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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我要做yin婦

    

第一七三章:我要做yin婦



    原婉然怔住,起初她疑心自己耳背聽錯話,而後懷疑趙野在說笑。

    然而這種玩笑哪裡能說得?趙野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那神情比取他性命還要沉重

    入冬以來,他們家裡經常煨湯。趙野把盛滿食材的湯罐放入灶膛,利用早午飯兩頓柴火和餘火慢熬。到了下午,原婉然和韓一從北風寒涼的外間回家,便立刻吃得上熱乎湯食。

    今日趙野用了豬rou、火腿、冬筍、白菜和栗子,在湯罐煨過半日已經爛熟。罐口封蓋的黃草紙一揭,滿室香氣彌漫,rou蔬交互融合出腴厚醇美湯汁。

    近來原婉然心中煩惱,食慾不振,全賴這些煨湯開胃。

    此刻她心念電轉,方才吃下肚的美味湯水好似在胃裡凍結成石塊,壓得五臟六腑悶痛反胃。

    她彎腰乾嘔。

    趙野大驚失色,由凳上一蹲下地,扶握她雙臂,婉婉!

    墨寶品出氣氛詭異,顧不得火盆上的地瓜,繞著兩人直打轉。

    原婉然強自壓下噁心,不等緩過勁便抬眼問道:分開過什麼意思?你不和我作夫妻了?

    趙野眼見原婉然面無血色,眼眸淚花亂轉,一恨自己魯莽,言語不夠委婉,害她傷心;二怨自己怯懦,開了話頭,臨了卻不能將話說完。

    可是方才那句分開過一語已然耗盡他渾身力氣,當真要再對原婉然答出不作夫妻這話,舌頭委實似有千鈞之重,動彈不得。

    原婉然淚眼朦朧,反手扶握趙野手臂,再不只是趙野支撐著她,她也支撐著趙野。

    她說:你必定是為了你大哥和我,否則寧死也不會動這念頭的。

    趙野眼眶酸澀,圈在她臂上的十指又緊了緊,捨不得略鬆。

    原婉然哽咽道:你大哥改籍這事不是在姜太監斡旋之下了結了嗎,莫不是又生枝節了?她猛地想到灶間洗碗木盆裡,那盞待客用茶杯,今天家裡有客人,和這事有關?

    趙野答言,先前和韓一交好,幫忙打探消息的那位百戶登門拜訪。

    他聽到風聲,京營那幫關內子弟有些人不肯息事寧人,不只要追究大哥冒籍共妻。

    原婉然又惱又奇,他們還有什麼屎盆子能扣到你大哥頭上?

    她留心趙野投向自己的目光充滿憐惜,當即會意。

    她道:那幫人不只要為難你大哥,還要整治我們倆。

    不,趙野澀聲道:只整治你。

    趙野出身北里賤籍,生母為花娘,生父不詳,縱然已經從良,終生不得參加科舉。似這般身世卑賤不明,又無冒籍科考可能之人,只要不混充大夏宗室勳貴胤嗣,想認哪方人氏作祖宗,官府皆聽其自便。

    他既是胡籍,共妻無礙,原婉然卻是大夏本土良民,必須嫁的全是胡人,否則和非胡籍的那位丈夫便算成通jian。

    軍中只約束軍人,故此京營審理韓一案子只治韓一罪,不過問原婉然罪咎。

    但韓一的百戶好友說,關內那幫子弟對韓一揚言要將原婉然告到衙門,這也是韓一為何認下冒籍等等罪名。他放棄辯護自己清白,並非對趙野和原婉然聲稱的為及早結束案子而認罪。

    原婉然落下淚來,你大哥遇事總是一肩扛

    趙野低下頭,又道:這回姜太監居中斡旋,關內軍頭領買帳,鎮住底下那幫子弟暫時不敢再找麻煩。等姜太監調去南京,顧不上我們,那幫子弟隨便指使人告上衙門,便又成一樁案子。清平侯如若說情壓案,就是現成弄權把柄,你和大哥則少不得再經一遭通jian官司。按這罪名,官府可判你們杖刑、流放,甚至判你離異歸宗。

    歸宗原婉然打了個寒噤,讓已嫁女子回到娘家生活,是為歸宗。

    趙野道:我先前便煩惱,大哥改籍不成,必有後患,思索分開過,保全你。這條路子大哥一定也籌算到了。

    但你大哥什麼都沒說

    他總是擋在我們前頭遮風避雨,不讓我們跟去發配地方,除開體恤我們,只怕還有別的用意。

    原婉然腦筋一轉,惶然驚問:豈難道他打算獨自離開,不回來了?

    趙野低了話聲,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他凝睇原婉然容顏,無限眷戀。

    婉婉,如果官府只動我,我任憑他們問罪,便是拿去這條命也無妨,我就是要做你丈夫可惜不能若不是我,你和大哥不會攤上這等麻煩。反之因此

    他鼓足了勁,幾番躊躇,始終說不出我們和離四字。

    原婉然在男女大防上十分端嚴,曾經說過如若他們不是夫妻,不能和他亂來等語,憑他怎麼威逼利誘都不曾動搖分毫。她如此堅持禮法,一旦沒了名分,他再渴望親近她,兩人都只能發乎情,止乎禮。為了保全她,他也必須這麼做。

