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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抽出几杆子去,每一击,都有球落入球洞里面。容七娘喝彩道:“高手,真个是才学了几个月的?” 姜长焕双手拄着杖,直起身来一笑:“今天运气好。” 那笑容亮得能晃花人的眼,瑶芳一低头,轻声问道:“这样拿杆子,对是不对?” 姜长焕伸出手来:“这样,两只手用劲得一样。拿个称手的,得一松一紧。”教完,又退了两步,让瑶芳自己试试。还招呼自己母亲:“光看着是学不会的,总得自己上手。” ———————————————————————————————— 如是数日,将几个女人都教会了。眼看休沐日又要到了,他又亲自将人送回城里。自己却跑到宫里,求见元和帝。 元和帝正被贺敬文弄得焦头烂额。贺敬文这货,说起来跟元和帝还有那么一点相似,相处起来真是比元和帝还要可恶。元和帝是心眼儿太多,贺敬文是缺心眼。两人都是觉得做什么事儿都觉得他自己是对的,是为别人好,可贺敬文太实诚了,表情太无辜了! 更可恶的是,他一击即离,开了个口子他就不管了。后面的御史、大臣们跟进,他又不搀和了,特别无辜地看着元和帝满脑门子官司。弄得元和帝想继续找他的麻烦,都没了借口。 见到姜长焕过来,元和帝没好气地道:“你倒会逍遥!” 姜长焕诚恳地道:“我给您打听消息去了。” “什么?”元和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打听个鬼消息啊?当我家锦衣卫是吃素的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出城玩去了,乐不思蜀!等等,他好像是跟贺家女眷一道去玩的? 姜长焕先说了奉母亲去避暑,因为与贺家是至交,也邀贺家人作陪,顺便就打听到了贺敬文的事儿:“贺家韩淑人是极孝顺的一个人,与老君观颇有些渊源的,贺御史有些惧内,所以……咳咳,他也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元和帝最想知道的,姜长焕又不说了,元和帝道:“就这些?” “是啊,他家里老太太信佛,旁的都好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弄得元和帝很是无语,为君分忧是好事,可你小子这是办的什么事儿啊?!越看越觉得这小子太逍遥了,元和帝道:“我看你呀,四处闲逛,很不成样子,过两天你就到锦衣卫里来报到吧!” “啥?”姜长焕惊呆了,试图跟元和帝讲道理,“陛下,臣今年才十四啊,怎么能那么早当差啊?”更重要的是,老婆还没定下来呢,正在关键的时候,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元和帝看他这副被雷劈到的样子,满意了,一摆手:“朕做太子的时候刚好十岁,比你现在还小呢,也没说要不当差啊。” 姜长焕哭丧着脸:“我要见娘娘。” “呵呵,就是见我娘,该来你还是得来。”这样才对嘛,元和帝的心情更好了。 姜长焕趁机假哭着去找叶皇后,元和帝乐得看他的笑话儿。 叶皇后见姜长焕急匆匆地过来,进门来就变了脸,好像卸掉了一层面具,被他这样子逗笑了:“怎么了?那件事儿,你怎么还没有动静呀?” 姜长焕道:“娘娘救我!” “这又怎么了?”叶皇后一面指着身边的位子,一面说,“坐下来慢慢讲。” 姜长焕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如何元和帝要他入锦衣卫之类:“我有辅国将军的爵位呢,哪有再当差的?不会被人说么?再说了……那……我那边儿的事还没弄完呢。” 叶皇后问道:“什么事?你还没跟你父母说?你的心可真大!” 姜长焕无奈地道:“她最恨人摆布她了。再者,两家长辈心里都有数了,就看她的意思了。我这几日,觉着有戏,这才……娘娘,有件事儿,非您不可。” “说。” “以往家里还是奉国中尉的时候,随便上个本,也就得了。现在我这样儿,婚事,必得圣上注意的,这个还得请娘娘帮忙做一场戏。” 叶皇后闭目片刻,道:“你接着说。” 姜长焕低声道:“我这几日,将两家事情儿定下来。若是陛下没有开玩笑,我的任命也快要下来了。这么近,肯定要进来谢恩的。我设法让家母进宫,也见一见太后,到时候,还请娘娘也在场,顺口提一提,成家立业……现在立也算立了,该成家了……” 叶皇后睁开眼睛看了他半晌,道:“你果然是长大啦。能敬重妻子,尊重她的心意,而不是自作主张,你已经比朝上许多人强很多了。去吧,必令你如愿。” 姜长焕情绪并没有高起来,反而问叶皇后:“如今的情势,娘娘要怎么办呢?才人、贵妃,皆不可靠。娘娘,还是要早做打算的。” 叶皇后深吸一口气:“我自有主张,就快有个了结了。” 姜长焕道:“除非娘娘有个亲儿子,否则不会有了结的。娘娘三思。” 叶皇后摆一摆手:“好孩子,你很有良心,且忙你的事情去吧。” ———————————————————————————————— 姜长焕出宫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提亲,而是鞍前马后,陪上陪下,先助瑶芳将书坊给开起来。第二日开张,头一天下午,陪着瑶芳最后检查铺子的时候,姜长焕有意夸赞:“二娘的记性真好,好像就是湘州书铺的布局。” 瑶芳笑道:“凡开铺子,格局都是差不多的。怎么顺手怎么摆呗。” 姜长焕不接这个话,只管问她:“那二娘能不能忘掉一件事情?” “嗯?” “再认真想想另一件事情。” “你这话说得奇怪,没头没脑的,你不说明白了,叫我怎么答呢?” 姜长焕上前一步,鼓足了劲儿问道:“你能忘了六月十三的蠢事,再想一想,我其实是可托终身的么?” 第89章 真是活雷锋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姜长焕的心情是忐忑的。人的固有印象是很难改变的,他不确定瑶芳现在是用一种什么样的眼光在看他。他知道自己小时候表现得很熊,也许在旁观者眼里只是“淘气”,在被他“欺负”过的人那里,这种经历无疑是招人厌恶的!心胸再宽广的人,在亲身经历了某些不大好的事情之后,也与旁观者有截然不同的感触。 捏着两把汗,姜长焕等着最后的裁决。 总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不够洗刷掉之前犯过的蠢。长大后的姜长焕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会那么手欠——要让他现在遇到了那样的熊孩子,一准儿揪过来一顿胖揍。在他的计划里,应该再多做一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已经是个稳重的成年人了。比如,领了实职,做出一点业绩来,那应该是最好的证明。 可惜,没有更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