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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夤夜,C市,机场。

    熟悉的身影自出口出现,傅倾察急忙迎上去喊道:哥!

    时值仲夏,对面男人裸露在外的胳臂与小腿修长莹润,剔透雪肤之下蓝紫色血管一目了然,细瘦腕骨上系了根红绳。

    去B市集训了半年,出发时却不巧遇上强对流天气,航班延误了四个钟头,傅倾宴面上已现出些微倦色,抬眼端详了下自己这一年见不上几面的弟弟,淡道:长高了。

    少年耳根泛红,见傅倾宴两手空空,连包也没背,遂问道:哥,你行李呢?

    傅倾宴头向右后方微偏了偏,随即傅倾察便见顾南霄推着一手两只行李箱,一手背着傅倾宴的包急匆匆赶过来。

    傅倾察瞧见他手腕上同傅倾宴一般无二的红绳,毫不掩饰眸底冷意。

    他疾步上前,手扶住傅倾宴那只箱子的拉杆便要接过:我帮我哥拿。

    我哥咬字格外重。

    顾南霄寸土不让,两人各自扯着拉杆两侧,如两军对垒,空气中一时火药味十足。

    傅倾宴早已见怪不怪,从傅倾察懂事起,每每见顾南霄便似乌眼鸡一般,这莫名其妙的敌意持续了十几年,明明俩人也老大不小了,却仍毫无消退迹象,大的贬低小的心术不正,小的嘲讽大的非jian即盗。

    他拍了下少年肩膀:怎么又不叫人?

    傅倾察自小到大对傅倾宴可谓百依百顺,唯独傅倾宴让他懂点礼数喊顾南霄哥时,总是一副宁折不弯的犟样。

    甚至连名字也不乐意喊,只以隔壁那个代替。

    傅倾宴拿下傅倾察攥着拉杆的手:得了,你小孩一个,抢什么活。

    傅倾察急忙反驳:我成年了!

    傅倾宴没理他。

    滑开手机正待叫车,便听傅倾察声音弱弱道:我开车来的。

    傅倾宴:?

    他眉心紧锁:你还没高考,爸妈就同意你考驾照?

    傅倾察唯恐他动怒,连忙解释:是我自己坚持要学的,我想想开车来接你。

    碍于外人在场,且傅倾宴当下精神不济也懒得训他,言简意赅:带路。

    傅倾察车技倒不错,一路也算平稳,傅倾宴在飞机上只眯了会,此刻在后座就乏得厉害,头一点一点的,捱不住倦意便要靠着车门小憩一会。

    不知不觉酣然入梦。

    顾南霄一直注意着他,见人吐息平稳绵长,就不动声色地伸臂揽住傅倾宴,让他靠在了自己肩上,对着驾驶座上的人笑得一脸志得意满。

    傅倾察把住方向盘的双手骤然一紧,力道大得骨节泛着白。

    他自然有法子将二人分开,可无论急刹抑或提速都势必惊醒傅倾宴,是以他反而不得不愈发开稳些,以令傅倾宴睡得更舒服。

    顾南霄将脸挨得离傅倾宴极近,傅倾宴幼时身子弱,总被母亲要求喝牛奶,小阿宴喝不下了就把剩下的塞给顾南霄,两人大约一人一半,可傅倾宴白得如上了釉的新瓷似的,近在咫尺也瞧不见毛孔,反观傅南霄

    肤色没怎么白不说,倒因念了军校而愈发深了,且随着年岁渐增胸肌却越练越发达结实,以致傅倾宴常揶揄他小时候的牛奶都喝到那去了。

    傅倾察见傅倾宴睡了便已将冷气调小了些,顾南霄又几乎是个行走的热源,傅倾宴双颊与唇瓣渐渐漫上层层叠叠的艳色,加之他入睡时会使得平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气质淡化许多,瞧上去便是一副熟透了引人采撷的乖顺模样。

    顾南霄喉头渴得发痒,可现下并非适宜更进一步亲密的场合,故而只是保持着这般气息相缠的暧昧距离。

    他鼻尖几乎与傅倾宴鼻尖贴在一处,贪婪地汲取着傅倾宴轻缓的吐息,如同借心上人无意间一点施舍以续命的瘾君子。

    A市军区大院中,傅家与顾家毗邻而居,私交甚笃,两家妻子前后脚怀了孕,顾母与傅母曾玩笑说要指腹为婚,却不料得了两个男孩子。

    顾南霄壮得跟小牛犊似的,可傅倾宴生下来时瘦巴巴的一小团,没满周岁时大病小病不断,数次半只脚迈进鬼门关,急得父母几乎寝食难安。

    不必说亲生父母了,连隔壁的顾父顾母都更偏爱傅倾宴一些。

    买了糖先给小阿宴送去,新玩具先让小阿宴挑,剩下的再丢给自家儿子,新衣服傅父傅母买的占一半,顾家夫妇买的再占一半。

    顾南霄比傅倾宴早出生几天,向来以哥哥自居,刚学会走路那会还在牙牙学语,就晓得要跟在傅倾宴身后保护弟弟了。

    即便小阿宴不爱说话,更不爱搭理他。

    大院里头小孩多,偶尔有跑跳打闹的不慎碰着傅倾宴了,顾南霄便要抡着拳头同人干架,三岁时被六七岁的揍得鼻青脸肿,回家后顾母仔仔细细看小阿宴有没有吓到磕到,顾父就在边上把顾南霄训得狗血淋头。

    傅父傅母本不想要第二个孩子,原因无他,只是彼时傅倾宴身子太孱弱了,父母将心血悉数倾注在他身上尚且不够,怎还有心力再要一个?

