那张床上两人疯狂时刻,又不觉有些讪讪。

    送葬人正襟危坐,似乎两人在开什么重要的会议一般:我是认真的。

    能天使愣了,一时噎住,小指微微发颤,什么?

    你应该认真爱护自己的身体。

    胸腔中的鼓噪一瞬间被浇熄,能天使一张脸僵硬。她在期待些什么?

    送葬人继续说,没有一丝转圜余地,只是宣告:我把你冰箱的酒全扔了。如果你需要赔偿我会赔偿给你。我用你放在玄关处的钥匙配了一把新钥匙,以后一日三餐我会准时给你提供。在我离开之前,你需要回到正常的作息正常的生活。他站起来,走在房门口,准备离开,强硬的连能天使的抗议都没有再回答。

    我觉得我们没有到那种程度。我和你连委托关系都不是。

    送葬人回过身解释:我有义务。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枯坐没反应的能天使。

    晨光熹微,红发女孩隔着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往楼下看去,她赤足站着,眸中似有泪。

    十二月的清晨,维多利亚不改小雨纷纷。一位没撑伞的年轻男性步履平稳,颜容倦怠却不损他周身气度,他笑着,又似乎没笑,穿行在雾雨中,渐渐远去了。

    五

    送葬人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没有继续待在酒吧能天使右手处,只每日造访她家,做好两人份饭菜。他不干涉能天使的任何举动,只坚持着这一件事。

    他住进了能天使家里。

    那天能天使回来得早,第无数次撞见送葬人将多余的食物倒进垃圾桶。

    能天使说:我不会吃的,你不要再这样了。

    送葬人没有理她,收拾好厨余,在门口和她擦肩而过准备离开。

    她一把抓住这个寡言的男人,我说,你不要再来了。

    不要再这样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怀。不要再将我外露的刺熟视无睹,没有威胁力的红玫瑰,只会被人践踏到泥土中。

    能天使几近崩溃,拉住送葬人紧紧不放,不要再来了。

    能天使想到刚刚在酒吧发生的一切。她一个人坐在吧台,因前段时间送葬人的缘故,已经很少有人来搭讪她了。下午的酒吧清静非常,她心绪杂乱,想着这个点那人可能已经在采购完食材前往她家的路上,就更加烦闷,一杯酒摇晃半天也只抿了一点。

    能天使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直到有人在她身边恶狠狠说话将她拉出来。她斜看过去,分辨出来人是一个曾被她用铳威胁出家门的人,在本地有点小势力,不过这恐吓不了能天使。

    他一脸轻蔑对能天使说听说最近我们大名鼎鼎的能天使家里藏了个美男啊,进进出出的,怎么,以前是看不上我长相?能天使最厌烦这种作派的人,转个头避开不理他,谁知这人今天有意找茬,不肯轻轻放过,苍蝇一样又追过去接着说。

    哎我说,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没想到也就这么被绑住了嘛。有空带出来见见?她和送葬人的事儿的确悄悄传遍了整个社交圈,但是敢当面问的人没几个。

    能天使冷着脸答道:关你什么事?

    那人还不知趣,耸耸肩:当然了!我很好奇你会爱上什么人啊?说罢还吹了个口哨,冲着酒吧里其他客人,你们是不是也想知道为什么啊?不出所料获得一片起哄。

    能天使烦不胜烦,坐起身就要走,几步躲开阻拦,飞快回了家。

    爱?是爱吗?原来所有人都默认那是爱,她默认着他进出她家,默认着一切一切,默认着自己越陷越深,她不愿审视内心,却不得不承认,他悄无防备,就那么走了进去。

    至于理由?她不知道,不知道。爱本不需要理由。

    那送葬人爱她吗?她不知道。恋人间最亲密的举动,他们早已如数体验,却还未真正洞悉彼此内心深处,是否存在对对方的一分深爱。

    能天使一遍遍重复着,夹杂着呜咽,你不要再来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能天使不知道,送葬人也不清楚。她拉住他的手比冬雪更凉,脸上的泪却远比火焰guntang。

    两人在床上撕扯,彷佛要将对方融入骨血,谁也不肯示弱。

    事后,他穿衣正要如往常一般离开,能天使那会儿已经熟睡了,他轻手轻脚准备下床,谁料能天使突然抱住他的手腕,喃喃道,不要抛下Exusiai一个人...不要抛下Exusiai一个人...不要抛下Exusiai一个人...是做了噩梦吗?她隐隐竟有哭腔,似受伤的小兽寻找一处温暖的所在,溺水的人一旦抓住一根浮木,便不会轻易放手。

    送葬人看着红发女孩,他还是更喜欢当她看作是女孩,即使这个女孩早就在他身下,因他绽放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送葬人第一次没走,他躺了下去,把能天使捞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不会走的,不会。语气轻柔,眼神轻柔。

    第二天,能天使见他居然还在床上,也没说什么,神色如常。

    自此以后,送葬人开始了留宿。送葬人退掉了自己租住的那间公寓,将不多的行李搬到了能天使家里。

    能天使发生了改变。这是Redemption的酒保A先生得出的结论。

    这一月来,那个总是在她身边的萨科塔先生不见了,他最初猜想是也许真的知难而退了,可是能天使身上时不时露出的暧昧痕迹又在提醒着他,那个人从未离开。

    为什么他这么笃定?酒保A先生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如果会有一个人走进能天使的心,那必是送葬人无疑。

    他由衷为这位熟客感到开心,大概是被她逐渐显露的真实的活泼与开朗所打动。

    维多利亚,一座温柔且多情的城市,不管是谁,总会有好事降临,他如此相信着。

    自那晚后,两人间关系缓和了很多,能天使不再赶送葬人走,也不继续恶语相向,品尝他的饭菜时,甚至会出言夸奖。她越来越少去酒吧,生活逐渐正常起来,闲暇时两人就在家里对坐着交流保养铳械的技巧。送葬人拿出拉特兰特产的保养机油时,能天使双眼放光,哎呀这可真是好东西,维多利亚买不到的!

    偶尔,能天使也会下厨,弄出一些新奇的菜式。

    维多利亚不下雨的午后,难得出了太阳,街上到处都是悠闲晒着日光喝茶的人。能天使就在阳台的摇椅上躺着,慢悠悠晃来晃去,不知不觉就陷入沉睡。在一旁看闲书的送葬人轻轻给她搭上一条毯子,凝视她的睡颜。

    放晴的维多利亚,也有人的心情跟着放晴了。

    卫生间盥洗台上摆着两人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