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更深的探索 06 少女的嘆息

    之後的日子，冷言、嬋玥與緋兒便開始跟著塞巴斯以及女僕們學習如何整理這個宅邸，結果光是要把目前所有的空間配置以及物品擺放規則記住便花了好幾天的時間，之後為了掌握室外所有花草樹木石頭以及各種軟硬體設備的維護保養又花了幾天，最後則是熟悉這個家的每一吋土地，為的是在巡邏時能夠不遺漏任何地方。

    當三人已經可以開始獨立進行一些簡單的打掃工時時已經是兩週後的事情，而這樣的速度已經讓塞巴斯對他們的學習速度讚譽有加。

    在這些工作中，冷言最拿手的是巡邏與護衛，為了確保宅邸的安全，或者說，嬋玥與緋兒的安全，他總是仔細地確認每一處角落，再加上其體格結實又不會太過壯碩，相當適合跟在身邊做護衛。

    嬋玥則是特別喜歡女僕的工作，似乎是對於這種打掃整理以及服侍他人的工作情有獨鍾。

    只不過由於她的身材相比於其他女僕實在太過突出，所以只有她所穿著的女僕服與眾不同，同樣以黑白色為基調的設計，胸口為了不要束縛住她的雙峰而採取低胸的設計，缺點就是在她工作的時候很難不被雙峰間深邃的乳溝所吸引，而由於她有時會想露出狼尾巴，所以她另外請求將長裙改短，於是她的裙子改成恰好能夠將屁股遮住的長度，另外再套上黑色絲襪，避免春光外洩。

    然而，她卻一直沒發現，這個改造結果讓她的衣著變得比其他女僕都要妖豔，再加上她本人的天真清純，強烈的反差讓她的女僕裝扮本身就成為犯罪，惹得冷言晚上回房總會忍不住把嬋玥撲倒，將這個色情女僕狠狠教訓一頓。

    至於緋兒就簡單得多，她就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小孩，沒有特別擅長或特別喜歡的事情，可能今天跟著嬋玥打掃房間，明天跟著冷言整理庭院，後天又跟著其他女僕洗衣晾衣.....不過因為她的個性活潑外向，所以相當討人喜歡，宅邸的女僕們都很愛帶著她一起做事情，順便拿點心零食給她吃。

    在這個世界的事務以七天為一個單位運行，第一天到第五天叫作平常日，妍華白天都得去高中上課，到了傍晚才會回家，而第六天與第七天則是假日，妍華不需要去學校。

    只要妍華在家的話，她便會待在冷言附近看著他做事，然後趁著他們工作間暇之時為他們講述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主要是從生活上的常識說起，包含家中那些以電運作的電器究竟如何使用。

    冷言第一次看到能夠保存食物延長腐敗時間的冰箱時簡直完全不敢相信這世界居然有這種東西。

    可以看到人類在裡頭活動的電視、可以在一瞬間得到世界盡頭情報的電腦、可以立刻與千里之外的人說話的手機......這個時代淨是不可思議的東西。

    冷言、嬋玥與緋兒在接連不斷的驚奇之中，一點一點地融入了這個時代。

    媮圓在下課以後有時也會過來當三人的家教，她負責的部分是關於平民的生活，似乎是因為妍華的生活常識有些與一般人的常識有所落差，所以媮圓會適時地將差異解釋給他們聽。

    例如一般人家並不會每一間房都有浴室，甚至還有一間那麼大的澡堂，或者說在首都這個千金之地擁有這麼大片土地是相當罕見的狀況......等等。

    另外媮圓也為三人解釋了關於大學這個層級的學習方式，與高中大不相同，進入大學以後基本上是自由地選擇自己想學習的科目，要不要去上課都cao之在己，也不需要一整天都待在學校，只要沒課的時候就可以自由行動。

