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
眼像个流浪儿一样徐安宇,随即目光却避向别处,不想去看她。 两个人脾气都很硬,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这背地里,就像在暗暗较劲看谁能拧得过谁! 最近徐安宇和江时一的交流明显少了,以前他们一天能说五六句,现在有时一天一句话都没有,下周就要本学期第一次月考了,徐安宇越学越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 而徐安宇不和江时一说话,不仅是碍于面子,也是因为梦话那件事,她是真怕江时一误会什么,虽然说自己也没什么好给别人稀罕的。 她回到座位,拿出生物练习册起来写,她先翻了一下书,复习一下今天学了什么,然后才将其盖上,把书放在左手边随时待命。 除了数学,徐安宇写啥都快。 除了数学,徐安宇写啥都如秋风扫落叶! 写着写着,她的笔没水了,拿出笔袋找了一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里面多出了一支笔,那简约得不能再简约的款式,是她之前没有的,这支笔还有半管水墨,她想了想,可能是江时一或者是唐铭意错放在她这儿的吧,她虽然觉得江时一不太可能,毕竟二人没什么交集,但她还是戳了一下前面的人。 你有没有少了一支笔? 江时一上周还真是少了一支笔,他回首一看,心想这笔是长腿了吗,怎么跑到徐安宇那里去了,不过只剩半管水墨了,他觉得没必要拿回来,于是看上去十分慷慨地道:不要了,给你吧。 说完,他就回去继续刷题了。 徐安宇盯着那支笔 她想起来了,是那次她去外面罚站,江时一给她拿了书、笔还有草稿纸,后来她把书和草稿纸还了回去,笔习惯性地收进自己的笔袋里了。 徐安宇看了一眼前面这位少年的背影,把笔扔回了袋子里,自己拿出了替换芯把手里那支用完的给换下来。 她才不稀罕。 因为在美女面前装逼失败,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陆嘉对着那第六题一阵死磕,学校配套的练习册比较难,放在以往,第六题的第三小问都是他舍弃不做的,毕竟太伤脑,但是能做出来的人,一般是大神没跑了。 说到大神,他们宿舍还真有那么一个。 他想了一个钟,都快12点了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于是他索性投降,去投靠大神。 他们重点班的学生经常学习到很晚,凌晨一点还有人在刷题的,倒也不是学生不想睡,而是大家都在奋斗,只有你贪图享乐地睡了看起来好像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等着被挤下去的那一个。 今天,连以往都在床上看书的江时一难得在下面的桌子上开灯学习,陆嘉拿着椅子和练习册过去问人,江时一抬起眼睛看着他,已经猜到了对方今晚是要驻扎在这儿了。 大神,帮我看看第六题第三小问呗。 江时一摘下耳机,心想这种题不是陆嘉一贯不做的吗? 他道:你洗心革面了? 唉,不是。陆嘉坐下说:是安宇问我的。 江时一听到徐安宇这个名字的时候眉间有些抽搐,不是他嘲笑对方,而是铁头娃的基础都踩不扎实,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高难度的题。 她想升天? 她想和太阳肩并肩。说着,陆嘉拍拍江时一的肩膀。 额 江时一只能说:恐怕难如登天。 这道题他做出来了,毫不费力地给陆嘉讲了一遍,陆嘉懵懵懂懂,最后说道:要不你写个过程给我,我明天拿给安宇? 好家伙,这是借花献佛吗?可怜的江时一就要变成苦啦吧唧的苦情人了,看着别的人拿着他的成果在徐安宇面前邀功。 他想了想,他的后桌既然这么有青云之志,那他就勉为其难吧。 陆嘉在一旁看着江时一行云如流水地写下解题过程,那思路顺滑得,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手握答案了! 牛啊,真不愧是大神!他叹道,心想难怪对方数学能考满分。 他倏地想起一事,对江时一说道:你知道安宇为什么不问你数学题吗? 江时一不知道,看着陆嘉这张贱兮兮的脸静待下文。 