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还不清

    过了一个周末，齐魏觉得俩人在床上重温旧梦的事发酵的差不多了，准备约曹郁出来谈谈。

    打开手机才发现既没她的电话也没微信，匆忙去翻校友群，发现曹郁根本没被人拉进来过，问了一圈同学谁也没有她联系方式。

    他打电话找到负责研究院事务的助理江枫，给他找曹郁的电话。江枫回得很快，但齐魏拨通号码之后，听筒里却传来机械的声音「您拨的电话已关机」。他随手又把电话号码复制进了搜索框，出来了微信名为   CY   的联系人，添加后他把手机扔在办公桌上，等着通过。

    等了一天，直到傍晚也没等到微信通过的铃声响起，索性又打电话给江枫，让他去「阿尔法」逮人。

    不一会对方传来消息：曹博士去西班牙参加研讨会，周末才会回来。

    他飞快的敲击键盘：什么时候走的？

    江枫：今天早上的班机。航班号是   XXXXX。

    齐魏关了页面，拿下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揉了揉脸。曹郁的行为跟以前一模一样，打完炮就跑，不过好歹这次不是偷溜，是正大光明的不见。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周五，手机上一片安宁。

    这一周他过得有些不踏实，尤其到晚上在床上嗅着她留下的味道心浮气躁，仿佛指尖还残存着着她的体液。

    没看见活人时齐魏不觉得思念如此难熬，真抱过她之后，他才惊觉自己之前那些年过得是什么狗屁日子。

    周五下班前他拿到了曹郁第二天飞机的航班号。晚上找秦超然、楚瑜这两个发小喝了顿酒才安然睡了个好觉。

    梦里面，她依然身段妖娆地在他胯下吟唱。

    *

    曹郁的航班是傍晚到的，刚推着行李车出来，就在出口见到了高大男人的身影，齐魏的长相太出众了，混在人群里很难不引人注目。

    她看了一眼，发现男人看见了她，曹郁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她想他可能是来接人的，并不打算上去跟他寒暄。

    曹郁左手推着行李车，右手划拉开手机准备叫车。一个没注意，推车就被人从手里夺走了，那人劲儿还不小，她以为碰上抢劫的了呢。慌忙揣好手机找人，却只看到齐魏的一个背影，迈着大长腿推着车走得飞快。

    她刚下飞机脑袋还昏沉着有点懵，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走出老远了。曹郁紧赶慢赶追上，却发现男女体力确实有差距，她愣是没能阻挠他前进的脚步。

    怎么喊他都没有得到一丝回音，齐魏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曹郁不得已小跑着跟他来到的停车场。

    男人在一辆      Mercedes-Maybach   G650   Landaulet   前面停下来，把曹郁的大行李箱和双肩背扔到后座，她连上去抢都来不及，只眼铮铮看他合上车门。

    齐魏看着傻站在车边的曹郁，冲她抬了抬下巴，开口说了见面的第一句话：上车。

    去哪儿？曹郁下意识的问出口。

    男人没理她，坐进车子之后直接发动开出了停车位。她有点莫名其妙，很想扭头就走。但身上除了手机，其他行李都在齐魏的车上。

    曹郁有点火大，冲着还在滑动的车身狠踹了一脚。腿收回来时她晃了晃身体，差点没站住，饿了。

    齐魏停车，她拉开副驾驶坐上去，嘭的一声关上车门，还没等她坐正，车子就飞快地窜了出去，她只好匆忙扣上安全带。这可是辆越野车啊～

    直到出了停车场，曹郁都没找机会问问他这是干嘛，她上车之后男人就一直戴着耳机在讲电话，她保持尊重并没有打扰他。

    上了高速，看他完全还没有挂电话的趋势，曹郁只好在手机记事本上敲了一行字递给他看：把我送到「阿尔法」。她可没兴趣让他知道自己住哪里。

    齐魏这才挂了电话，扭头看她一眼，问道：吃饭了没？

    飞机上吃了点。

    紧接着她尾音上扬，明显没好气地嚷嚷：齐魏，你今天这演得是哪一出啊？！

    她其实快饿扁了，飞机餐不好吃，前几顿还好，快到平成她愣是忍着没吃，就想赶紧回来吃一顿好的，但并没有预期跟他一起。

    齐魏根本不相信曹郁吃了饭，她嘴唇有些发干，眼皮耷拉着，明显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他用语音播了一个叫柳姨的电话，吩咐对方准备晚餐。然后手握方向盘，目不斜视，也不再开口。

