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荊棘(5)
第六章 荊棘(5)
這幾日,鄭翔立時常找徐丹穎詢問班代的事務,礙於是公事她也不好拒絕,所幸也不是兩人單獨,多數時候都是在陸河陞的研究室。 傍晚,鄭翔立要趕去系學會開會,先走一步,徐丹穎準備走時,聽到陸河陞問:「手好些了嗎?」 徐丹穎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傷口,表皮的結痂掉了一些,男人千萬囑咐,絕不能動手破壞傷口,他會檢查的。 治療過程如同他過人的偏執。 徐丹穎忍不住一笑,以前總覺得他若是成為醫生,病人大概會被他的脾氣嚇跑,但也正因為他如此偏激,他會是某些人的救贖。 「好很多了。」 她轉身要走時,身後的男人叫住她,「一起吃飯吧。」 陸河陞手邊還有事,兩人沒去太遠的地方,直接去了地下學餐。「卸去班代後,應該有更多時間做自己的事了吧。」 「我也沒什麼重要的事。」 陸河陞輕笑,「男朋友呢?大學不談戀愛很可惜的。」 徐丹穎愣了愣,下意識想去摳手背上的結痂,想起那個人的叮嚀,忍不住收了手,「我不打算交男朋友。」 陸河陞瞇眼,「為什麼呢?」 「我連我自己都沒辦法照顧好了,更沒辦法對誰好,我無法對那個人負責。」 聽聞,對面的男人忽然靜了聲,鏡片後的眼神有剎那的寒霜,他接著問,「程尋呢?」 徐丹穎怔愣,「教授知道他?」 「見過他幾次,他在醫學院很有名,倒不是個性張揚,反而是因為低調出了名。」 徐丹穎怕被看出端倪,連忙抿起笑,「喔,是啊。」 「他那副模樣女孩子多少都喜歡的。」他話中有話。 「他是我室友的哥哥。」徐丹穎轉開視線,「我們不怎麼熟。」她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了。 「這樣子啊,老師也沒想說什麼,只是女孩子多少要懂得自保,但不得不說,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包含不好提起的因素。」他說,「妳要是有困難,都可以跟我說。」 「老師,他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 徐丹穎一直沒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事實上她自己也想不透。程尋像光,不單單是他的外貌,於她而言,他生生不息,摧毀了她長年的惡夢。 夢裡的小女孩有了翅膀,逃脫了夜以繼日的夢魘,巨大的陰影抓不住她了。 有他在身邊,迎接她的都是安穩的黎明。 徐丹穎才回到宿舍,程恩渝便風風火火的來迎接。 「大事!有大事!」 「什麼?」徐丹穎被她的語氣渲染了緊張。 「靠!聽說我哥有女朋友了。」 「」 「不對,是被甩了!我的媽啊什麼女人這麼帶種!」 「」 「怎麼辦,好爽!」 半晌,徐丹穎艱難的開口,「阿姨告訴妳的?」 「對啊,只差沒在群組貼公告了,反正我哥不在裡面。」程恩渝一臉活該他不合群,「我媽說依她女人的直覺,還有對她兒子的了解,這件事絕對沒那麼容易結束,她準備三不五時去我哥那裡突襲。」 徐丹穎扶額。 「徐丹丹,妳怎麼一臉想死?」 徐丹穎趕緊搖頭。「程尋知道了會搬家的。」 「我也這麼想,所以我們全家讓她別吃飽太閒,何況我也想看我哥痛苦久一點。」 聽聞,徐丹穎心底五味雜陳,「他很痛苦嗎?」 程恩渝聳肩,「我媽說他跟廢人沒兩樣,不過妳也知道我媽就愛大驚小怪,甚至誇大其詞的人,反正我就當聽開心的。」 徐丹穎下意識去瞥手上的傷,癒合的過程,新長的皮rou推開老舊的,難免有些痛癢,不礙事,就是無法忽視。每當這種時候,就會想起那個男人。 如同長在她心裡的刺,平時擺著不痛不癢,但意識到他的存在時,便覺得異常紮人。 從那天之後,程尋除了檢查傷口,其餘什麼也沒做,而她也沒再追究他對何芝涵做了什麼,總之日子是恢復到了往常的清淨。 