人家美女说你凶巴巴的。陆嘉越笑越贱,江时一手有点痒,想打人,但举头三尺有神明,他忍住了。 知道吗?女生都喜欢那些温柔的男生,你这样不行啊,一不小心会孤独终老的。陆嘉的神情有些销魂,说到这些的时候,就像个身经百战的情场老手。 江时一心想:我孤独终老关你屁事? 14 临槐二中远离闹市,依山傍水,校内环境和教学设备在全市都是最好的,但就是 鸟多蚊虫也多。 徐安宇昨夜学习得晚,早上原本想睡晚一点,然而宿舍后面那片林子里的鸟根本不允许,一大早的就叽叽喳喳个不停,不仅如此,学校内宿区的广播也是,每天早上6:30,宿管老师准时放歌,曲目是随机的,今天是一首。 部分舍友在洗漱,完了后扎头发的扎头发,换衣服的换衣服,徐安宇还趴在桌子上争分夺秒地睡觉,她一睡沉了周围就像长了个无形的屏障,天王老子来了也吵不醒她。 歌曲里的一句句无所谓就像被这看不见的屏障弹开了一样,她毫发无损,依旧睡得安稳。 因为徐安宇头发还没扎,所以宿友就像个妈,为了让她多睡一会,一个过来帮她扎头发,一个帮她收拾书包,桌子底下还有一个帮她穿鞋的,一介被数学虐得体无完肤的悲惨平民,居然也有享受皇帝待遇的一日。 6:45的时候,徐安宇是被张宜强行拽走的,她就像屁股黏在了椅子上,张宜一边拉她一边劝道:先去教室,到时候你要怎么睡都可以。 徐安宇睡觉的地方,真的从宿舍转移到了教室,不过她只睡了一会儿,因为早读时前面的唐铭意在吃油条,那味太重了。 好香。她迷迷糊糊地说。 她的方圆几米内就只有唐铭意在吃东西,在说谁显而易见,唐铭意的油条吃剩一半,闻言人都怔住了,不给对方吃显得自己小气,他搔首,结巴道:要不、要不我分一点给你? 我看你是分一点口水给我差不多! 徐安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吃,她早上起来的时候明明还不饿,现在看到有人在偷偷吃东西,居然忍不住咽了一下,肚子咕噜叫。 唐铭意觉得她这几周都很累的样子,他双颊还鼓鼓的,下巴微抬,问:你早上没吃啊? 徐安宇有时候觉得被别人关心是件很烦人的事,比如现在,如果她告诉唐铭意她早上没吃,对方一定会像个老人一样念念叨叨,周末的时候指不定还会分享关于养生的公众号文章给她,所以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换了个姿势,闷声继续睡。 每天忙得跟个大老板一样。唐铭意吃掉了剩下的一截油条,徐安宇被他吵得睡不下,索性拿起书,跟着台上的张宜早读。 其实像她这样早饭没吃的学生很多,早读结束,休息15分钟才上课,不少同学趁着这个时候去便利店吃一顿填饱肚子。 江时一起来收作业,走到前面的时候,听到徐越跟陆嘉说:班长,一起去便利店吗? 陆嘉早上也没吃,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他听到便利店这三个字后,眼睛都亮了,走啊等等啊,我先把作业给交了! 二人就这么简单地达成了共识。 徐安宇这个组长今天终于营业了一回,她和江时一在狭窄的走道经过的时候,手臂相撞了一下。 江时一侧首看过去,徐安宇在催作业,根本没去注意到身后有个180几的人,女生垂首时后颈凸起的骨节分明,还有一些发丝贴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惹眼。 非礼勿视。 江时一立刻抽走视线,一度觉得自己刚刚做法不妥,像是变/态。 之前组员一直私下嫌江时一催作业的时候很凶,现在轮到徐安宇上阵,那简直就是江时一的加强版,他们一个个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已经开始想念被数学课代表催作业的日子了! 你说当初怎么就那么不懂得珍惜江时一温柔催作业的时光呢。 课代表?徐安宇左顾右盼地找人,突然头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在这。 江时一有点无语,心想这人眼睛晃了这么大范围,怎么就不懂得往身后看看。 徐安宇把练习册交给江时一,随之叉腰,很是得意,完成任务。 语落,她人就走了,江时一笑了一下,觉得是不是该像老屈一样跟她说一句再接再厉? 