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篇

    夏祤婕確實不太能夠理解為啥能差這麼多？她認為一個人在性事的表現跟個性相關，好比開放的人在性方面比較大膽，像她這樣保守的女人在這方面就顯得拘謹。只不過她不能理解也不等於像紀令瑜這樣的人不存在，只是會讓她覺得好像跟兩個人同時在交往的奇妙感而已。儘管說起來這種奇妙感帶給她的感受真是絕佳她夏祤婕的人生哪時候變得這麼多采多姿了？

    是呀確實，紀令瑜帶給她這番的精采體驗，而那是一種看在別人眼裡平淡無奇，看在自己眼裡卻充滿驚豔，比如像現在紀令瑜幫她一起把包好的包子盤推進去蒸籠裡，這是她跟家人每天都在做的事，就算今天變成是江懿清突然幫她這件事，她也只會覺得朋友來幫忙真好心如此，而不會覺得紀令瑜像是從別的故事段落剪貼到她人生故事裡的人物。

    格格不入。就像她倆的愛情，本該不太可能在這世界上孕育產生，如果沒有馮俊商，她們就算偶然在一間擠滿人的餐館裡點完餐，找不到單獨座位而情非得已共桌，兩人即使面對面也不會眼對眼、肩並肩也只是平行線。她倆各自的世界本該是不互相吸引的，光從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八竿子搭不上邊。

    然而，這就像偶爾會在白天裡看到月亮。紀令瑜就這樣悄悄地顯現在夏祤婕身邊。就看她們願不願意仔仔細細的看彼此。幸運或有緣的是她們都看見對方帶給自己陌生但精彩的一面。

    「幹嘛一直看著我？是我哪裡還做得不好嗎？」在幫忙販售的途中，紀令瑜抹走額上一層汗水緊張問。

    夏祤婕被這問題逗笑出來說：「我一直看著妳，只讓妳緊張自己做不好嗎？」

    「不然呢？」

    「想說妳這女人不是很自大？」

    紀令瑜先是睜圓了雙眼看著夏祤婕，那圓眼讓她看起來突然顯得很單純可愛，可很快的她又瞇起那老jian巨猾的狹長細眼，狐媚看著夏祤婕說：「好哇妳，在糗我是吧？」夏祤婕賊賊竊笑裝傻的遞過一顆包子給客人。「我就看妳這精神氣力被我帶回家後能保存多久。」

    夏祤婕臉瞬間爆紅，咬住下唇瞪一眼態度變得輕挑的紀令瑜，忍不住耍起害羞幼稚脾氣而做出幼稚的踩腳動作。

    「唉呀！？妳這女人踩我腳？」

    「怎樣？」

    紀令瑜笑了出來趁夏祤婕背對自己在跟客人收錢時，呼口氣在夏祤婕綁高馬尾而裸露出來的後頸上，夏祤婕雞皮疙瘩立即遍佈全身，轉頭面紅耳赤咬牙切齒的瞪著紀令瑜，害她差點手軟腿軟拿不住錢！

    看在夏媽眼裡只覺得這兩個女孩像高中生在玩鬧，沒個認真在工作，她暫時不曉得好還不好，紀令瑜來無償幫忙是也令夏媽感到點不好意思，但總讓死觀念影響到看不順眼夏祤婕工作因此變得不夠正經，何況看到女兒都幾歲了還調皮樣的像個小孩子也令夏媽看不太過去，這難怪會嫁錯人，而現在這樣還嫁得出去咩？

    「老闆娘，那妳新請來的員工哦？長得真是漂亮，可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嗎？」

    更何況這已經不曉得是第幾個客人這樣問起她了，一來夏媽覺得很煩，直接就問起人家有沒有男朋友是何居心？二來，同樣身為女人，夏媽就跟很多女人一樣看紀令瑜的第一眼便有內建警笛聲響起要小心紀令瑜這女人，剃了紀令瑜的髮也難以除魅，尤其那雙眼，眼看著就是狐狸精一隻。這還惹得夏爸時不時下樓，表面上關心一下生意，實質是想瞧一眼紀令瑜吧！

    夏媽不是嫉妒，她知道自己老公幾兩重，諒他只敢看不敢有任何遐思，何況又是女兒的朋友，夏爸不會敢這麼老不修，但是一種感覺就很差，總之，就算她曾對紀令瑜有過點好印象，也是相當淺薄的，夏媽就算不會嫉妒紀令瑜的美貌，還是無法避免跟不少女人一樣難以喜歡紀令瑜。太妖媚了。這就讓夏媽的問號更多加幾個，女兒到底為何會跟這樣的女人來往？

    「紀小姐，我見妳也累了，不然妳先進屋子休息休息吧。」夏媽口氣婉轉說。

    紀令瑜轉頭看向夏媽，夏媽是經由歲月累積起經驗因而懂得世故，紀令瑜則是職業環境關係，所以，紀令瑜知道夏媽不是像夏祤婕所以為的只是單純怕她累而不好意思地請她進屋子裡休息，年紀尚輕的紀令瑜立即明白夏媽是婉轉的支開她。

    「我媽媽叫妳去歇息了，妳就去我房裡待著吧。」夏祤婕輕推兩下紀令瑜說，因為是夏祤婕的媽媽，紀令瑜暫且服了，脫下口罩手套轉身進去屋子裡頭，若換做其他女人，紀令瑜會在臨走前用眼神給予一個「回敬」。