兩人不同校區,沒有刻意約好,就不會遇見,徐丹穎更不會主動去找他。 回歸日常,徐丹穎卻覺得處處都不對勁。 大三準備要實習了,徐丹穎未來是要進公司的,但她目前還沒有太多想法,去聽了幾場演講。散場時,遇見了有段時日沒遇見的學長。 徐丹穎一開始是沒認出他的,反倒是被他拄著拐杖的模樣給吸引,看清了人,再看到何芝涵在旁攙扶,才確定是他本人。 對方也看見她了,眼底有驚悚,顧不得步伐還不穩,直退了好幾步,與她保持距離。 何芝涵倒是坦然,「程尋幹的,帶著人把他堵在廁所打了一頓。」 徐丹穎一時不知道接什麼話,只能像個收拾善後的人向他們道歉。 她冷笑:「不用了,我們還承受不起。」 徐丹穎聽著刺耳,忍不住說,「我的意思是,怎麼就沒住院呢?」 「那多浪費資源。」後方傳來的聲嗓戲謔,「醫院不是垃圾場。」 程尋攬過女人的腰,刻意將臉抵在她精緻的鎖骨,熟悉的氣味落滿鼻尖,徐丹穎沒有拒絕,男人甚至變本加厲的吻了一口她的脖頸,親暱的模樣令何芝涵轉開頭。 見兩人狼狽的離開,徐丹穎側頭問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多打一,似乎不太公平。」 「打人還要講什麼規矩?」 嗯,有道理。 這次未等徐丹穎掙脫,男人自動的鬆開手,納悶之餘,程尋當真要離開了,不糾纏也不哄著她找地方做愛。本來以為生理期過後,大概會被虐得體無完膚。 徐丹穎忍不住問,「你去哪?」 男人側過臉,偏淺的眸色摺出光痕,他懶洋洋的舉起手上的原文書。「上課。」彷彿她在問蠢問題。 正常到令人髮指。 男人見她看似有話要說,卻遲遲不開口。他偏頭:「妳有話要說?」 這麼一問,徐丹穎反倒覺得自己思想yin穢不堪,只能僵著語氣,搖頭說沒有。 程尋私笑非笑的,貌似窺探了她腦中的想法,用舌抵著牙,眸光帶勾還深沉。他偏頭用眼神掃過女人的身體,一寸一縷,緩慢糾纏,如同男人的事前愛撫。 然而他亦沒有多問,邁開步伐,逕自離開。 見人離去,徐丹穎忍不住拉了拉領口,異常口乾舌燥。 简体 这几日,郑翔立时常找徐丹颖询问班代的事务,碍于是公事她也不好拒绝,所幸也不是两人单独,多数时候都是在陆河陞的研究室。 傍晚,郑翔立要赶去系学会开会,先走一步,徐丹颖准备走时,听到陆河陞问:「手好些了吗?」 徐丹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伤口,表皮的结痂掉了一些,男人千万嘱咐,绝不能动手破坏伤口,他会检查的。 治疗过程如同他过人的偏执。 徐丹颖忍不住一笑,以前总觉得他若是成为医生,病人大概会被他的脾气吓跑,但也正因为他如此偏激,他会是某些人的救赎。 「好很多了。」 她转身要走时,身后的男人叫住她,「一起吃饭吧。」 陆河陞手边还有事,两人没去太远的地方,直接去了地下学餐。「卸去班代后,应该有更多时间做自己的事了吧。」 「我也没什麽重要的事。」 陆河陞轻笑,「男朋友呢?大学不谈恋爱很可惜的。」 徐丹颖愣了愣,下意识想去抠手背上的结痂,想起那个人的叮咛,忍不住收了手,「我不打算交男朋友。」 陆河陞眯眼,「为什麽呢?」 「我连我自己都没办法照顾好了,更没办法对谁好,我无法对那个人负责。」 听闻,对面的男人忽然静了声,镜片后的眼神有刹那的寒霜,他接着问,「程寻呢?」 徐丹颖怔愣,「教授知道他?」 「见过他几次,他在医学院很有名,倒不是个性张扬,反而是因为低调出了名。」 徐丹颖怕被看出端倪,连忙抿起笑,「喔,是啊。」 「他那副模样女孩子多少都喜欢的。」他话中有话。 「他是我室友的哥哥。」徐丹颖转开视线,「我们不怎麽熟。」她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了。 「这样子啊,老师也没想说什麽,只是女孩子多少要懂得自保,但不得不说,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包含不好提起的因素。」