    也因此，媮圓來找冷言他們的時間並不僅限於平日晚上或假日，有時候她會在平日白天出現，由於她的學校剛好就在附近，所以她會在課堂間的空檔過來找冷言他們打發時間。

    與妍華和媮圓變得愈來愈熟的同時，冷言他們也愈來愈了解這個時代，然而有些事情卻是在熟悉之後才能察覺異狀，而其中最讓冷言困惑的便是關於妍華的父母。

    妍華的父親已經過世，而且她似乎不太喜歡他。而關於妍華的母親，雖然她時常將母親掛在嘴上，但至今冷言都沒見過本人，換句話說，她的母親在這幾個禮拜完全沒回過家。

    沒辦法拜託妍華母親幫忙處理身分證明算是小事，相比之下，妍華寫在臉上的寂寞更讓冷言在意。

    這一天晚上，妍華穿著合身的白色襯衫與展現臀部線條的窄裙將其青春少女的胴體修飾得成熟性感，裙下穿著黑色絲襪將一雙美腿襯托得更加纖細修長，腳下的高跟鞋更是讓她顯得高挑不少，臉上戴著一副細框眼鏡，有別於平常端莊優雅的穿著，這身穿著散發出一股知性而成熟的氛圍。

    這是妍華在擔任三人家教時的固定打扮，雖然幾乎每天都見得到，但光只是改變打扮就能給人這麼不一樣的感覺，無論是嬋玥或是妍華都是，冷言對於女孩子千變萬化的衣著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過冷言周圍這幾個天生麗質的女孩子目前都幾乎不化妝，他曾聽媮圓說過，如果再加上化妝的話，無論是嬋玥或妍華甚至是緋兒都一定會美得讓人認不出來。雖然媮圓並未把自己算在裡頭，但冷言覺得她自己的外貌一點也不輸給她們幾位。

    「這個國家四面環海，我們所在的行政區域是首都，位於北邊，名叫樂野市。」妍華拿著一支會投射出紅光的小巧裝置在身旁白板上的一幅圖上比畫著。

    圖上是個狹長型的島嶼，冷言對面積沒有概念，他甚至不曉得自己的故鄉究竟在什麼地方。

    「小妍，這裡的地形曾經改變過嗎？」嬋玥舉手發問。

    「我們所在的島嶼，地震發生得很頻繁，每隔幾年就會發生大地震，在幾十年前的超級大地震甚至改變了山的位置與走向，若是把時間拉得更長來看的話，地形雖然不至於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可能也已經難以辨認。」妍華明白嬋玥是想問關於故鄉的事情。

    「這樣啊......說的也是。」嬋玥點點頭。

    「三位果然還是想回自己的家鄉嗎？」妍華問。

    故鄉對於冷言、嬋玥與緋兒來說都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不回去也不會有任何困擾，只不過那終究是自己的根，所以才會感到好奇。

    「我的家鄉在我的時代就已經不在了，所以回不回去都沒關係，但如果說有機會的話，確實會想回去看一眼。」冷言說。

    「我也與冷言大人一樣，雖然我的故鄉當時還在，但我的父母都已經過世，親人也都早已沒聯絡，所以並不會特別想回去。」嬋玥微微一頓。「相比之下，我可能更想尋找我的族人。」

    冷言知道嬋玥的狼血統繼承自母親，當初在她的父親執意迎娶狼女為妻之後便被所有親人疏遠，所以他知道這裡所謂的族人指的應該是母親那邊的譜系。

    「我一點都不想回去，而且我對那個地方根本沒什麼印象了，想找也不知道在哪裡。相比之下，洞天結界裡更像是我的故鄉。」緋兒說。

    三人的話都各自有讓妍華聽不明白的地方，例如冷言的故鄉為何當時已經不在？例如嬋玥所謂的親人與族人有什麼差別？例如緋兒口中的洞天結界是什麼意思？

    但是，妍華躊躇不決，她好想問，想更了解他們的事情，但她感覺三人輕描淡寫地描述的事情卻透露著一絲不想讓人觸碰的沉重感，一想到這點，妍華就不明白自己究竟該不該問出口。

    妍華自知自己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年代，還出生在一個特別富裕的家庭，可以說是說過著離不幸與悲慘最遙遠的生活，她對此有所自覺，如果只因為單純的好奇心去觸碰別人的傷口是件最惡劣的事情。

    所以妍華最終只好將這個想法化作嘆息，她真的很憧憬三人之間的羈絆，彷彿即使與全世界為敵他們都不會丟下彼此的信賴，這是什麼都擁有，唯獨時常感到孤獨的妍華此刻最羨慕的事物。

    聽著少女的嘆息，嬋玥故意用調侃的笑容瞪了冷言一眼，冷言一臉無辜地睜大眼睛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