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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谴 (24)

    

欢谴 (24)



    大年三十,全家团聚,韩柏辛把朱宴母亲和朱磊也叫到自己父母家吃年夜饭,朱磊又见着韩诺冬了,看他一个人躲在客厅一角捧着本书看,主动过去同他打招呼:过年好啊。

    韩诺冬全神贯注地也没抬头,坐在对面的韩柏辛伸腿踢他一下:人家跟你问好呢。

    哦,过年好。眼神漠然的一张脸,韩诺冬抬起又低下去,朱磊笑着拿手机:来来,微信给我,小舅舅给你发红包。

    韩诺冬哼了一声,掏出手机直接关了,放下书起身往厨房去,朱磊捡起他那本书看,竟是一本英文字的书,吐吐舌咕哝:学霸就是没幽默感,切!

    厨房里是朱宴和韩柏辛meimei韩雪在做饭,两个人一个炒菜一个打下手,气氛热闹,见韩诺冬进来,韩雪笑着瞅朱宴说:你看看,咱家小少爷这是饿了。

    朱宴忙着找盘子,头也没抬就答:马上开饭。

    韩诺冬皱眉:谁说我饿了,我过来帮忙不行啊?

    韩雪笑着拍拍韩诺冬肩膀:啧啧我这一年没回来见你,你都这么懂事了啊?

    那你看,我是成年人好不好。韩诺冬牵着嘴角,转身把盘子递给朱宴,又转身过来去拿朱宴手里的炒勺,手指皮肤触碰,朱宴一惊,倒松了手,韩诺冬掌勺,学得有模有样翻炒两下,朱宴在旁说:行了,这就盛盘吧。

    韩雪拐着胳膊肘碰了碰朱宴,抿笑使眼色:还是你厉害,我们家这位少爷自打出生我就没见他下过厨房。现在都会帮你干活了!

    朱宴笑笑没说话,抬眼偷瞄韩诺冬,他倒是专注盛盘没去看她,但离得近,衣服摩挲衣服,她甚至都闻得到他身上熟悉的须后水,淡蓝水的青春香,他房间、床铺和衣服上,甚至她的身上,那么韩柏辛能不能闻到?她暗中打了个颤。

    韩雪在那边张罗餐桌,韩柏辛也起身去倒酒,很快,菜一盘盘端上来,红烧鱼、炒年糕,酱鸭醉鸡,全家福,春卷一半以上都出自朱宴之手,韩雪在旁直夸自己这新嫂贤惠手艺好,忍不住还要拿前头那个作比较,暗讽两句,朱宴扯扯她,看一眼对面的韩诺冬,韩诺冬也正看她,视线一对,韩诺冬笑了,黑睛泼墨,嘴角似有讥讽,朱宴不知他这笑是何意,不敢看了,只低头吃饭。

    席间,诸位无非也是夸朱宴,夸得朱母脸上也有光,又问起可曾见喜,朱宴不好回答,韩柏辛端酒打断:你们着什么急,有了就有了,没有就没有,等确认了肯定告诉你们。

    韩雪也附和,于是话题从催孕变成催婚,韩雪没人挡防,只能受着夺命连环催,小声对朱宴嘀咕:每逢佳节必悲催啊!

    朱宴苦笑,想自己何尝不知其中滋味,尤其刚离婚那几年,确实最怕的就是过年,现在也是愧疚,因为别的,她不敢说的事。

    按照韩柏辛北方家里的传统,酒席撤了要包饺子,朱宴不太会,跟着韩雪在旁边学,韩诺冬便也要上手教,韩柏辛边擀皮边说:你小子今天挺勤快啊,你别跟着乱,你看朱磊在那边一个人看电视多没意思,你去陪他玩会。

    他又不是小孩要人陪啊。

    啧,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事!

    韩诺冬觉得大过年的也不想惹他爸不高兴,就拍拍手上的面回客厅,同长辈看春晚,旁边的朱磊一直忙着摆弄手机,看到韩诺冬坐过来便问:哎,你抢到几个福了?凑起六个了吗?

    韩诺冬觉得这人要么是眼睛不好使,要么脑袋不好使,他刚明明当着他的面关了手机这会儿还要问!索性没理他,拿起旁边的书继续看。

    那么多英文字你看得懂吗?

    韩诺冬哼了一声。

    讲什么的啊,好看吗?

    韩诺冬头也没抬地说:其实你不用非得跟我找话题,咱俩各玩各的挺好。

    朱磊撇撇嘴,只能继续玩手机。

    幸有电视欢腾的喧闹和外面鞭炮声,尴尬并没有那么明显,不知放到什么节目,大家哄地都笑了。

    朱母不好坐太晚,便跟朱磊先走了,剩下韩家人就摆桌打麻将,等零点下饺子。

    韩柏辛、韩雪、韩家父母齐上阵,朱宴坐旁边看牌,其实,她并不是很感兴趣,她更想拿本书看,只是那样又太像韩诺冬了,她又不能跟韩诺冬坐在一起看书,只能勉强应局,时而帮忙倒茶水。

    有人来电话,韩柏辛看了一眼没接,那人挺执着,一直打,他只好接起来,对方不知在说什么,朱宴看韩柏辛眉头紧皱,越听眉毛拧得越紧,最后,韩柏辛忍不住打断:行了!你大过年还让不让人消停了?你过不好年就也不让人过年?这样行不行,我给你一万,你先回去,过完年咱再说?