他说,「妳要是有困难,都可以跟我说。」 「老师,他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徐丹颖一直没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事实上她自己也想不透。程寻像光,不单单是他的外貌,于她而言,他生生不息,摧毁了她长年的恶梦。 梦裡的小女孩有了翅膀,逃脱了夜以继日的梦魇,巨大的阴影抓不住她了。 有他在身边,迎接她的都是安稳的黎明。 徐丹颖才回到宿舍,程恩渝便风风火火的来迎接。 「大事!有大事!」 「什麽?」徐丹颖被她的语气渲染了紧张。 「靠!听说我哥有女朋友了。」 「」 「不对,是被甩了!我的妈啊什麽女人这麽带种!」 「」 「怎麽办,好爽!」 半晌,徐丹颖艰难的开口,「阿姨告诉妳的?」 「对啊,只差没在群组贴公告了,反正我哥不在裡面。」程恩渝一脸活该他不合群,「我妈说依她女人的直觉,还有对她儿子的了解,这件事绝对没那麽容易结束,她准备三不五时去我哥那裡突袭。」 徐丹颖扶额。 「徐丹丹,妳怎麽一脸想死?」 徐丹颖赶紧摇头。「程寻知道了会搬家的。」 「我也这麽想,所以我们全家让她别吃饱太閒,何况我也想看我哥痛苦久一点。」 听闻,徐丹颖心底五味杂陈,「他很痛苦吗?」 程恩渝耸肩,「我妈说他跟废人没两样,不过妳也知道我妈就爱大惊小怪,甚至夸大其词的人,反正我就当听开心的。」 徐丹颖下意识去瞥手上的伤,癒合的过程,新长的皮rou推开老旧的,难免有些痛痒,不碍事,就是无法忽视。每当这种时候,就会想起那个男人。 如同长在她心裡的刺,平时摆着不痛不痒,但意识到他的存在时,便觉得异常扎人。 从那天之后,程寻除了检查伤口,其馀什麽也没做,而她也没再追究他对何芝涵做了什麽,总之日子是恢復到了往常的清淨。 两人不同校区,没有刻意约好,就不会遇见,徐丹颖更不会主动去找他。 回归日常,徐丹颖却觉得处处都不对劲。 大三准备要实习了,徐丹颖未来是要进公司的,但她目前还没有太多想法,去听了几场演讲。散场时,遇见了有段时日没遇见的学长。 徐丹颖一开始是没认出他的,反倒是被他拄着拐杖的模样给吸引,看清了人,再看到何芝涵在旁搀扶,才确定是他本人。 对方也看见她了,眼底有惊悚,顾不得步伐还不稳,直退了好几步,与她保持距离。 何芝涵倒是坦然,「程寻干的,带着人把他堵在厕所打了一顿。」 徐丹颖一时不知道接什麽话,只能像个收拾善后的人向他们道歉。 她冷笑:「不用了,我们还承受不起。」 徐丹颖听着刺耳,忍不住说,「我的意思是,怎麽就没住院呢?」 「那多浪费资源。」后方传来的声嗓戏谑,「医院不是垃圾场。」 程寻揽过女人的腰,刻意将脸抵在她精緻的锁骨,熟悉的气味落满鼻尖,徐丹颖没有拒绝,男人甚至变本加厉的吻了一口她的脖颈,亲暱的模样令何芝涵转开头。 见两人狼狈的离开,徐丹颖侧头问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多打一,似乎不太公平。」 「打人还要讲什麽规矩?」 嗯,有道理。 这次未等徐丹颖挣脱,男人自动的鬆开手,纳闷之馀,程寻当真要离开了,不纠缠也不哄着她找地方zuoai。本来以为生理期过后,大概会被虐得体无完肤。 徐丹颖忍不住问,「你去哪?」 男人侧过脸,偏浅的眸色摺出光痕,他懒洋洋的举起手上的原文书。「上课。」彷彿她在问蠢问题。 正常到令人髮指。 男人见她看似有话要说,却迟迟不开口。他偏头:「妳有话要说?」 这麽一问,徐丹颖反倒觉得自己思想yin秽不堪,只能僵着语气,摇头说没有。 程寻私笑非笑的,貌似窥探了她脑中的想法,用舌抵着牙,眸光带勾还深沉。他偏头用眼神扫过女人的身体,一寸一缕,缓慢纠缠,如同男人的事前爱抚。 然而他亦没有多问,迈开步伐,迳自离开。 见人离去,徐丹颖忍不住拉了拉领口,异常口乾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