    这高速上曹郁又不能跳车，她也没力气质问他发什么疯，只好扭头靠在玻璃窗上闭目养神。陷入昏睡的那一刻她心里骂道：爱他妈地去哪儿去哪儿，神经病。

    *

    再睁眼又是地下车库，驾驶座上已经空了，齐魏正在搬运她的行李。曹郁醒了醒神，推开车门下车，男人拿着东西已经朝着电梯间的方向走了好远。

    她没法，快走冲上去拉他：这是哪？

    齐魏全程都没说话，腾出一只手握上了她的，攥得死紧，曹郁挣脱不开，被人拉进了电梯。等她进去才发现有些眼熟，好像一星期前来过，齐魏的住处圆方公馆。

    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她也没再挣扎，跟着他进了屋。

    跟上次不太一样，客厅里多了张圆形餐桌，上面还摆满了饭菜。一个女人端着饭碗走出来，恭敬的说了句：少爷，饭做好了。

    好的柳姨，我这里没事情了，你休息吧。

    被叫柳姨的女人利落地收拾了东西，开门走了，临走时回头看了站在门边的曹郁一眼。

    洗手吃饭。齐魏的发话，把还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的曹郁缓回了神。

    她边走去洗手间边嘟囔着，请我吃饭用不着搞得跟绑架似的。

    俩人坐下来吃饭，齐魏依然不开口跟她讲话，连句解释都没有。曹郁也懒得开口再问，索性一边吃饭一边打开手机回邮件。她想着在哪里吃不是吃啊，更何况这家常菜实在是做得顺口，也就不计较齐魏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行为。

    齐魏沉默地吃着饭，时不时夹两筷子曹郁够不着的菜，对她边吃饭边工作的行为并没有阻止，他也需要时间来思考怎么留下她。

    桌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大部分进了曹郁的肚子，她实在是又饿又馋，吃得有点多。咽下碗里最后一口汤，她抹了抹嘴，我吃饱了。你可以开始解释一下你这一系列的行为了。

    齐魏起身从厨房端了壶茶出来走到沙发旁，冲还坐在餐桌的人叫道：过来。

    曹郁没有直接走到沙发上，而是从放在门口的双肩背里翻出电子烟抽了一口才坐下来，说吧。

    齐魏没着急开口解释，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她嘬了一口，吐出烟：比你早点。

    他不记得曾在学校里见过她抽烟，十年前还没这些新鲜玩意，但他被她用苏打水替换烟的画面还在脑子里清晰可见。

    齐魏给曹郁倒了杯茶推过去，债还没还完。他自己也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盯着她的表情。我们那天就做了一次，但当年我可记得干了三天三夜，你不会以为一次就还清了吧。

    曹郁吃饱了有点犯晕，但不代表她忘了上次自己说过什么：我上回说让你还回来的意思是让你把我甩下一次。你不跑怪谁啊。

    可你跑了。不仅跑了，还不留联系方式，也没通过我的微信。齐魏很平静的叙述她的所作所为。

    曹郁觉得齐魏脑子有点糊，她想弄明白他到底想干嘛，你说了两件事。第一，债没还完是你觉得做一次不够。第二，你指责我又跑了并没有什么道理，早上起来我们打过招呼。

    可你转天就去了西班牙，连音讯都没有，我找不到你。

    曹郁被他的逻辑气笑了，齐魏，我们俩什么关系，我需要跟你交代行踪吗？你只是想还回来一次，我如你的愿，我们扯平了。

    你真觉得扯的平？你这些年在我脑子里跳来跳去，扰得我不能安睡不能跟别人发生关系，你觉得算得清楚吗？

    我知道了。曹郁躬身俯向他，盯着齐魏的眼睛：我有很相熟的心理医生可以介绍给你。她说得很真诚，是真的在帮他想办法。

    可齐魏一点都不喜欢她这样的理智，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他一把捞过她的脖子，吻上了她的唇，你还是不说话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