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純白的公主 06 解不開的難題

    妍華強迫自己將那些少女的天真全都收進心裡深處鎖起來，她起身走向放在門邊的餐車，拿了些水與麵包來到冷言的身邊。

    先用手指沾點水潤溼冷言乾裂的嘴唇，接著再慢慢將水滴在他的舌尖，讓水沿著冷言的舌頭慢慢滑入喉嚨，妍華的動作很輕很慢，盡可能避免在脫水的狀態下一口氣灌入太大量的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冷言的唇色總算變得紅潤一些，雖然臉色仍然不好看，但至少已經能發出聲音。

    「謝謝妳，小妍。」冷言的語氣裡除了感激以外還有疼惜。

    「我不會把你放開。」妍華自然聽得出冷言話中的情感，但此時的她無法接受。

    妍華努力地裝得冷淡，轉身拿起麵包，撕下極小的碎片，仔細地將它浸入水中，確保它汲取水份之後變得足夠鬆軟，然後將麵包碎屑放進冷言的嘴裡。

    餓了三天的冷言立刻將嘴裡的食物吞進肚子裡。

    「慢慢吃，我不會跑掉。」果然已經很餓了，妍華忍不住感到心疼。

    「小妍有用餐嗎？」冷言問。

    「我不餓。」妍華有些臉紅，剛才一口氣吞進去大量的jingye，雖然不能說吃飽，但至少她現在不再感到口渴，也沒有吃東西的欲望。

    「真的嗎？我希望妳多少也吃一些。」眼睛被遮住的冷言看不見妍華的表情，沒有察覺她此時的困窘。

    「嗯，等你吃完以後我再吃。」妍華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不要被察覺出端倪。

    這次用餐花了接近一小時，冷言在妍華的細心照料下漸漸回復體力，在生死關前走了一遭，而妍華也在這之後乖乖用餐進食。

    現在的妍華，忽然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念頭，明明依然痛苦，閉上眼那些殘忍的畫面便會浮現在腦海裡，但她卻不再想死。

    真不可思議。妍華甚至覺得這似乎是冷言的存在帶給她的力量。

    用完餐以後，冷言依然全身赤裸地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而妍華則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盯著冷言的rou體發呆。

    「小妍......有句話也許現在不是很好的時機，但我不想再錯過機會，我可以說出來嗎？」冷言忽然開口。

    「什麼話？」妍華淡漠地問。

    「我不想再讓妳遭到任何傷害，我想讓妳得到幸福，所以，成為我的女人，好嗎？」冷言問。

    妍華呆滯的雙眼微微睜大，她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聽到這種話，但她心中的晦暗情感很快地襲來，將她根本都還來不及產生的喜悅扼殺。

    「冷言......你知道嗎？我覺得我好髒，我的身體好骯髒......」妍華沒有直接回答冷言的話。

    「一點也不髒，就算一時間身體沾上髒汙或心靈上被玷污，都只要洗乾淨就好。」冷言斷然回答。

    「洗不乾淨！我每天都一直拼命刷，刷到都紅腫流血了，也依然刷不乾淨！」妍華感到有些生氣，事情才不像他講得那麼輕鬆。

    「那是因為心裡的痕跡沒辦法用妳的方法洗乾淨。」冷言說。

    「那不然你說我該怎麼辦？」

    「芳華月圓。」

    「那是什麼？」

    「緋緋創造，我與玥兒向她學習的一種術法，能夠讓妳達到精神的境界，洗去這些污濁骯髒的東西。」

    「......你們三個人會的東西......該不會是.......？」妍華察覺冷言尚未說出口的話，她的眉頭緊緊皺起。

    「要達到芳華月圓的境界需要男女的結合。」冷言說。

    「我不要。」妍華毫不猶豫地拒絕。

    「小妍......」

    「到頭來你也只是想要我的rou體！但我不要用這麼骯髒的身體做那種事情，你明白嗎？我好髒，一點都不乾淨，你們男人都喜歡乾淨的女人，像個純白的公主一樣的女人，我已經髒掉了，不再是你喜歡的女人。」妍華憤恨地怒吼。

    「小妍，我希望妳知道，妳一點都不髒，妳想要的東西仍然可以追求，如果是我能夠給妳的東西，我全都會給妳。妳希望我當妳的白馬王子，我就會來到妳的身邊緊緊抱著妳，聽妳的煩惱、聽妳的悲傷、聽妳的憤怒，如果妳想要，我可以現在就去找到那個綁架妳的組織，把他們的首領凌遲處死。」對於妍華的憐愛以及對她所受遭遇的憤怒，在此刻冷言全都說了出口。

    「我......我才不信......男人就是種骯髒的動物，為了女人的rou體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妍華說。

    「我承認男人就是骯髒，但是......我希望妳能幸福是真的，我也有信心保證不會讓妳受到傷害，為此，我願意被玥兒像這樣綁住，只為讓妳安心，也是我給妳的證明，如果妳害怕，我可以就這樣一直被綁著也沒關係。」

    「你......我不信。」

    「即使做到這種程度妳也無法信任我嗎？」

    妍華默默將冷言的雙手解開，也把他的眼罩拿下來。

    「咦？」忽然重見光明的冷言困惑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襲薄紗睡衣的少女。

    「你說我一點也不髒，不會傷害我，而且要當我的白馬王子保護我，對吧？」妍華說。

    「嗯！」冷言用力點頭。

    「那就抱住我，在我睡覺的時候抱著我。」妍華說完轉身走向床鋪躺下。

    「這樣就可以嗎？」虛弱的冷言腳步踉蹌地跟著來到妍華床邊。

    「嗯，但僅僅只是抱著我，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準做！」妍華說。

    「這是當然。」說著，冷言躺到了妍華身邊，從身後摟住了妍華。

    強烈的男性氣息包圍了妍華，本以為會感到恐懼的她卻意外地喜歡冷言的氣味，令她感到放鬆而安全的氣息舒緩了她自從被侵犯以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

    沒多久，強烈的睡意襲來，妍華總算迎來了一夜好眠，夢裡的她一直被人擁抱著，外頭的強風暴雨全都被強壯而寬大的臂膀擋著。

    接連幾夜皆是如此，冷言就只是抱著妍華入睡，其他什麼也沒做，雖然明白他是在證明自己所做的承諾並非虛言，但相對地卻也讓妍華感到有點生氣，嘴裡說喜歡自己的人每天抱住自己卻居然什麼也沒做。但如果他真的做了什麼的話，妍華也會覺得被人背叛。

    少女心是連少女自己都解不開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