    可避孕措施并非万能,傅倾宴三岁多时,傅倾察呱呱坠地。

    从傅倾察出生当日开始,顾南霄便十分反感这个入侵者,便纵傅倾察一岁就知道给生病的哥哥端茶倒水,可顾南霄见他对着傅倾宴那个黏人劲儿却只觉得烦透了。

    幸而傅家并未有了弟弟就忽视哥哥,甚至多数时候傅倾察都是保姆吴姨在带,两家人仍围着小阿宴团团转,精心照料、妥善看顾之下,傅倾宴的身体总算一日日地好起来。

    从小学到初中,顾南霄年年都死乞白赖地求他爸跟班主任打招呼,让自己和傅倾宴做同桌,高一时他又要如法炮制,回应他的是顾父毫不留情的一脚。

    顾南霄坐在傅倾宴身后,冷眼瞧着傅倾宴同桌三天两头凑过去问他题目,又在傅倾宴低头书写讲解时悄悄抬眼盯着他霜堆雪砌似的侧脸出神。

    顾南霄不禁冷笑,而后时不时就拿粉笔头和纸团往人头上丢。

    这些行径都是趁傅倾宴不在的时候实施的,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傅倾宴将他逮了个正着,朝他淡淡抛下一句你别犯浑。

    顾南霄憋屈地老实了。

    傅倾宴身量高挑、容貌出众,性子又冷峻疏离,天生格外招人喜欢。

    中学时候男生大多叛逆得很,指间夹根烟自称老子、说话时把烟圈往人脸上喷、一口一个他妈的就觉得自己酷得没边了,可傅倾宴成绩顶尖、最憎恶烟味、也从不讲脏话,反倒比那些二流子瞧着酷上千万倍,打篮球必然有女孩子红着脸送水便罢了,连男生也围着他团团转。

    顾南霄为了给他挡桃花不知花了多少心思,不等那些个糙老爷们往傅倾宴跟前凑,他先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着人走开。

    旁人不清楚,只有他知晓,傅倾宴体质虚寒,一年四季都得喝温水,顾南霄和傅倾宴打个篮球还得把保温杯搁到一边,伺候着小祖宗不让他喝瓶装凉水。

    冬日里傅倾宴手脚发冷又不爱戴手套,顾南霄便时不时搓热了掌心给他捂手,傅倾宴嫌两个大男人黏黏糊糊的烦,顾南霄便每节课间去装热水袋再塞到他手心里。

    哪怕彼时他尚未意识到自己对傅倾宴究竟怀着怎样的感觉。

    一来二去,顾南霄舔傅倾宴舔得整个高中人尽皆知,甚或有学生给俩人写同人文,唤作。

    高三那年寒假,A市适逢十年难遇的暴雪,雪停后冰结了几乎半指厚,风声凛冽中,顾南霄从沉梦中醒来,身上却浮了一层薄汗。

    肺腑间的燥热与湿淋淋的床褥时时提醒着他梦中的每个细节,裸裎的躯体、交媾的胯与臀、抚上胸膛的玉色指尖、唇间吐露的湿热喘息以及,一张泪眼盈盈的熟悉面孔。

    他鬼使神差地低头望了下自己的胸。

    下一秒死死阖上眼,额角青筋迸出,懊恼与自厌交织成铺天盖地的巨茧,裹得他一想起傅倾宴时罪恶感便激涌而至。

    他躲了傅倾宴三天,每每恬不知耻地忆及那场梦时,便狠狠掴自己一耳光。

    他哪里配肖想傅倾宴呢?

    第四天,顾南霄拿了本菜谱煞有介事地烤起了半熟流心芝士挞,险些没把手燎废了,所幸成果瞧着还过得去,他提着小盒子就往隔壁走。

    顾傅两家门锁指纹都是通用的,顾南霄也没多想,摁了就一把拉开门。

    玄关与客厅之间有层镂空隔挡,傅倾宴躺在沙发上睡得正熟,旁侧傅倾察正将唇印在他唇上,又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舔了舔。

    蛋挞没顾得上送,顾南霄和傅倾察反倒跟两头争夺领地的狼似的在院里头扭打起来,十八岁到底比十五岁要占些体力上的优势,不多时傅倾察便被顾南霄按在地上,攥紧的拳头携着劲风毫不客气地往脸上招呼。

    有那么一瞬间,顾南霄觉得,他是真想杀了傅倾察的。

    傅倾宴开门时便瞧见这一幕。

    他眉头拧得死紧,上前一把扯住了顾南霄再度砸下去的手臂。

    顾南霄,傅倾宴冷声道,你疯了?

    顾南霄几乎双目赤红,傅倾宴握住他手臂的一刹那,他浑身狠狠一震,顺从地随着傅倾宴的力道站起身来。

    而后傅倾宴扔开他,将地上破了嘴角、不住吐着口中血沫的傅倾察扶起。

    哪怕是处于劣势,傅倾察仍梗着脖子,半搂半抱着傅倾宴的胳膊同对面的顾南霄毫不退让地对视着。

    傅倾宴掷下句这不是你发疯的地方,回你家去,便要带着傅倾察往回走。

    阿宴,顾南霄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没出息地哭了,他只觉喉间哽得慌,嗓子有点打抖,他

    他是我弟弟,你今

    傅倾宴接过话,回头便瞧见顾南霄涕泗横流的模样,一时无言。

    他拍了拍傅倾察背脊:先进去洗洗脸。

    傅倾察哪里肯,可傅倾宴已提步走向顾南霄,便也只得照做。

    傅倾宴在顾南霄身前站定,看这做了十余年小霸王的人第一回毫无形象地掉眼泪,不由面无表情道:丑死了。

    顾南霄慌忙揩了几把脸上的眼泪,极力挽回道:傅倾察他、他

    傅倾宴不耐打断:他怎么也是我们家的事。

    顾南霄将话在心中翻来覆去过了无数遍,终是悲哀地发觉自己的确无法以任何方式揭开傅倾察对傅倾宴的腌臜心思。

    弟弟暗恋哥哥,哪有家庭能够心无芥蒂呢?作为不相干的外人,假使傅倾察能一辈子不教人发现,此事也就得烂在他肚子里一辈子。

    顾南霄只能讷讷道:我给你做了蛋挞,搁玄关了,你记得吃。

    拿回去,我不爱吃甜的。傅倾宴眉眼疏淡,双手插兜往回走。

    顾南霄自然未将蛋挞再拿走,他回忆着傅倾宴去食堂总会到甜点窗口拿一个小蛋糕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道:明明就很喜欢。