    進去夏祤婕的房間，紀令瑜隨機從夏祤婕房裡書櫃上抽了2004年經典科幻巨作〔群〕閱讀，常常紀令瑜不怎喜歡許多書籍是以愛之名而結尾，雖然愛包括了許多，但是在現實生活中提升人類價值的總是錢，愛相對是讓人變得愚昧的素質。只有書裡才有理想，是書裡，不等同於創作者本身也兼備同高度的理想，他們的書通常不希望少賣了一本。有時候紀令瑜搞不清楚創作了一本高度理想的書出來是為了要傳達高尚真諦理念？還是藉由傳達高尚真諦理念來獲得名聲與財富？

    可她從來並不真正在乎凡事到底是為何而生？她不鑽牛角尖，也不與人爭辯，也許她心裡有數就行了。就像她面對一些人，心裡有數便行了。至少在她的世界裡，男女都令她厭惡反感，但相比之下，她較同情女人們一些些，這不是因為她是女人，也不是因為女人是弱勢，而是女人很可悲。她先不管時代與環境教育的影響，她認為不少女人天生就自覺不足，那似乎不見得需要藉由男人來反觀，也不建於在生理結構上，女人的靈魂向來有缺陷。

    這份缺陷其實並非是不足，可女人們只懂往不足的方向看，也因此讓男人們誤解。話雖如此，聽上去紀令瑜對女人似乎充滿偏見，可洽當點來說她對女人是充滿意見，但那是因為男人在她眼裡多數只是坨屎，屎有啥好討論與有意見的嗎？也無須對屎有想法。

    這是女人可悲的地方，看看男人即使自知是坨屎也很敢驕傲，女人就不同了。這是紀令瑜的想法。也就像她曾對夏祤婕說過的，會看不起自己的只有自己。於是這樣的人（這就不一定單偏向女人而是包括男女）就會藉由羨慕然後發展到醜惡的嫉妒來瞧不起他人而提升自己價值感，好比看她就像個狐狸精，肯定是個北港香爐，藉由這樣的臆測來告訴自己是個有高度的人、清高的人，而獲得心靈上一些自得其樂的成就與虛無的自足。

    但嫉妒到一個程度會想要毀滅她，由此可見最終還是顯露出了自己的自卑，才會產生想要毀掉她的念頭。她的存在就是威脅，或者就是一面擦得太乾淨的鏡子，站在她面前只反射出自己身上太多不足。而他們能夠看到的不足越多，就表示他們越膚淺。

    夏祤婕總是沒有這個毛病，她就是一片清澈的海，謙遜仰望著天空，擁抱天空在自己身上成了倒影，無邊無際沒有限制。天跟著海、還是海跟著天？無所謂，夏祤婕無所謂，也許夏祤婕認為，我們是連在一起的，只是以不同形態相互輝映。

    紀令瑜在夏祤婕收店後就看完上集了，她看書向來快也有吸收到，何況這她看過了，夏祤婕一衝上去見到紀令瑜正在看下集前面，這讓夏祤婕鬆口氣，至少紀令瑜看起來不無聊。

    「妳本就喜歡看書？」

    紀令瑜抬起媚眸說：「我看上來不像是個愛看書的人嗎？」

    「也不是這麼說，我只猜想著妳對很多事都不感興趣的。」

    「嗯~這倒也是，我喜歡，但並非是我的興趣。我想興趣該是一個讓人願意去燃燒生命與時間投入的事物，總的來說，會讓我這麼做的只有」

    「錢啦。」夏祤婕幫接話讓紀令瑜愣了一下逗得夏祤婕笑出來。

    一般來說，夏祤婕不特欣賞只把錢當世界上唯一僅有的人，即便她知曉這是在現實生活中生存必須的東西之一，可是這東西總顯得太冷血無情。儘管，錢也貌似可以讓人溫暖，但事實上錢的出現本就是不合理的。好了，先不探討這類的問題，總之對夏祤婕而言，錢是相當不理性的存在，比情感還要不理性，以至於讓人是變得格外殘酷。一種藉由愛之名的染血情緒。

    但是發生在紀令瑜身上，庸俗總能變得精緻，好比紀令瑜勾起嘴角跟狐媚眼神接了一句：「還有跟妳的性愛。」

    夏祤婕臉燒燙，可她現在沒有辦法跟紀令瑜曖昧來曖昧去，她還要下去工作的說：「妳是要待著繼續看書還是要出去透個氣？」

    「我繼續待著。」

    「好唄，那妳就好好待著可別想著要下樓玩了，其實這也會讓我媽感到些許不好意思跟彆扭，她的性情不怎喜歡佔人便宜，雖然她感謝妳無償幫助。」

    紀令瑜勾嘴笑了一下，要說夏祤婕單純也好、沒心機也罷，但紀令瑜更該明白這是因為夏祤婕把她看得很「正常」，她或許覺得紀令瑜比一般女人妖媚，但不會直接臆測紀令瑜定是個風騷女子，好比看到刺青的人就當他品行不良，夏祤婕總是很願意用接納角度去欣賞。

    「她女兒，總該做點事回饋我。」

    「做什麼事？」

    「什麼事都行，妳為何臉這麼紅？想到些什麼了？」

    夏祤婕臉更紅的瞪一眼紀令瑜，見紀令瑜笑裡藏刀的表情讓夏祤婕吐了舌頭又下樓去做工了，現在是若我不小心想歪了，也要怪我這是我的本性顯露嗎？才不是呢！是紀令瑜的色格令人質疑好嗎！而且，叫夏祤婕更受不了的即是紀令瑜講起一些話時語調節奏都故意悠悠慢慢的，不得不讓夏祤婕懷疑她刻意在暗示什麼。

    只不過，因此就讓夏祤婕想到那邊去也令夏祤婕自身驚恐，她是一個這麼容易會想到性暗示的女人嗎？

    不、不這都還是紀令瑜那女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