因为徐安宇今天催作业跟房东催房租似的cao作猛如虎,所以数学作业难得早早收齐,江时一回来的时候,陆嘉和胖墩恰好进门,带着便利店三明治和烤肠的味道。 江时一眼眸一转,淡然地看向他们。 陆嘉来了,带着一张草稿纸和热乎乎的三明治,他一如既往笑得贱兮兮的。 他把三明治放在徐安宇的课桌上,笑了笑后说:早上没吃吧?给你。 无功不受禄,徐安宇不会随便接受异性的好意,她缓声道:吃了。 陆嘉闻言愣住,他看了一下江时一的背影,刚刚不是他让自己去便利店顺手给徐安宇带份三明治的吗?说是什么对方没吃早饭,而且钱都给了,现在徐安宇又说自己已经吃了,这是怎么回事? 唐铭意见有人对她女儿献殷勤,大家都是男的,心里想什么心知肚明,他立即反驳道:屁,听她吹,她早上没吃,你看看孩子都快饿傻了。 徐安宇蹙眉,真想让他闭嘴。 场面一度不受控。 在陆嘉和唐铭意的双贱合璧下,徐安宇根本说不过他们,只好硬着头皮收下了三明治,只不过,她很是尴尬。 谢谢,等一会我再把钱还给你。 前面的江时一闻言愣了一下,徐安宇没看到,收钱跑腿的陆嘉倒是注意到了,他连忙摆手,讪笑道:不用,有人帮你 他转念一想,江时一说过这件事不要告诉徐安宇的,于是嘴边的话倏地360°大拐弯,成了我请你,客气啥! 说完,他自己先尴尬地笑了笑。 徐安宇坚持着说要还钱,陆嘉劝了她几次说真的不用,毕竟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但对方态度很坚决,他都想跪下求这位姑奶奶不要纠缠着这件事不放了! 未了,他放了一张草稿纸在徐安宇桌上,说:这是昨天第三小问的解题过程,你看一下。 放在以往,陆嘉还会在这句话的后面加上一句不懂再来问我,然而这次的智力成果不是出自他这儿,他打死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徐安宇眉头一皱,觉得这字迹太眼熟了,总而言之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前面的江时一,她狐疑:这是你写的? 她的语气中疑惑的成分很大,被突然这么一问,陆嘉心虚了,即使如此,也没有将别人的成果占为己有,他小声道:不是,问宿友的。 江时一不淡定了,心想陆嘉这么容易把事情原委供出来的?他拧开了矿泉水瓶,喝了几口凉水下去冷静一下。 兜兜绕绕,其实就是江时一不想让徐安宇知道他在帮她,这总让他有种去贴别人的错觉,感觉没什么自尊。 哦。徐安宇好像知道了什么,有些话她不情愿跟江时一说,但是既然江时一假装不知道,那她也假装不知道好了。 那谢谢你宿友啊,他可真厉害。 陆嘉放松了警惕后,这张嘴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根本兜不住秘密。 这算什么,你们要是想认识,我周末推他的微信给你。他神气地道。 江时一被呛到了,狼狈得很,唐铭意刚刚在关心女儿,现在没事了就来关心同桌,他顺着同桌的背,道:喝那么急干什么?我跟你抢? 唐铭意对谁都像个cao碎了心的老妈子。 不用了。徐安宇收好草稿纸,说道:我前桌也很厉害,数学150分呢,要不你让他俩认识认识? 啊啊好啊哈哈哈哈哈。陆嘉尬笑,随即看了一眼他们口中那位考150分的同学。 陆嘉献完殷勤就走,姚颖凑过来对徐安宇道: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谈到这些,唐铭意就丢下同桌不管了,他道:肯定是!这还用说,你没看见他看安宇的眼神 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思路卡了一下,脑子里想表达的意思是深情款款,然而终究是败在了知识匮乏。 那个词叫什么色眯眯的! 江时一无语,心想这时什么虎狼之词,不过他想了想,又觉得唐铭意说得不错,陆嘉那眼神的确有些色眯眯。 姚颖沉脸,应该是深情吧? 陆嘉是什么样的人徐安宇心里清楚,中央空调有什么深情?她看了一眼还在冒热气的三明治,对刚吃完热狗过来扔竹签的徐越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给你。徐安宇目光指了一下躺在桌子上的三明治。 别说,这正好,因为徐越觉得早上一杯豆奶一根热狗根本吃不饱,一有吃的,他连尊严都不要了,在大庭广众下,对着徐安宇连姐都叫上了,即使人家明明比他还小上几个月。 