    傅倾宴与顾南霄一同前往C市念军校的那日,傅倾察跟着两家父母送到了机场还不够,直愣愣地便要跟着往安检闸机走,被傅母一把拦住才作罢。

    两个少年并肩而行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傅倾察沉默着回到家,打开网页搜索C市的高中。

    得知傅倾察要来C市念高中,傅倾宴有一瞬诧异,随即想到青春期的少年可能都有点自己的独特想法,他也无意干预,干脆随傅倾察自个儿折腾。

    G大的寒暑假短暂得很,傅倾宴暑假便懒得回家,在C市买了间公寓,顾南霄见状也在楼下买了一间,傅倾察便搬来与傅倾宴同住。

    搬进公寓的第一天,傅倾察见墙边堆的泡面、自热火锅、自热米饭的箱子,皱了皱眉:哥,你就吃这些?

    一般是顾南霄过来做饭,最近有点吃腻了,换换口味。

    而后傅倾宴仿佛终于有了点身为哥哥的自觉,打开外卖客户端后将手机撂给傅倾察:想吃什么自己点。

    傅倾察搁下手机:我给你做。

    傅倾宴抬手虚虚一拦:小屁孩一个,做什么饭。

    正当兄弟二人僵持不下时,门倏然被人拉开,顾南霄随手拿袖子擦了下额上的汗。

    桑拿天里排了一小时队才买到C市最受欢迎的那家艇仔粥,他生怕傅倾宴等久了饿着,又连忙开车过来。

    顾南霄买的量足够多,可傅倾察必定是宁可饿死也不会吃他买的吃食的,顾南霄也没打算分与他,最终还是傅倾宴喝了粥,傅倾察叫了外卖。

    G大作为军校,一年里几乎没什么出校的机会,假使情侣一个在校内、另一个在校外,便算得上异国恋了,是以即便在同一座城市,傅倾察见到傅倾宴的机会也是寥寥无几。

    这回傅倾宴直接去了B市,半年未见,傅倾察只觉他仿佛又清减了些,那红绳系在伶仃的腕骨上,愈发衬得那皓腕脆弱得不堪攀折。

    傅倾宴这间公寓是二居室,可次卧被他改作了书房,是以只能在主卧置办了张上下铺,让傅倾察睡上头。

    傅倾宴洗完澡出来,就见头发还湿漉漉的傅倾察跟小尾巴似的站在下铺边上,半点没有要踩梯子上去的意思。

    傅倾宴:?

    他一指上头:把头发吹了,回那去。

    傅倾察抿抿唇:我想和哥一块睡。

    傅倾宴已顺势躺下,无甚迟疑:上去,别让我说第三次。

    即便傅倾宴能察觉出傅倾察自小便格外黏他,也只觉得他有些兄控情结。

    断然想不到亲生弟弟对自己怀着如何龌龊的念头。

    断然想不到,自己酣然而卧时,傅倾察是如何挪到上铺床沿,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望他一整夜的。

    傅倾察仰面朝天花板,殊无睡意。

    G大的本科生宿舍是两人间,两张床并排搁着,从自己的床爬到舍友的床上委实轻而易举。

    顾南霄腕间那条与傅倾宴别无二致的红绳太刺眼,傅倾察不得不胡思乱想,是在怎样的场合,会让两个男人系上这样一对红绳,倘若倘若他们日日共处一室

    寒泉夜落,松梢月转,终不能寐。

    八月末。

    傅倾察就读的九中给高二升高三的学生安排了为期两周的军训,恰好G大将傅倾宴与顾南霄派去做教官,故而兄弟俩一大早便须赶早班机往延庄去。

    延庄,地处B市边缘的山旮旯里,九中给学生们安排的军训基地也在那。

    傅倾宴醒时见上铺没人,起身往洗手间走,便瞧见傅倾察立于阳台上,把一条纯黑的平角内裤往晾衣杆上挂。

    同为男人,傅倾宴自然晓得情况,不以为意地洗漱去了。

    牙刷刚塞进嘴里,傅倾察便进来了,二人便并排站在洗手台前刷牙,刷着刷着傅倾宴便察觉傅倾察视线似乎总往自己胯下瞟。

    他低头瞥了眼。

    晨勃而已,傅倾察从前也不是没见过,今儿倒稀奇上了。

    他漱干净口后,接了几捧冷水扑了扑脸便转身出去了。

    并未听见少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在激流声中梦呓般呢喃着

    我给给哥哥舔一舔。

    纵然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延庄条件的艰苦程度依旧远远超出九中少男少女们的想象。

    十二人间不通电的大宿舍,没铺塑胶的沙土cao场,全基地唯一一家物价奇高的便利店。

    教官们的宿舍稍好些,四人间,奈何教官共计六十二人,顾南霄与傅倾宴遂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多余的那一间。