    然而這麼一來,往後他連握住原婉然柔荑,於人前攜手並肩而行這點親暱都再做不得。

    心愛的人仍舊近在咫尺,他卻已如相隔迢迢星河。

    他避重就輕低聲道:到了發配地方,你和大哥住,我另找居處。大哥不在,我避嫌,不去找你。

    原婉然強忍淚水,咬了咬牙,道:好,我們分開過,我們和離。

    趙野早已暗地推演過許多次眼下這般後果,聽到原婉然親口發話吐出和離二字,仍然像受了重重一擊,體內一垮,瞬間掏空,整個人僅剩外頭一副皮囊強自撐持。

    原婉然又道:不管你大哥在不在,你都不必來找我。

    趙野一窒,原婉然所說光景他無法忍受。

    原婉然緊接著道:我自去找你。我們賃相鄰的房子住,不管白日黑夜,我想你了,就架梯子上牆,攀過去找你。

    趙野聽出她的決斷另有文章,探詢問道:婉婉?

    原婉然攥緊拳頭,起身道:我要做yin婦!

    趙野剎那定住,而後隨原婉然緩緩立起。

    婉婉,你說什麼?

    他的小婉婉一向矜持,今日居然說出做yin婦這等露骨言語?

    他目不轉睛盯住原婉然臉龐。

    原婉然平日溫婉的小臉此刻寫滿倔強,是孩子不顧成敗利害,一意孤行的執拗,而她目光緊咬趙野,眸光熾烈愛惜,不言可喻他便是她頑抗到底的原由。

    趙野恍然大悟,卻患得患失,一字一字求證:就算沒有名分,婉婉也要跟我亂來?

    對!原婉然一跺腳,什麼名分,管它的!

    她氣急激動,臉腮紅撲撲,我們仨又沒傷天害理,只是情勢艱難,找不著、說不動人作證,便要被拆散。既如此,我就做yin婦,我就通jian!

    趙野先前神色黯淡,聞言目光如炬,神采煥發。

    他抱起原婉然將她摟起騰空旋轉,放聲大笑,笑聲前所未有地放肆歡暢。

    嗚?墨寶本來憂心忡忡跟在夫妻倆左右,忽見原婉然教趙野抱著旋轉,她的裙襬掃向自己,趕緊蹲下躲開。隨即牠跳了起來,實在弄不明白為何這兩人忽悲忽喜,心緒大起大落,只能追著兩人吠叫示疑。

    原婉然教趙野抱在空中飛旋,同樣一頭霧水,咦咦相公怎地這般開心

    他們不是正在為、並且也該為被迫和離而感傷憤怒嗎?

    趙野哈哈大笑,這時候不開心,什麼時候才開心?最守規矩的婉婉不守規矩了,答應和我亂來!

    原婉然記了起來,自己曾對趙野說過,不會跟丈夫以外的男人亂來。此時此刻,她後知後覺終於醒悟,為何那晚兩人溫存,他們明明已是夫妻,趙野依舊要假定他們不是,哄求自己應許和他亂來;為何他所求不遂後,又要求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原來因為她表明若無名分,與他便只會有一般人情往來,教他不是滋味,在暗地鬧彆扭呀。

    這孩子氣的原婉然哭笑不得,亦感酸楚。

    不容她多想,趙野將她輕輕鬆放下地,捧住她粉頰,攫住櫻唇激烈深吻。

    原婉然應接不暇昏昏然之際,想到自己不守規矩竟讓趙野如此開心,心中也自歡喜。轉念她回思這不守規矩四字,靈機一動,某個主意萌芽了

    翌日原婉然探監,與韓一說了那個新主意。

    韓一複述她的提議:離開大夏?

    嗯,原婉然重重點頭,大夏律要我們三人生離,我們就離開大夏,不受它管,那便不必守它規矩。相公也想過這事吧?

    韓一默認。

    他考慮過離開大夏,但那是獨行。

    他道:我在西域生長,回轉當地生活,輕易便能習慣水土風俗。你和阿野不同,在大夏土生土長,離開中原,等同連根拔起。我是過來人,明白其中艱辛。況且在大夏,萬一遇事,還有親朋好友可以商量扶持;在異鄉,我們新來乍到,遇上麻煩孤立無援。

    屆時他們男人不怕吃苦,只擔心害原婉然受累。

    其實趙野一樣斟酌過遷居異域,亦是擔心相似問題,不料原婉然自己打定了主意。

    原婉然道:我們試一試。趁發配寧州那時節,在邊境附近物色有無平靜繁榮地方,這樣,生活又安寧,我們又容易找到活計掙飯吃;果真遇上風吹草動不對勁,我們便回大夏暫避。相公,天下那麼大,總找得到地界容下我們三人,不必分開。

    韓一看著跟前神情堅決的小妻子,憶起她新婚時節模樣。

    彼時她經常手足無措,小鹿般的眸子怯生生地不安張望,生怕說錯話、行錯步,失了在夫家立足的地方。而今某些時候,她仍舊保有昔日的靦覥,但臨事有了自己的主張,言所欲言,不畏波折。

    韓一將手探出牢欄輕撫原婉然鬢髮,眉眼笑影脈脈,醇厚嗓音猶如春陽下的磐石,溫暖堅實。

    他說:阿婉願意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我們仨,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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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婉沒有懷孕,只是想到和離這件事生理性不適

    婉婉和趙野說不是夫妻,不能亂來的情節從第73章開始

    實在不願意卡文吊著大家,想早點完成這一章,但是好幾天身體都不舒服,加上覺得這幾章原本的情節安排有bug必須修改,因此更新慢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