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娇颜（四）

    秦海尧急匆匆走了，这事就算过了。

    赵嘉妍烦闷地找了个咖啡馆，新买的包被她甩在桌上，店员看她臭着张脸，点单后火速跑了。

    盯着那款包，赵嘉妍咬咬牙，先是有些生气，又转念想要不要卖了它把钱给回秦海尧。

    这念头不能想，想了她心里更窝火。

    秦海尧把钱收回去是对她失望了吗？

    但她花钱的时候可预料不到他奶奶会生病。

    赵嘉妍忿忿不平，心里一阵酸一阵痛的，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冷眼看着窗外发呆。

    心中天人交战，终究是愧疚占了上风，她向几个朋友借够了钱，把钱转给秦海尧，之后锁了手机扔到桌上。

    正巧服务员端盘给她上咖啡，赵嘉妍抬眼，这男服务员裸露在外的胳膊竟然比她还要瘦。

    赵嘉妍属于女生中瘦的那一批，而这服务生，个子比她高半个头，身材却瘦弱不堪，像一副骨架支撑起了整个衣服，颧骨微陷，端着盘子的手瘦骨伶仃。

    颜控赵嘉妍不由得看久了会，五官浓眉大眼，倒是不丑，勉强及格吧。

    暗戳戳给人打分后，赵嘉妍突然回想起那个她给过最高分的人，身体微僵，懊恼地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

    这时手机响了。

    赵嘉妍眼神微动，看清上面的名字，没接。

    几个来回后，对方不再打过来，不知是有事还是不想打了。

    不仅没有电话，连个消息也没有。

    赵嘉妍怔了下，多少有些生气，飞快收回按在屏幕上的手，种种情绪夹杂着让她头疼，对站在她旁边的服务员视而不见。

    服务员站了有一会，他视力极好，可以清楚地瞧见手机屏幕上的名字。

    冷白皮的好处大概就是后颈那一小片的皮肤照样白得晃人眼。

    服务员将赵嘉妍的表情尽收眼底，转身走了。

    -

    秦海尧很快发现了转账，他给赵嘉妍一连打了几个电话，一个没接。

    碰巧此时医生查房，只能暂时收起手机。查房过后，秦海尧重新打，这次不一样，接了一秒后，挂了。

    有些无奈，但至少给了点反应，趁胜追击，他又说了不少好听的，为了哄人，连承包未来一学期的所有作业都许诺下来。

    他没发多久，对面就回了消息。

    明天我要吃煎饺和照烧小笼包。

    这是消气的信号。

    秦海尧回了个好。

    发完后，他仍看着手机不动。

    病床上的秦奶奶靠着枕头，她精神很好，自认宝刀不老，如果不是孙子强行要求住院，甚至还能起来跳个广场舞。

    和好了？秦奶奶试探道。

    秦海尧微微侧过脸，知道他奶奶又要笑话他，迅速说一句没有。

    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一声，抿了下唇，飞快补充道：我们没吵架。

    -

    第二天，赵嘉妍照例踩点到教室。

    她穿了件十分清凉的浅蓝色复古风碎花连衣裙，中间的绑带勾勒出纤瘦的腰身，头发扎了个特殊的花样，细碎的额发显得人俏皮又活泼。

    一路走来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赵嘉妍心气高，对普通男生的示好一直是不屑一顾的态度，她深知男性的劣根性，一旦他们付出了什么，就会相反设法从别的地方讨回来。

    为了避免和普通男生的纠缠浪费她的时间，赵嘉妍直接选择不理睬他们。

    时间长了，狂蜂浪蝶自然而然消退了许多。

    她的桌面上只放了一份早餐。

    课桌上原本放得乱糟糟的书本、杂志、和各种笔被人码得整整齐齐，她的作业本放在了最上面。

    赵嘉妍瞬间笑出了声，秦海尧这个强迫症，每次来一定会帮她摆齐。

    刚坐下没多久，课代表领读声便响起了，教室里零零散散响起一片跟读声，赵嘉妍立起书挡在前面，又确定后门关了，才埋头吃早餐。

    她的同桌宁畅畅依样画葫芦，在书里夹了偷偷看，还装模做样张开口伪装成大声朗读的样子。

    赵嘉妍小口小口啃着小笼包，在小镜子前整理自己的发型。

    宁畅畅挪到她旁边，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妍妍，你听说了吗？隔壁班转来个男生，据说特别帅！

    哦。

    真的，周末有人在学校里看见了，听说脸和身材完全不输你男朋友。宁畅畅露出一个略微花痴的笑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呢，隔壁班女生都赌疯了，如果真有那么帅，秦海尧的校草地位估计保不住了。

    咽下一口包子，赵嘉妍冷淡出声：我不在乎这个。

    帅又怎么样，脸不能当饭吃，还得看能不能给她花钱。

    宁畅畅自顾自想了一会，见赵嘉妍反应平平，凑过去说：新同学成绩好像不怎么样。

    她话说一半，但意思已经明了，指新同学各方面综合起来还是比不上秦海尧。

    赵嘉妍给自己倒了杯水，抬眼看着宁畅畅，没有解释这件事。

    早读快结束时，班主任走进教室，身后是抱着一大堆作业的秦海尧，几个课代表主动起身帮忙分发，班主任则是在讲台上总结这次作业。

    秦海尧负责的刚好是赵嘉妍这一排，发到赵嘉妍时，他轻勾唇角，趁无人注意偷偷往她手心里放了几颗荔枝味的果糖。

    赵嘉妍顿了一下，把糖收进抽屉里。

    早读过后，教室外突然闹哄哄的，赵嘉妍寻声望去，见隔壁班班主任带了个陌生的男同学往教室走。

    男生的外表可以说十分俊秀，气质清贵但神情淡漠，面上无任何表情，平静寡淡，瞧着十分不好接近。

    所过之处一片静寂。

    宁畅畅早已抬起看的脑袋，瞪大了双眼，这是新同学？

    和宁畅畅不同的是，赵嘉妍看的是那个男生身上的衣服，新同学衣着低调，都是些小众的潮牌，只是价格不菲，通身加起来能有个几万。

    而且她还看到了男生戴表，一个普世的鉴定法则，喜欢玩名表和豪车的男人会更显富有，因为那是财富和身份的象征。

    可惜太远了她看不清楚手表的品牌。

    赵嘉妍眼皮一颤，低声询问宁畅畅去不去洗手间。

    去最近的洗手间只有一条路，必须走过隔壁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