    顾南霄瞧着那张宿舍安排表,眉梢眼角的满足藏也藏不住。

    来时他思绪纷杂了一路,最后脑中只剩一个想法假如真有旁人与傅倾宴同宿,顾南霄只怕自己会忍不住把这基地掀了。

    星参差,月二八,灯五枝。

    顾南霄熟门熟路地爬到傅倾宴床上,从背后贴着他,鼻尖蹭着那截细腻的后颈闷闷道:阿宴,我在走廊里瞧见魏正衣那小子了。

    傅倾宴用了半分钟才回忆起这个名字,是自己上一任男友。

    彼时相处还算融洽,只是傅倾宴交往过的人不少,却始终没有所谓恋爱时怦然心动的感受,此后在顾南霄生日当夜,男人倾身过来时,傅倾宴并未拒绝,过后便同魏正衣谈了分手。

    顾南霄见傅倾宴不搭理自己,也不发恼,双唇在傅倾宴的耳后和颈项间着魔一般游走着,鼻间都是傅倾宴身上的香气。

    顾南霄总觉得傅倾宴定是小时候牛奶喝多了,身上总有股奶香味,可又不过于甜腻,反倒清淡得很,唯有这样肌肤相贴的距离才嗅得到。

    恍惚间令人生出些错觉,以为这样幽微的味道是只施与一人的亲密恩赏。

    顾南霄情难自禁地将身子愈发贴近傅倾宴,肺腑间的邪火烧得他气息灼烫:阿宴,阿宴

    傅倾宴不必回头便想象得到顾南霄那副寡廉鲜耻的禽兽模样,他盯着床内侧斑驳的墙皮凉凉道:顾南霄,你是不是有病?

    顾南霄早习惯了他冷漠的态度,舔吮着他后颈,没什么自尊道:那傅医生给我治一治?

    转身之前,傅倾宴先警告了声:嘴拿开,明天见学生,别舔了。

    顾南霄悻悻地往后退了点,而后老老实实将自己身上的衣裳扒了个干净。

    傅倾宴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艰难地转回来面向他,指尖顺着紧实分明的腹肌滑到顾南霄格外惹人注目的胸前。

    两颗果子接触到空气就急不可耐地挺立起来,傅倾宴指尖戳了戳其中之一,顾南霄呼吸立时加重了些。

    傅倾宴右手拇指指腹漫不经心地摁着顾南霄左胸那一点,时不时又拿食指与中指夹着那颗茱萸扯来扯去,稍微拉长一点后又放手让它弹回去。

    他中指内侧还有握笔留下的薄茧,蹭着不见光的柔软朱果时几乎是一种温柔漫长的折磨,顾南霄有些魔怔了,迭声央浼:另一边、另一边也要

    傅倾宴遂以左手虎口钳着另一边,左手本便不常用,虎口又薄而细嫩,诱得顾南霄压根无法清醒,拼命挺着胸往傅倾宴手边送。

    傅倾宴抬起足尖时轻时重地踩他胯间孽根,足下力道粗暴时手也必定随之用力,顾南霄被玩得粗喘不止,便听傅倾宴哂笑:顾南霄,你怎么就这么爱让我弄你的胸?

    因为、因为

    顾南霄眼神迷乱,早已深陷情潮,捋不出个所以然来。

    傅倾宴瞧着他这贱样不由冷笑,随即毫无预兆地停了动作。

    顾南霄眼神登时空落下去,茫然无措地望着傅倾宴:阿宴别停

    傅倾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指腹在他乳yun周围画着圈游走: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会、会涨奶是个会涨奶的贱种

    他声音极低,傅倾宴也不逼他,往那饱受蹂躏的红珠上轻轻吹了口气,似笑非笑:男人涨奶,顾南霄,你脏不脏?

    傅倾宴耐心有限,手腕一泛酸便懒得管顾南霄了,他不准顾南霄舔脖子,顾南霄便挪过去舔他窄韧的腰腹,傅倾宴腰侧本就格外敏感,不多时身子便软得厉害,拉长颈项细细地喘。

    硬挺的孽根撞进湿热的花xue,里头盛着那一汪水便潺潺溢出来,这不知建了多少年的宿舍隔音效果极差,傅倾宴床笫之间本就不乐意喊,当下更是咬牙强忍着四肢百骸内流窜的酥麻之感。

    他眼周肌肤唯有浅浅一层,动情时的轻红便分外显眼,顾南霄俯身欲吻却被他微一侧头避开:刚舔过人,不干净嗯

    顾南霄失笑,舔的不是他自己吗?

    可傅倾宴不允,顾南霄便只得偏头含住了他小巧的耳珠,唇舌极力取悦这小小一块软rou,傅倾宴颤栗不已,攥紧床单发出几声朦胧克制的鼻音。

    顾南霄爱极了他这般不容玷辱的凛然模样,挺动时益发肆无忌惮,凿得傅倾宴眸底蓄着的眼泪滴滴答答落下来,无声、又不完全无声的细弱轻哼在阒寂的深山夜间悠悠回荡。

    男人背脊宽阔如山,强劲抽送的腰间盘着双白皙修长的腿,冷月清霜似的白同深麦色的腰腹对比如此鲜明夺目。

    往下是细得一手便能圈牢的足踝与弧度流畅的脚背,抬起的臀瓣之下床褥已然湿透。

    傅倾宴薄唇红得仿若抿过胭脂,被入得极深极重时腰便随之轻颤,泪滴渗进枕间,整张床都是激烈欢好的痕迹。

    最后一次登临极致时,傅倾宴启唇咬住了顾南霄喉结,齿关却仍泄出掩不住的哭腔与软吟,显得脆弱而洁净。

    仅剩的几滴乳白浊液打在傅倾宴下腹与鼓胀的畜生玩意儿上,激得男人腿心抖了抖,再度凶狠贯穿了傅倾宴,这一下几乎无限放大拉长了傅倾宴顶峰时的快意,也终于迫得他失神地放声呜咽抽噎起来。

    顾南霄喉间发出如同兽类的咆哮,抵着傅倾宴尾椎悉数释放。

    翌日破晓,二营三连的女学生们出来集合时,瞧见基地主干道上逆光立着的教官,一时之间抽气声此起彼伏。

    傅倾宴将连旗交到最前头的女生手中,整队之后便带着往cao场去。

    到路口时却碰上顾南霄领着一群男生过来,喉结上顶着明晃晃一圈牙印,笑得一脸春风骀荡。

    队伍里的傅倾察面沉如水。

    傅倾宴瞧见那圈牙印后眼皮跳了跳。

    前头的路无法容纳两个方阵并排走,顾南霄遂双脚一并,啪地敬了个礼,字正腔圆道:傅教官先请!