徐越也不客气,叫了几声姐后毫无犹豫地卷走了三明治! 江时一懵了,他看着徐越就这么走了,还走得顺理成章,理直气壮? 也许是气的,江时一喉结滚动了一下,有点想把徐越揪回来骂一顿! 你吃的不是三明治,是老子的钱! 江时一动静挺大,徐安宇见他忽然挺直了背,像是在盯着徐越。 她心里想着江时一是不是想吃三明治啊?早知道她就问一下对方吃不吃了。 草 江时一忍不住屈起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头。 唉?唐铭意惊得睁大双眼,他敲了敲徐安宇的课桌,你怎么不吃啊!人家买给你的!浪费粮食可耻! 是啊,江时一也他妈的想问她怎么就把三明治给胖墩了! 徐安宇两手一摊,吃了不舒服。 你不吃,一会得胃疼!唐铭意激动得乱比划一通。 无功不受禄。徐安宇倒是有理,她说:再说了,三明治进了胖墩的肚子里,也不算是浪费啊。 说白了,她就是不想接受中央空调对她的好,而且她和陆嘉其实不太熟,也就这几次去问问题而已,倒还没有好到送早餐的地步。 不是!你不吃怎么不给为父!唐铭意说,他关心的是这个,他早上也没吃饱啊! 你不是吃了根油条了吗?徐安宇咕哝道。 对方这么说,唐铭意无语了,他心想:其实我可以再加餐的,尤其是这种免费的早餐! 旁边的江时一也没好到哪去,他生气,却又不说,索性戴上耳机,一边听歌一边做题,以一己之力压压火。 15 今天要月考,早上徐安宇睡过头了,现在一边吃着鸡蛋一边冲到考场,她跑得快,脚底就像抹了油,差点没噎死。 考场是打乱的,江时一的3号考场在最顶楼,还有20分钟就要考语文了,不少同学在走廊上背古诗词,看范文。 当然也有在吃早餐的,就比如4号考场的唐铭意同学,一根油条啃得贼香了。 唉?那不是徐安宇?有同学指着她说道。 谁啊?旁边的一位同学凑过来问。 江时一闻言,放下了书,目光一转,落在了楼下的人的身上,他心想:徐安宇昨晚又挑灯夜战了? 这时,那男生说:倾杰他前女友啊。 江时一在一边听着他的话微微挑眉,表示很疑惑。 大清早的,这是什么爆炸性八卦。 不会吧,他们在一起过?什么时候的事啊? 高一下学期吧。 怎么没听倾杰提过? 这两位同学,和他们口中谈论的当事人之一沈倾杰在高一的时候是宿友,不过后来他们选了理科,而沈倾杰去读了文科,所以最近联系少了些,但是这点事他们还是知道的。 这位同学似乎对前女友这三个字还挺敏感的,他蹙眉,道:可是倾杰不是喜欢她吗?还表白了,两人既然在一起了,后来怎么分了? 我又不是倾杰,你问我我问谁。他道:不过听说是倾杰劈腿的 徐安宇的考场是12号考场,她已经冲进教学楼了,而江时一的目光还停在那儿,眼神有点空。 监考老师来了,从手提袋里掏出开教室门的钥匙,随后道:同学们,把书包放在外面,与考试无关的东西一律不准带进考场,排好队,一会准备考试了。 江时一的范文还没看完,不过对他而言是否看完不重要,他随手将作文书扔在走廊边多余的课桌上,就等着进考场了。 语文除了诗词鉴赏之外几乎没什么难度。 对于江时一而言是这样的。 中午,江时一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徐安宇和姚颖,姚颖这人热情,想着是前后桌,于是就叫他过来一起吃。 旁边的人笑容灿烂,而徐安宇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和江时一一起吃,她心里巴不得江时一拒绝姚颖的邀请,然而眼前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考语文考糊涂了,居然答应了? 就这么,三个人去吃面,反正这一顿徐安宇吃得极为煎熬,一想到梦话的事,她就不想面对江时一,既觉得没面子,又怕被误会。 有江时一在的地方,回头率就极高。 姚颖和江时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倒是让周围不少路过的女生想多了,其实他们也没聊什么,不过是在说说关于早上语文考的事,然而往往这种情况,会发生一件事,那就是:聊着聊着就对答案去了 果不其然。 徐安宇埋首吃面,倒是没去注意他们在说什么,突然姚颖碰了一下她的手臂,问道:安宇,古文选择题你选了什么? 