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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生气了,季疏白更着急了,语速都加快了:“我是担心他们会误会,他们本来就不喜欢我,如果知道你把我带回家了,他们还会生你的气,你们还会因为我吵架。” 话里话外还是那个意思:我不想让你为了我为难。 一如既往的天真善良,乖巧懂事。 陈知予不忍继续捉弄他,笑了一下,安抚道:“不告诉他们就行了。” 季疏白犹豫了一下:“如果,他们发现了呢?”他看起来还是有点不放心,神色中尽显担忧,但很快又下定了决心,道,“如果他们发现了,你就把我赶走吧,只要我走了,你们就不会再吵架了。” 陈知予:“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他们发现了我也不会把你赶走,你就安心在我那儿住着吧。”她的语气十分坚决。 季疏白并未立即答应她,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好,我相信你。”随后,他又认真地询问,“一个月的房租多少钱?” 真是又单纯又可爱,陈知予忍俊不禁:“不要钱,我不是说过吗,南桥包吃住。” 季疏白勾起了唇角,朝她和煦一笑:“多谢。” “应该的。”陈知予开始挂档,一边启动汽车一边说,“明天晚上我要去给熊孩子上钢琴课,九点下课,你收拾好东西等着我,下课我就去接你。” 季疏白:“好。” 五菱荣光缓缓启动,陈知予觉得车里有点闷,于是打开了车窗,夜风徐徐灌入车内。 她双手握着方向盘,娴熟地开车,即将开到路口的时候,前方红灯还未变绿,她慢慢降低了车速,同时下意识地将左手搭在了窗框上,但很快就意识到铁面无私季教练还在车上坐着呢,触电了似的迅速将手收了回来,做贼心虚地朝旁边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季教练一直盯着她呢,眼神锋利,神色严肃。 陈知予莫名有点慌,立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也不说话,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的红绿灯。 最怕空气忽然的安静。 车内气氛莫名有点紧张。 红灯还不变绿,她越看越着急,就好像红灯变绿之后这事儿就能翻篇了。 季疏白忽然启唇:“搭上去舒服么?” 他的语气很轻,甚至可以用“轻描淡写”这四个字来形容,但陈知予还是清清楚楚地从他这句话中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如坐针毡。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考科三的时候。 这个臭小孩! 陈知予又气又憋屈——老娘都二十八了,还是你老板娘,你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可是她又不敢反抗。 就好像是女妖精遇到了道行高深的和尚。 高僧即便是一言不发,也不怒自威,浑身上下散发着浩然正气,死死地震慑住了美艳女妖精。 就一句话:正道的光,洒在了大地上。 陈知予现在就是被震慑的一方。 为了避免被臭和尚收拾,她开启了头脑风暴,最终,她决定揣着明白装糊涂,摆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搭什么?” 季疏白根本不吃她这一套,面不改色,语气冷冷:“把手搭在窗框上舒服么?” 陈知予反驳:“我可没搭。”语气还特别的理直气壮。 季疏白:“……” 还是那么无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压着脾气问:“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搭了么?” 陈知予知道他问得是哪天,心口一提,心虚的厉害:“没、没啊。” 季疏白咬字轻慢:“是么?” “……” 不知为何,她莫名有种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难不成这小子那天还跟着她回家了? 不可能啊。 一定是错觉,是她现在太紧张了。 陈知予定了定心神,信誓旦旦地回答:“我开车没那习惯。” 季疏白咬了咬牙,继续发问:“没有骗人?” 陈知予:“我从来不骗人。” “……” 又是从来不骗人。 可你骗我倒是骗得轻车熟路。 季疏白没再说话,收回了自己目光,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红灯终于变绿,陈知予不禁长舒了口气,立即挂档开车,不过她这次长记性了,为了避免再出现被当场抓包的情况,她直接把窗户关上了,从根源上杜绝后患。 关上窗户后,她特意看了季疏白一眼,本想从季教练那里获取赞同或者表扬的目光,然而却意外地捕捉到了他眼神中蕴藏的失落。 他的双眸一如既往的漆黑,却失了明亮,眼底的星光暗淡了下来。 陈知予从他的神色中读出了一股深切的无奈感。 又怎么了? 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多愁善感?是因为家里面的事情吗?但又感觉不像,对于家庭负债的情况,这小子一直挺坚强。 难道是因为感情问题? 身为过来人,陈知予决定安慰一下这个“小和尚”,一边开车一边开玩笑似的询问:“你上学的时候就没有遇到过心仪的女孩?” 季疏白愣了一下,将目光转向了她,回答:“遇到过。” 果然是感情问题。 和尚也过不了情关。 陈知予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同学?” 季疏白:“不是。” 陈知予:“朋友?” 季疏白:“不是。” 陈知予奇怪地问:“那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季疏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道:“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陈知予:“……” 这故事,好像,有点,吸引人了。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她却无法压制内心的八卦欲,忍不住问了句:“她怎么混蛋了?” 季疏白:“从没对我说过一句真话。” 陈知予:“一直在欺骗你感情吗?” 季疏白:“嗯。” 陈知予义愤填膺:“那确实混蛋,太可恨了!”话音刚落,她的鼻子忽然痒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打完喷嚏她还庆幸地想:幸好把窗户关了,不然要被风吹感冒了。 季疏白眸光淡淡,轻轻启唇:“确实很可恨。” 陈知予安慰道:“你才二十四,以后的路还长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干嘛要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季疏白沉默片刻,无奈一笑:“可我就是喜欢她那样的混蛋。”顿了下语气,他又补充,“喜欢了整整十年。” 陈知予瞧了他一眼,心想:没想到这“小和尚”还是个痴情种。 怪不得不近女色呢,原来是心里已经有人了。 轻叹了口气,她难得认真了起来,劝慰道:“痴情不是错,但也要看对方值不值得你为她痴情,如果她真的是个混蛋,那么你再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