    傅倾宴:

    身后队伍里的女孩子们开始交头接耳。

    刚那最后一排不是咱们傅校草吗?

    是啊,长得还挺帅。

    确实挺帅,不过我看比起咱们傅教官可差远了。

    同意。

    教官和校草都姓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呀?

    难道是兄弟?长得也不像啊。

    谁说兄弟一定长得像?

    刚刚那个嬉皮笑脸的教官个头好高啊。

    傅倾宴委实无法忽视后头队伍里的窃窃私语,肃着脸回了下头。

    学生们立刻安静了。

    队伍最后的女生按捺着兴奋和身侧的小姐妹小声呐喊:啊啊冷美人生气也好美!

    午休时,傅倾宴在路上喊住一个往宿舍走的女学生,小姑娘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他,傅倾宴不甚自在,轻咳声道:帮我喊一下你们宿舍最会化妆的那个同学。

    不一会一个扎着马尾的漂亮女生出来了,傅倾宴一脸虚心求教:化妆品里有没有能遮住印子的?

    女孩子把遮瑕液交给了傅教官。

    顾南霄哪里肯遮,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瞧见自己喉结上的牙印,奈何舍不得反抗傅倾宴,只得由着他把脖颈中间糊了一层又一层。

    当晚训练结束后,女生望着自己面前看起来凶巴巴的男人,忐忑道:请问教官有什么事吗?

    顾南霄拿出手机,将屏幕对准她。

    女孩子定睛一看,是一笔网购订单的页面,商品是一套高三教辅。

    她一头雾水。

    顾南霄言简意赅:送你的,收件人留了你们班级,地址是你们学校,记得收快递,好好学习。

    女孩子流下了敢怒不敢言的泪水。

    第二日,两个方阵正在赤日炎炎下站军姿,山中紫外线格外强烈,十分钟后傅倾宴便让女学生们去树荫下站了,徒留顾南霄领着一群男生在毒日头下暴晒。

    顾南霄自然能发觉队伍里傅倾察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傅倾宴,他几度想把人拎出来罚跑十圈,可如此一来自己在傅倾宴那又难免成了滥用职权的恶人,遂只得装瞧不见。

    夜里两个方阵在一块小联欢,可女生的刚唱到一半,天际便倏然电闪雷鸣,周遭急遽晦暗下来,随即便是飘风骤雨。

    傅倾宴与顾南霄忙整队往宿舍领,男生宿舍与女生宿舍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顾南霄紧赶慢赶地把男生送回了宿舍,又急忙折返。

    傅倾察见他走了,默不作声地出了宿舍,冒雨往基地角落的便利店去。

    终于瞧见了道路尽头站在女生前头的傅倾宴,豆大的雨点兜头泼在身上,浇得他浑身湿透,鬓角湿淋淋地往下滴着水,顾南霄也是一样的惨状,可哪顾得上自己。

    顾南霄拔足狂奔过去,想将手掌盖在傅倾宴头顶,却也明白他不会愿意在学生还淋着雨的情形下做出这般举动,于是只能死死按捺住,焦急道:你回去,我带她们!

    傅倾宴不答他,一路将女学生们送回了宿舍,可仍不急着走,站在紧闭的宿舍门外,朗声向宿舍里乱成一锅粥的女学生交代:把湿衣服换下来,头发擦干,盖好被子,不要玩手机了马上睡觉!

    顾南霄做梦也忘不了傅倾宴小时候三天两头发高烧的情景,此刻他已浑身打着抖,却并非因为冷,而是出于对傅倾宴生病的恐惧。

    傅倾宴话音刚落,顾南霄便将迷彩服外套盖在他脑袋上,牵着人手臂往宿舍走。

    顾南霄身上向来都跟火炉一般暖呼呼的,傅倾宴还是第一回察觉他的手冷成这样。

    回宿舍洗了澡出来却听到敲门声,顾南霄还在浴室里,傅倾宴开门便瞧见门口傅倾察怀中抱着个透明保温盒,里头是个不知装了什么的饮品杯,身上湿透的衣服也未换,脚下积了一小滩雨水。

    傅倾宴略一扬眉,把人让进门,随口问:怎么过来了?

    傅倾察打开保温盒,杯壁还是guntang的,他将杯子递给傅倾宴:喝点姜茶吧哥。

    傅倾宴接过,浓烈的姜味扑面而来,他眉心登时蹙起:去便利店买的?

    傅倾察点头,知道傅倾宴素来不喜欢姜茶,便好声好气哄他:喝了祛祛寒气,不容易生病。

    傅倾宴也不矫情,闭眼一仰脖颈灌了下去,傅倾察凝视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如遭蛊惑般移不开视线。

    傅倾宴喝光之后只觉唇齿间都是无处可避的姜味,整张脸都拧在一块,不舒服地低咳起来,傅倾察见状忙剥了块薄荷糖塞到他口中,这才令傅倾宴稍稍好受些。

    傅倾宴打量了下傅倾察的狼狈形容:今晚不用回去了,我们这还有空床,你在这睡一晚。

    那空床只有床板没有被褥,好在顾南霄来时给傅倾宴带了四五套被褥,本是用以事后更换的,却教傅倾察白白得了方便。

    顾南霄擦着头发出来时便见对面空床上躺着个人,一个他绝不想在这里瞧见的人。

    还用着他给傅倾宴准备的被褥。

    顾南霄开口,语气冲得很:你怎么在这?