徐安宇不想对答案的,总觉得考了就考了,还有什么好对的,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过对方问,她还是答了,她道:我好像是选了那个表达了诗人归家团聚的喜悦B选项吧。 徐安宇自己也记不清了,应该是没有难度,所以她才记不住自己选了哪个选项。 姚颖道:我选的是C,诗人的忧愁什么的。她说着,就去询问了第三方,时一,你选什么? A。江时一道。 姚颖开心了,我也是选A。 如此猝不及防。 徐安宇不喜欢考后对答案 姚颖对了一个答案后就像上|瘾了一样,随之把现代文和基础知识的选择题答案都对上了,这考试结束还不到一个小时,徐安宇就这么知道了有四道选择题的答案和他们不一样。 幸亏她坚强,还挺得住。 徐安宇心累,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不想说话。 姚颖还想和江时一对古诗文默写,后者像是察觉到了某人的情绪,这时突然说自己忘了。 怎么可能嘛,明明才刚考。 忘了。 江时一语气很淡,虽然只说了这两个字,但已经让别人感觉到他不是忘了自己写了什么,而是不想再继续对下去了。 说实话,江时一虽然很多时候谦虚,但偶尔也挺拽的,他的身上有种属于学霸才有的傲气,就像现在,他居然能把答案忘了这种事说得如此敷衍又理直气壮。 不管怎样,真是天助我也,徐安宇这么想,她欲哭无泪。 下午要考数学,别说是徐安宇,其实姚颖的数学也好不到哪去,每次都是在80分左右浮动,就没踩过及格线,不过说到及格线,边上的徐安宇更加遥不可及 所以在她眼里,姚颖的数学还算不错的,而江时一,那就是个数学变态,之前几次小测居然都是满分!这让班上不少同学之间怀疑自己跟江时一之间到底差了什么。 而徐安宇感悟最深,她觉得自己跟江时一相差了好几个大脑! 这位感悟颇深的同学这几次还在30分左右漂着呢,走运一点就31、32但就是没有超过35,不幸的话就是28、29,有几次甚至差点跌到25分以下,一朝回到解放前! 额她好像努力了个寂寞。 姚颖突然双手合十,在江时一面前道:大神保佑我数学及格! 江时一的目光不觉地落在徐安宇那儿,他轻轻挑眉,像是在发出无声的挑衅:要不你也来个? 徐安宇不搞封建迷信,更不会向江时一低头!她对眼前人视而不见,就当他是空气。 江时一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心说铁头娃还挺有骨气。 即使没有大神庇佑,徐安宇也能考试,只不过那个分数多少是个问题。 考数学的时候,考虑到自己的实力就摆在那里,要多没有,说少还真是贫瘠,所以,徐安宇的选择题只做1到8,剩下的选择听天由命,填空题则是只做前两道,和选择题不一样,填空题后面两个根本蒙不了,她只好放弃。 大题的话 她没辙,只能乱来了。 不顺的是,她选择题写到一半,笔就没水了 妈的,选择题可是她唯一扭转命运的机会啊!现在这支笔怎么这么扫兴,说没就没!而且这兆头看上去不太好,有种气运单薄的意思! 她不想浪费时间去换笔芯,于是从笔袋里拿出能用的笔这也是唯一能用的,这支笔还剩半管水,是江时一不要的那只。 中午碍于面子没能沾沾江时一的大神之气,那现在就让大神的笔来给赐予她一点力量吧! 徐安宇也不知道自己写的对不对,反正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写了,心想写了总比空白好看吧。 直到考试结束交完卷子,她才舒了一口气。 晚自习的时候下雨了,滴滴答答的白噪音催人困倦。 徐安宇这么想着,下课的时候就真的睡着了。 明天要考理综,因为昨晚复习数学去了,所以她的理综还没时间看呢,但在其他同学眼里,徐安宇除却数学外的科目都学得挺好的,好像不需要怎么复习。 他们本来想趁着下课来问徐安宇物理题的,但没想到人家睡着了,前来的同学也不好意思昧着良心把人叫醒,所以去找江时一了。 以往来问江时一题目的人都是女孩子偏多,今晚难得男女皆有,他在经历头脑风暴,没想到后面的人倒好,睡得挺香? 徐安宇的确睡得沉,毕竟雨后的空气湿凉,吹散了燥意。 睡得正香的人突然被一连的指节敲击课桌的声音给吓醒了,她条件反射地以为是级长来抓她了,然而没想到原来是江时一在敲她的桌子。 这是什么怨世的表情,江时一说:吵到你了? 不然呢。