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小说 - 言情小说 - 寂寞的鲸鱼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4

    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破了,左脸颊高高肿起,医生让他脱掉上衣,能看到身体上也有大片的淤青血痕。

    占喜没能忍住,握紧骆静语的左手,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看到她哭,骆静语才像是活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摇摇头,又捏一下她的手,微微张嘴,像是在叫她不要担心。

    占喜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更冷静一些,可她真的没这么厉害,骆静语越是这样平静,她越是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滚出来,死死咬着嘴唇才不至于嚎啕大哭。

    方旭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一身伤,两个成年男人打架并无章法,就是使着蛮力拳打脚踢。除了骆静语的手被玻璃划破,方旭的伤还更重些,两边脸颊肿得像馒头,一直在和民警诉苦,说肚子疼,背疼,腿疼……

    两个人,只有一张嘴,方旭说是骆静语先动的手,事实也的确如此,处理完伤口,一行人全都去了派出所。

    骆静语没有给家人打电话,骆晓梅有身孕,父母年纪也大了,他不想让他们担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骆静语的家人又不来,罗欣然觉得她们需要一个年长些的人来帮忙处理一些事情,问过占喜意见后就打电话给占杰,占杰接到电话立刻赶了过来。

    罗欣然在派出所门外对占杰说了事情的经过,占杰沉着脸一直没吭声。

    事情处理完已过傍晚,方旭同意私了,让骆静语赔钱,不仅要赔他医药费、误工费、办公室里的财产损坏费,还要赔他精神损失费,开口就要五万块钱。

    “道歉就不用了。”方旭对民警说,“他是聋哑人,也不容易,可能就是受了点刺激,脑子一时糊涂吧。唉……我也不和他计较,好歹合作过几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也不想逼人太甚。”

    说完这些话后,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占喜正盯着他看,方旭冲她一笑,冷冷地“哼”了一声。

    占杰去和方旭讨价还价。

    “医药费是明的,误工费也有规定,你办公室里的损耗,列个清单,该赔多少是多少。”占杰给方旭打了一根烟,“至于精神损失费……方先生,你确定要吗?我这么和你说吧,骆静语这小子今天过去找你,我meimei可不知道。你把他逼急了,过后他还会不会再去找你,会不会做出别的冲动的事,我们可保证不了。”

    方旭对民警说:“警察同志,他们威胁我!”

    “谁威胁你了?”占杰冷冷地说,“我妹要因为这事儿和骆静语分手,你想想,他会不会受刺激?受了刺激要找谁算账?那肯定不是我妹啊!”

    方旭:“……”

    “差不多就得了,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有数。”占杰冷哼,“钱重要还是别的重要,你自己看着办。”

    民警也觉得方旭要的太多了,开口调解。

    最终,占杰提出两万块打包私了,方旭同意了。

    骆静语默默地在调解书上签了字。

    方旭独自一人离开派出所,坐上出租车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给管如婕打电话:“我确定了,他们没有证据,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

    一辆小轿车在青雀佳苑小区门口停下,迟贵兰和meimei走下车,背上大挎包,弯着腰对司机说:“阿昌谢谢你啊,后天我给你打电话,我们再搭你的车回去。”

    这一趟,是她的meimei迟贵仙来钱塘复查,刚好有个邻居要开车来钱塘办事,迟贵仙就搭他的车过来。迟贵兰知道后想着又有一个月没见女儿了,小孙子占凯威马上要开学上二年级,就也搭上了车,想到钱塘来看看孙子和儿女。

    小轿车开走了,迟贵仙说:“二姐,你又不给欢欢打电话,她会不会生气啊?”

    “我现在打嘛。”迟贵兰摸出手机,“我也是临时决定过来的,我家老占都不知道呢。”

    迟贵仙笑着摇头:“你啊,就是喜欢突然袭击,难怪欢欢不高兴,今晚还是住阿杰家吗?”

    “住欢欢这儿吧,天热打地铺没关系。”迟贵兰一边说一边拨电话,“我现在想到阿杰就生气,离了个婚还怪我了,是我叫他离婚的吗?”

    占喜正在占杰车上,看到母亲来电后头皮一炸,尽量心平气和地接起电话:“喂,妈?”

    “欢欢啊,你在哪儿呢?”迟贵兰问。

    “我……我在外面办事情。”车开着有声音,占喜知道瞒不过。

    迟贵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回哪个家?”占喜没明白,“老家吗?我最近没说要回家呀。”

    迟贵兰:“什么老家?我是说你租的那个房子。”

    占喜:“我现在就在回家路上,怎么了?”

    “没怎么,一会儿你到家再说吧。”迟贵兰笑呵呵地把电话挂掉了,对meimei说,“欢欢马上回来,我们在小区里等她一会儿吧。”

    占杰的车上,除了占喜接到电话后出了声,再也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又沉默。

    罗欣然不放心,跟着他们回家,说陪一会儿占喜再走。她坐在副驾,占杰板着脸开车,一路往青雀佳苑驶去。

    骆静语和占喜坐在后排,他的右手缝了针,做过包扎,占喜一直牵着他的左手,没有放开过。

    可是他的精神始终没有恢复,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没用手机打过字,也没打过手语,连民警问话时都不搭理,双目无神,只能任由方旭胡说八道。

    他是任性的,任性得不像一个二十七岁的成年人,可是谁有立场去苛责他呢?

    他什么都没做错,却有可能再也做不了烫花了,他心里有多恐惧多伤心,谁能体会呢?

    车子到了青雀佳苑,一行四人下车,罗欣然很饿,知道骆静语和占喜都是一整天没吃过东西,就说由她去打包点饭菜,让占杰陪着他俩先上楼。

    骆静语一身血污,被占喜牵着手像个木偶一般往单元门走。

    占杰心烦意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觉得那个姓方的真不是人,又觉得自己meimei和骆静语也是傻得要死。气归气,他暂时也想不出解决办法,这事儿是方旭蓄意陷害,没有这一次说不定也有下一次,他猜测方旭就是想逼得骆静语在烫花界混不下去。

    天已经黑了,三人走路时都心思复杂,没人留心路旁的情况,走到单元门口时,占杰和占喜同时听到路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杰,欢欢?”

    占喜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个噩梦,她转过头,就看到母亲的身影,边上还有一脸呆滞的小姨。

    占杰反应比她快,移了一步挡在骆静语身前,叫道:“妈?你怎么在这儿?”

    迟贵兰看看他,又看看傻掉了的占喜,视线最后移到在场唯一一个陌生人身上——被儿子挡住的那个年轻男人。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单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