    是我让他在这待一夜的,傅倾宴淡道,他没带伞。

    顾南霄笑意轻蔑:故意不带的吧?

    顾南霄。傅倾宴声音暗含告诫。

    顾南霄委委屈屈地闭了嘴,又状若无意地惋惜:这不是小孩在这,有的事不方便做嘛。

    一直保持沉默的傅倾察藏在被子下的双手猛地攥紧。

    他轻声开口,语气稀松平常:哥,你们在一起了吗?

    嗯,有小半年了。傅倾宴没必要瞒他,遂直接承认了。

    顾南霄乐得找不着北,直接低头在傅倾宴唇上偷了个吻,随即被傅倾宴踹了一脚。

    傅倾察重重阖上双目,脑中嗡嗡作响,喉间血气翻涌,痛得他撕心裂肺。

    不能,不能发疯

    哥哥会不喜欢会疏远他的。

    暴雨过后翌日便碰上了难得的晴夜,星月皎洁,明河在天,是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里见不到的壮丽与浩瀚。

    cao场上,傅倾宴让学生们自由活动,便见有几个女孩子去拿了相机来,对着无垠星河按下快门。

    顾南霄见状也解散了方阵,大步流星地向着月下徜徉的傅倾宴奔去。

    蓦地响起女孩子惊喜的声音:流星!

    顾南霄与傅倾宴一并仰头,便见星落如雨,华光熠熠。

    时值七月流火,在几如旷野一般的训练场上,暮夏微凉的夜风柔柔拂过眼底眉梢,星辉映在潋滟秋水般的瞳眸深处。

    顾南霄看了短短须臾,便偏过头再度望向傅倾宴。

    这样耀目难逢的流星雨,在顾南霄心中,仍旧分毫不及眼前人。

    有女学生拍完了流星,见两位教官并肩而立,而顾南霄仿佛对流星雨半点不感兴趣,只将眼神紧紧黏在傅倾宴身上,不由扬起唇角,与旁侧同窗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神秘笑容。

    而旋即举起相机,拍了张两人的背影。

    低头查看时,却渐渐有些困惑地盯着显示框:这是谁啊

    她离得远,画面中除了二人外有不少学生,都全神贯注地望着广袤苍穹,可唯有cao场边缘一个背影挺拔的少年,目光朝向的是傅倾宴的方向。

    傅倾宴太过宽纵的后果,便是临近闭营仪式了,二营三连的女孩子们的正步还是踢得参差不齐。

    他晓得这责任在自己,只能往后几天加大训练强度。

    远处顾南霄整饬完了男生,往傅倾宴这睇了眼,见他抿着唇神色疏冷,立刻风驰电掣一般地凑过去,低声问:怎么了?

    傅倾宴摇头:没。

    有几个女学生看热闹不嫌事大:顾教官,我们方阵走不好,傅教官生气了!

    顾南霄也猜得到大致缘由,低下头忍俊不禁:还不是你惯她们。

    傅倾宴嫌他烦:滚一边去。

    顾南霄急忙赔罪:别,你去我那待着吧,方阵我给你训。

    接下来几日,女学生们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何谓水深火热叫苦不迭。

    两周匆匆结束,几人回了C市,距离G大开学仅剩七八日。

    傅倾宴本没有半宿醒的习性,可大抵是刚回来,生物钟尚有些混乱,凌晨两点多时迷迷糊糊睁开眼,趿拉着拖鞋往洗手间走。

    刚触上把手,却听见里头有花洒开启后的水声,羼杂着少年喉头挤出的低沉急喘与闷哼。

    傅倾察在里头解决生理需求,傅倾宴也能理解,正待回卧室接着睡,耳畔却闻得一声模糊不清的低唤。

    阿宴

    傅倾宴身形陡然定住。

    所有的困倦霎时间一扫而空,他猜测方才许是听错了,再度凝神,竭力去听洗手间内的动静。

    两秒后,是一声微不可闻的

    哥哥。

    傅倾宴极力平复脑中纷繁复杂的思绪,毕竟傅倾察明年高考,高考后再解决这茬也不迟。

    可半夜里人反应本便略微迟钝,傅倾察拉开门时,傅倾宴已来不及避让。

    见到门边的人,傅倾察面上血色顷刻褪尽,他唇瓣翕动着,艰难开口:哥

    傅倾宴揉了揉眉心,现在说自己什么也没听到无疑显得愚蠢至极。

    他凝眉时气质淡漠至极,令人无端生出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傅倾察愈加慌乱无措,以为傅倾宴厌透了自己。

    傅倾宴确然有些排斥厌恶,可最多的仍是诧异与茫然从小看到大的亲生弟弟,究竟是何时、为何对自己生出了不可告人的念头?

    他理不出头绪,索性快刀斩乱麻:先睡吧,明天再说。

    言罢几步走到门边,身后傅倾宴低低道:今晚我睡沙发吧,哥。

    傅倾宴开门的手顿了顿,片刻后道:随你。

    说是先睡,可俩人谁也没再入眠,目光炯炯地捱到了翌日拂晓。

    傅倾察见傅倾宴推着行李箱拉开门,整个人迅速从沙发上弹起来,不安道:哥要去哪?