    众人都抬头看他,韩柏辛得声音不自觉提高了:我现在上哪儿给你弄十万去?这年头亲戚借钱都要琢磨琢磨行,行,我不跟你说这么多,我先给你账户打一万

    韩柏辛挂了电话,这牌也打不了了,又不想扫兴,只能叫朱宴:你帮我打会儿。

    朱宴忙推:我可不会!

    韩雪说:很简单,你就把凑对凑整的放一起,不能的都丢出去。

    旁边一直沉默的韩诺冬倒走过来说:那不就是给你点炮嘛!

    嘿小崽子!

    韩诺冬捡着刚朱宴坐的椅子,凑到跟前:我来教你。

    他怎么什么都会?朱宴慌得码牌的手都发抖,颠来倒去才把同类牌放在一起。

    先出这个。韩诺冬点点旁边的发财,朱宴便依言打出,韩雪笑:恭喜发财!

    她碰了,朱宴吓了一跳,韩诺冬说:别紧张,又不是点炮。

    韩母抓牌,从老花镜上框看朱宴笑:你跟臭棋篓子学下棋,越学越臭。

    韩诺冬撇嘴:那可不一定,两个臭皮匠顶三个诸葛亮。

    朱宴没笑,还在想韩柏辛在里屋忙转钱的事,他虽把工资卡都给了她,但也并未交实底,不管怎么说,他还有自己的小金库。

    出这个。

    韩诺冬替她出了几次牌,她仍没看懂,直到韩雪下了个东风,韩诺冬哈地笑了,把她眼前的牌一推:这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胡了?

    韩雪扒着牌仔细看,没挑出毛病来,撇嘴:靠,这也太邪门了,哪有单吊东风的。

    韩诺冬说:别废话,赶紧上钱,庄点炮十六番。

    正嚷嚷,韩柏辛回来了,朱宴倒出位置,看了看表,去厨房下饺子,韩诺冬伸了个懒腰,借上厕所的机会也去了厨房。

    水咕嘟咕嘟冒泡,朱宴把饺子都放进锅内煮,又见韩诺冬走过来,想躲没躲,任他勾她的腰,从后头抱她,朱宴推他,压低声音:你别外面都是人呢。

    韩诺冬笑,虽松了手,但离得近,往她耳蜗里吹气:过年好啊,小宴宴。

    朱宴不理他,转身坐到旁边说:你帮我看着锅,我想吃个桔子。

    我给你剥。

    韩诺冬从水果架里挑了一个大的给她剥,竹骨长指,经络分明,朱宴倒想起他的手游走在她体内的感觉,不禁并拢腿,韩诺冬说:看我干吗?迷得你受不了了?

    嘘朱宴变了脸,又无奈道:你吃饭的时候看我又干吗?

    韩诺冬掰开桔子递到她嘴边,她往躲,他也堵在她嘴唇上,她只好张嘴衔住一瓣。

    我那会儿想到一句话。

    什么?

    通往男人心的是胃,通往女人心的是

    朱宴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哦是吗?

    朱宴不想说,韩诺冬笑着也吃了个桔瓣:但我怎么觉得这话说反了呢?通往男人心的是女人的yindao,通往女人心的是男人的不过能通女人心的大概得有海底寻针的本领吧?哦也不是寻针,是寻点,G点。

    越说越下流,朱宴瞪他,伸手抢他手里的桔子,他缩了缩手,却向前弓腰凑唇:来,我喂你。

    不要。

    那你喂我。他往她嘴里填了一瓣,她吃,他就逐她的唇,碰啄,他小声呼着热气说:给我。

    朱宴垂目,不知如何给,却觉他的嘴唇已经压紧了,舌尖勾着她嘴里的桔,酸甜水津,滋润舌腔,她蠕动唇齿,竟一时不知自己吃的是桔子还是他的吻。

    下饺子呢?

    韩柏辛忽然拉开厨房门,朱宴忙跳起,来到锅前开盖,氤氲蒸脸,她咳嗽一声,连头都不敢抬,颤声说:好了,好了。

    她不知道韩柏辛什么表情,也不知道韩诺冬在做什么,只低头盛碗,白糯饱满的饺子,滚圆剔透,热腾腾上了桌,电视机已经开始倒数,外面鞭炮越来越响,烟花绽缀午夜,一切都是乱轰轰,砰砰响,朱宴的心也摇摇欲坠,往后退着,退到角落里去,一下子撞到一个人身上,回头看,是韩柏辛。

    他似乎有点累了,眼袋深青,眼白有丝丝红线,他手搭在她肩上,在嘈杂中,她听见他说:这个年,真让我难忘啊,过年好。

    朱宴眼皮一跳,胃中猛地翻江倒海,她忽然有种生理上呕吐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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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写过年,很应景了。

    今年过年自己在国外不放假也就没搞仪式,所以在文字里弥补过一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