说完,徐安宇翻开错题集继续复习她的理综。 江时一: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两个人的聊天总是不欢而散,这不是第一次。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1],因为平时学得还可以,所以对于理综,徐安宇几乎不用怎么复习,放学的时候,有几位同学来问她生物题。 但忙的不止她一人,前面的江时一那比她还火爆。 就这么被耽误了些时间。 江时一那边先结束了,徐安宇这边也差不多,然而前面的人还没走,两个人虽然不说话,但徐安宇在想什么江时一多多少少心里有数,无非就是不想和他走一起,免得尴尬得抠地。 其实江时一也一样,所以他着急着先走。 今晚,徐安宇又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外面雨点声渐重,雨帘越织越密,高大的建筑在这场朦胧混沌中涤去尘埃。 徐安宇来上晚自习的时候还没下雨,所以她没带伞,而现在身边的人都走光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完蛋,估计得淋雨回去,这下子,她感到无力。 雨幕中,一抹人影缓缓映入眼帘,因为近视,她还眯起眼睛瞧了瞧,原本以为是天降救星,但认出来后她就无语了。 居然是江时一 徐安宇这才想起,今天对方值日,他刚刚应该是把打包好的垃圾拿去丢。 见到江时一,她就莫名想躲,她张望一圈后,速速躲进了一楼的女厕所里。 她在洗手台的位置待了好一会,估摸着江时一多久才会走过教学区,于是,她就这么数了183秒。 三分钟。 江时一应该走了吧,除非他有腿疾! 徐安宇打算观望一下情况,一出去,一张白皙的脸撞入视野,吓得她尖叫一声,于此同时,天命不佑,教学区居然灭灯了,四周淹没在黑暗里,只剩路灯的一点光还能蔓延至此。 江时一的眼颤着眸光,似乎在垂眸看着眼前这个胆小如鼠却脾气却不小的人。 雨声散乱,如玉珠落地,江时一的声音撞至耳膜,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徐安宇刚刚在做什么。 躲我干什么?他问,语气平淡,倒不像是质问。 徐安宇心虚,但依然硬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躲了? 两只眼睛。 江时一这么回答,徐安宇突然接不下去。 我会吃人?跑成这样。 他这么说,显得徐安宇很狼狈,怎么说她也是要面子的人,被别人这么说不太舒服。 人有三急,还不允许上厕所了?再说了,你不也在躲我? 不然走那么快干什么? 徐安宇这么一想,觉得江时一先问自己这个问题真是血口喷人。 你不想和我一块走,我先走有问题? 徐安宇这会堵不回去了,说到底还得从那个梦话说起! 她心里纠结,嘴边的话结结巴巴了几次,愣是没说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她心一横,虚虚地道:之前我早读的时候说的梦话,你、你别当真啊。 江时一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那天明明做梦梦见我在上数学课的,可后来铭意告诉我,我说梦话喜欢你反正你别当真就是了,我也对你没什么想法。 免得江时一以为她在做春|梦,觊觎他的身体什么的。 江时一沉默了一会,反应过来后觉得徐安宇可能是被唐铭意骗了,他心里挺无语的,说:你那天没说这些话。 他看了一眼僵住的人,冷声继续道:你那天说了句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再说了,你说你做梦在上数学课,就算说了表白的话,也应该是对老屈说。 这会,徐安宇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妈的! 不过跟老屈表白什么的,当真让徐安宇听了浑身不适,那还不如是跟江时一表白 该说的都说了,江时一道:回去了吗? 借着微光,徐安宇看到了他线条分明的面部轮廓,以及凸起的喉结。 江时一很认真,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