    傅倾宴面色沉静:去楼下顾南霄那。

    你别走傅倾宴见他向玄关去,更是束手无策,要走也该是我走,我恶心到你了是不是?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了,我马上搬出去!哥

    少年下巴上冒出了短短一截青色胡茬,看起来落魄又悲戚,可傅倾宴毫无动容:傅倾察,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郁悒了两日,傅倾宴眉心一直未曾舒展过,顾南霄问他怎么了也闭口不言,急得顾南霄食不下咽,倒比傅倾宴这个当事人还焦虑许多。

    傅倾宴还是回了趟楼上。

    一推门却嗅到整个家酒气扑鼻,呛得傅倾宴忍不住偏头咳嗽几声,继而瞧见傅倾察斜倚在沙发与茶几间的空隙里,腿边横七竖八倒着些啤酒罐,手里还握着一个。

    傅倾宴屏住呼吸,语气无甚起伏:傅倾察,过来。

    傅倾察酩酊大醉,脑中灌了铅一般,听见哥哥的声音也只是条件反射般起身向他走去。

    下一秒,傅倾察抬腿朝他腰腹狠狠踹了一脚。

    念了三年军校,这一击丝毫不曾收力,傅倾察被踢得蓦地倒退到窗边后跪在地上,醉意消了一半,他也不敢拿手去捂伤处,只愣愣地仰望着乍然出现的傅倾宴。

    傅倾宴迈步过去,俯视着地上的人,声音冷至冰点:傅倾察,你想死是不是?

    再敢这么喝酒,就滚出这里,也滚出傅家。

    他撂下话转身便走,裤脚却被一把攥住,而后见傅倾察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把茶几上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纸盒递给他。

    今早买的小蛋糕傅倾察声音还因腹部的抽痛而有些断断续续,他强压着哽咽,哥哥别为我生气,不值得

    他事前从未想过傅倾宴还会回来,可依旧买了小蛋糕。

    寒假,傅倾宴并未回A市过年。

    傅母同他数次通话,他也只说学校有事情回不去。

    除夕夜,电话那端的女人安静了会,踌躇着问:宴宝,是不是和阿察闹不愉快了?他问我你好不好,我让他自己打电话,他也不做声。

    傅倾宴也默然少顷后道:没有,妈你别担心,把手机给他吧,我和他说。

    傅倾察接过手机,小心翼翼唤道:哥。

    老老实实陪爸妈过年,傅倾宴沉声交代,别再打听我让家里担心,高考之前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收起来,懂吗?

    语毕便按了挂断,没兴趣听傅倾察的答复。

    傅倾宴不回家,顾南霄便死活也要留在C市,左右顾父顾母听闻傅倾宴在异乡过年,也早就打过电话让他甭回去了,好好陪着傅倾宴。

    此刻顾南霄刚张罗完了年夜饭,将最后一道桂花糯米藕摆上桌,摘了围裙就给了傅倾宴一个熊抱。

    傅倾宴有洁癖,冷漠地把人推开:有油烟味。

    顾南霄又没皮没脸地黏上去,蹭着他颈窝:阿宴,你把我娶回家吧,看我这么贤惠。

    他也猜不出傅倾宴何以执意不回家,然而如此一来正好又多了和傅倾宴独处的机会,且讨人厌的傅倾察也滚回C市了,顾南霄简直求之不得。

    傅倾宴又无情地将人搡开:再做道糖醋小排就娶你。

    还说自己不喜欢吃甜的。

    六月转瞬即至,傅倾察高考结束当日,傅倾宴穿上学士服拍完了毕业照,与顾南霄同归A市。

    傅家四口吃过庆祝两兄弟各自毕业的大餐后,傅父傅母便将傅倾宴与傅倾察丢在家,欢欢喜喜买了机票飞昆士兰州了。

    皓月初圆,暮云四散。

    傅倾宴的探亲假转瞬即逝,算了算不日便要回部队任职了,正同顾南霄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着视频,他不过这么稍一分神,对面便喋喋不休起来。

    阿宴?

    宴宴?

    倾宴哥哥?

    宝贝?

    心肝?

    傅倾宴:闭嘴。

    有人笃笃敲了两下门,傅倾宴按了锁屏:进。

    傅倾察进来阖上门,沐浴过后墨黑的眼瞳有些湿,更像条乖狗狗了。

    他望着傅倾宴缓缓开口:哥哥记不记得,我高一那年你答应过我等我高考完了,可以实现我一个愿望?

    傅倾宴隐约回忆起约莫真有这么一桩事,遂颔首:说吧,什么事?

    我我想要哥哥的今晚。

    傅倾察不闪不避,一脸视死如归的倔样。

    他说得隐晦,傅倾宴闻言不怒反笑,站起向傅倾察走去,少年个头分明比他高出一截,在他面前却总是低着头,仿佛怕在他明净的眼底照见自己肮脏不堪的绮念。

    傅倾察被逼得步步后退,到床边时退无可退,便一下子坐在了床上。

    傅倾宴低头笑得凉薄: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吧?

    好,我让你试试。

    傅倾宴洗澡后吹了头发便披了件浴袍出来,露着修长细腻的颈项与平直瘦削的锁骨,抱着臂坐到床中央,好整以暇地望着床边羞窘得手都不知往哪放的少年。

    傅倾察一寸寸蹭过去,保持着跪姿,紧紧闭着双眼,将唇轻轻印在了傅倾宴唇角。

    这甚至不能称之为吻,可这一刹那他颤抖不止,只觉灵魂也随之战栗。

    高中时有男同学将手机屏幕暗暗给他看,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他斜掠了眼,是裸露交媾的两个人,可彼时他只觉得不适,此后也再未看过这些。

    他什么也不懂,甚至连深吻也不会,却依然对傅倾宴产生了近乎本能的欲念。

    众星捧月,可他连星都不配做,他是卑劣污浊的尘泥,觊觎着自己冷淡自持、皎若明月的亲哥哥。

    他朝圣般地、一点点解开了傅倾宴的浴袍。

    缠绵缱绻的吻落在身上每一寸肌肤,途经傅倾宴腕部时,傅倾察一滞,凝着那红绳问:要摘吗?

    傅倾宴满不在乎:不用。

    而后他嘲弄地望着傅倾察: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不知廉耻的第三者吧?

