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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这个。”原来是怕被丢下。虽然这想法有点可笑,但谢宁能想象出胡荣那种惶恐不安。昨天夜里的事,对所有人来说是惊心动魄的。谢宁想起上次金风园的事……这两年确实挺不顺的。别人在宫里住一辈子,遇到的事情也未必有她这两三年里的经历得多。谢宁想找些话说,她怕自己一闲下来又要胡思乱想。“你在做什么呢?”“给主子改个袄子。”青梅说:“主子贴身穿的带的那些都没带出来,这几件有些厚了,今早青荷姐让我将里子拆开,把里头的丝棉芯子揭下一层来再缝上,这样穿着就轻便得多了。”“你自己做吗?”“哪能呢,奴婢手头就这么一件活计,青荷姐那儿有,旁人那里也有呢。”听着青梅这样说话,让谢宁渐渐放松了许多。青梅心思单纯,那些复杂的事情她不懂,也不会去多打听。即使昨天出了那样的事,青梅今天依旧象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的,话又多又琐碎。谢宁模糊的记得,胡荣好象有些喜欢她。是啊,这样活泼可爱的姑娘,谁不喜欢她呢?☆、二百四十二回信下午用了一回药,药汤的味道又酸又涩,谢宁几乎是闭着气一仰头,把药汤给灌了下去。喝下去了还怕再吐出来,青荷说:“主子躺躺吧?”谢宁哪敢躺,还指望坐着药汤能快点下到肚子里呢。一躺下人成了横着,药汤说不定马上就能再从嘴里冲出来。她也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弹,就那么慢慢给自己顺气,直到觉得那股恶心劲儿压下去了,才慢慢靠着躺下来。药汤里多半有安神的成分,谢宁喝了药汤之后没多会儿就觉得身子发沉眼睛饧涩,懒懒的卧在那儿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这回她没再做恶梦。这一觉再睡醒的时候天又黑了,帐子外头点着灯,身边暖暖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卧着。一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谢宁就觉得身上舒坦,心里也舒坦。她悄悄伸出一只手,抓住皇上的衣角。皇上和她渐渐习惯相近,里衣的质料用的是厚实的细棉绫,又软和又贴身,绸子做里衣又不禁衣,穿着又不服贴,滑滑溜溜的总觉得不自在。谢宁起先是不想动弹的,可是肚子太涨了,涨的受不了。她慢慢撑着起身,皇上立刻就醒了。“怎么了?”谢宁不太好意思,可实话还得说:“想方便一下。”皇上要扶她去,谢宁可不肯让他扶,但自己又确实有些头重脚轻的。“您帮我叫青荷她们进来吧。”“朕就扶你到屏风那里。”那也不行……声音会听见的吧?可是她确实挺急的,肚子涨的真受不了,于是折衷一下,皇上扶她到门边,然后她自己再扶着墙过去。怎么说也隔着一道门户,总算心里能踏实一点。谢宁两腿发软,几步路都走的很不稳当。好在屏风边上还有盆架,里面的水是温的,她洗了手,自己扶着墙再慢慢出来。“什么时辰了?”“起更了。”那她一觉睡的够久的。睡完这一觉确实觉得身上舒坦些了,白天的时候她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又酸又沉,骨头缝里都象有蚂蚁在爬一样。她怀二皇子的时候要顺当得多,害喜并不严重,其他反应也不大。没想到这一回会这么厉害。“皇上用过晚膳了吗?”“朕还没用,看着玉瑶和泓儿吃了些。泓儿那里你不用担心,今天先在当地寻了一个乳母来伺候着,饿不着他。”二皇子快要一周岁了,本来吃奶就不多,寻不寻乳母都行。他现在更爱吃给他单做的饭食羹汤,吃奶也就是晚上添补两口。“那皇上不饿吗?”“朕等你一起。”说话功夫,青荷已经领人将膳桌摆上了。皇上握着她的手,扶着她坐下来,还亲手把镶银木箸递给她。谢宁却问:“您不吃吗?”“朕也吃。”晚膳比中午那一顿就要考究、丰盛多了。青荷在一旁用布巾包着手揭开汤盅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随着白气升腾起来。里头是一钵汤面。谢宁倒觉得有食欲了。起码她闻到汤面的香味儿不觉得反胃。连汤带面盛了一碗,盛出来香味儿好象比在钵里时更浓。汤里的好料被翻了上来,牛rou丁、火腿丁,碎蘑菇,黄花菜,虾仁,萝卜块,都已经吸饱了汤汁,吃起来格外的香。面条软软的,感觉不用怎么嚼,抿一抿嘴就似乎要融化一样,可以直接咽下去了。谢宁吃了一碗面,连汤也喝完了,还再添了一次。其他几样小菜她也吃了一些。感觉那道拌豆腐味道很清淡美味,溜丸子个头儿挺大,但也做的很入味,谢宁觉得一个丸子她吃不完,皇上拿了一把调羹将丸子从中舀开,一半给了她,一半舀到了自己碗里。因为右手受伤,皇上是用的左手。谢宁看了皇上一眼,微微一笑,低下头吃那半个丸子。看她吃的香,皇上比自己吃还要舒坦。总算能吃些东西了。就算不懂医理,也知道饭食是根本。一个人倘若吃不下东西,那身子怎么也不会好。更何况谢宁现在又有了身孕,昨夜又受了那样一番惊吓折腾,皇上真担心这个孩子会保不住,更担心她的身子撑不住。真是没想到。若是是早知道她有身孕,这次就不应该带同她随驾才是。一路上乘车乘船赶路,就是好端端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刚有身孕的人呢?谢宁吃得汤足饭饱,这才放下了筷子。吃饱了就是不一样,身上似乎也有力气了。皇上不舍得出去,他吩咐了一声,白洪齐领着人抬着箱子进来。这场面谢宁在永安宫常见。箱子里都是从京里发来的奏折。一般的琐事、请安折这会儿就不会特意赶着送到御驾所在来了,这些想必都是得即刻处置的事务。即使已经滤过那么一回,箱子里还是满当当的。谢宁看到白洪齐一只胳膊用布带在脖子上,显然也是受了伤,不过和皇上不一样的是,他伤的是左手。“白公公也伤着了?”白洪齐连忙笑着回话:“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