    傅倾察面色惨白,自惭形秽地闭上眼:我知道的,哥哥。

    微粉的尖尖被轻拢慢捻着,又被舌尖卷住忘情地舔吮,与唇分离时便湿润晶亮,仿若细雨中被温柔抚慰过的荏弱花蕊。

    火热的巨物撑开紧窄的甬道,傅倾宴倏地扣紧了搁在傅倾察肩头的十指,傅倾察登时紧张地询问:哥哥痛不痛?

    傅倾宴额角抽了抽,喘息杂乱无章:少废话。

    傅倾察不敢再啰唣,濡湿的花xue里如同有无数小口吮吸着他埋入的孽根,裹得他险些掌不住丢盔弃甲。

    他知道男人第一回容易未曾想真这样销魂蚀骨。

    待那阵排山倒海般的兴奋过去,傅倾察含住了傅倾宴颈侧的一点软rou,疯狂汲取着此间的奶香味,精瘦的腰身开始肆意耸动起来。

    毕竟正当年少,身上有发泄不完的精力与热血,每次进入都不管不顾地往最深处冲锋,傅倾宴被顶得说不出话,红着眼眶落泪,紧扣的十指几乎陷入傅倾察皮rou里。

    极乐来得很快,傅倾宴臀rou急颤,清液浇在花径里的巨物之上,湿红的舌尖微微外探,风情万般,不堪摧折。

    傅倾察被夹得头皮发紧,哥哥身上的奶香味令他早已失了神志。

    他噙住傅倾宴舌尖勾吮,身下愈发全力狠凿,若非他稳稳圈住了傅倾宴后腰,只怕能将人撞得挪了位置。

    唇舌难舍难分般热烈交织,傅倾察吐息如滚沸之水,一面在傅倾宴身上卖力耕耘,一面哭着唤他哥哥。

    傅倾宴听他哭喘着喊哥哥,还在极致余韵中的身下再度急遽痉挛,吞得傅倾察的畜生玩意儿益发深入,几乎连两囊也一并纳进来。

    与亲弟弟做这档子事,难免教人生出背德的禁忌之感。

    两个人都湿透了,连亲吻都是泪水的咸涩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傅倾察还如第一回一般精力充沛,傅倾宴却委实难以支撑,连啜泣都有气无力,沉湎于情潮中发出微弱而凌乱的呜咽:深、好深哈嗯

    和人做时,傅倾宴若能保有一丝理智,往往只是流着眼泪轻喘,唯有着实受不住了才会吟出声来,颈项伸展如天鹅,双颊泪痕纵横宛然,勾得傅倾察立时便能将自己献祭于他。

    天际已由黢黑转至蔚蓝,一场鏖战才终于鸣金收兵。

    傅倾宴与傅倾察抵足而眠,少年的吻落在沉睡的男人额间,蜻蜓点水一般,旋即握住男人的手十指交缠,雪色皓腕间,那红绳无端显得凄艳。

    傅倾察清楚,即便有了这样的关系,也不代表傅倾宴真的接受了自己,他仍会在往后的日子里试图让自己断了念想。

    可是不会的,哥哥,终我一生,都无法停止爱你。

    傅倾宴醒来时,闭着眼就朦朦胧胧地开始四处摸索,身畔傅倾察忙问:哥哥找什么?

    傅倾宴声音还有些初醒的微哑:手机。

    傅倾察下床望了一圈,拿了桌上手机递给傅倾宴。

    傅倾宴按了下锁屏键,手机却毫无反应,又连了充电器才发觉手机电量告罄,自动关机了。

    可他昨晚分明按灭了屏幕,待机一夜罢了,电量怎会轻易耗尽?

    隔壁顾家。

    顾南霄如游魂般坐在地上,耳畔似乎有声音一直在吵,有人哭着喊哥哥,有人小声地轻哼,还有忽疾忽徐的两道喘息、撞击的啪啪声、咕啾咕啾的水声。

    他从夜色深浓,一直听到晨光熹微。

    没关系的他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可傅倾宴的电话拨了过来。

    顾南霄怔然,踯躅半晌还是按下了接听。

    傅倾宴开门见山,语调平缓:顾南霄,我们分手吧。

    顾南霄心口遽然发冷,语无伦次道:为什么、为什么忽然要

    他实在说不出那个词,艰难地接着道:阿宴,是不是我哪里、哪里做得不好我改,我全都改!

    没有不好,顾南霄,只是我出轨了。

    顾南霄像条摇尾乞怜的狗,怀着最后一点希望卑微问道:阿宴,你跟他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把我们的红绳摘掉?

    没有。

    即便早已猜到傅倾宴的答案,顾南霄仍觉寒意彻骨。

    傅倾宴当真戴着他们的信物,同另一个人

    顾南霄猝然想到,当年他便是以横刀夺爱的方式从魏正衣手里抢走了傅倾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此刻他成了第二个魏正衣。

    可他与魏正衣有所不同。

    魏正衣同傅倾宴认识不过数月,感情也并不牢固,可他呢,二十二年里从守护到深爱,若要慨然割舍,不啻于剜心剔骨。

    顾南霄觉得,假如答应了傅倾宴,自己必定立时死去。

    我不同意,阿宴我可以接受,你同时有我也有别人。

    傅倾宴闻言默然,两人的呼吸通过听筒交错传递。

    彼方似乎传来一声无可奈何的喟叹。

    知道了。

    (全文完)

    热知识:锁屏后视频通话不会挂断。

    最近沉迷肝文无法自拔了这个写完,计划内的短篇就写完了,后面要快乐停更。

    非常非常感谢各位打赏的姐妹,感谢富婆包我(跪)

    感谢所有评论,看评论好有动力\()/

    我的现耽真的好烂,我还是滚回古耽舒适区了各位宝贝有短篇梗可点,我努力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