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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澍喝了口酒，看上去心情不错：“诶，跟你透露个消息。你们公司我那个朋友，最近准备出来单干，现在要拉我入伙。我们那个领域，我算说得上话的，咨询我以前也以个人名义做过。不过，我学校的破事太多，目前我还在犹豫。你要是想试试，我跟他一提，他准同意。只是刚刚创业，朝不保夕，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韩子夜听了，心思有些活络。她最近收到了公司的邮件，说公司年底前打算再一次裁员。 她为了扣税少，工作签证还没办，只凭实习签证上班，再加上没什么成绩，简直是裁员的高危人群。 她抬头说：“我考虑考虑。” 两人再往后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干脆结帐走人。 曾澍把韩子夜送回家，自己打电话叫了辆出租车离开。 韩子夜站在楼门口，回想起曾澍那个电话。他接通时，虽然环境嘈杂，但那声懒洋洋又嗲里嗲气的“喂”，韩子夜再熟悉不过。 曾澍在电话里说，酒店见。 她心里有个猜测，便往那家熟悉的酒店方向走去。 那个酒店离这里走路十五分钟左右，不算太远。跟那些连锁酒店不同，有历史，就有底蕴。 那里让韩妈这种文艺范喜欢得不得了，毕竟在纽约这个肤浅的城市里，这样的地方并不常见。 于是韩妈次次来纽约都是住在那儿，成了酒店的VIP。酒店为了讨好韩妈，给她留她喜欢的总统套房，每个服务员都学会了用标准普通话喊韩妈的名字，包括冰什么香槟，放什么花，点什么精油，买什么书，他们都投韩妈所好，做得精准到位。 站在酒店门口，韩子夜被风吹得有些冷。她抱着手臂，躲在路对面人行道上施工用的脚手架棚里。 果然，不一会儿，曾澍紧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走了出来。 韩子夜把那女的看得一清二楚。她眼睛一眨不眨，真的是，韩妈。 曾澍帮韩妈披上大衣，韩妈贴着墙站着，把一支烟塞进嘴里。 曾澍掏出火机，凑近了帮她点上，随即贴得更近，用嘴唇若即若离蹭她的头发。 韩妈没有躲开，只是抽了口烟，优雅笑笑。 韩子夜站在阴影里，给韩妈打了个电话。 她看着韩妈接通，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说：“子夜，想mama了？” 一辆车开过，开着车窗，放着震天响的音乐。韩子夜甚至能听到电话里的重音。 她问：“妈，你说要来看我，什么时候来啊？” 韩妈就在对面抽了口烟，微微歪了歪身子，靠在曾澍身上说：“周末人多，周一周二吧，到时候，我买好票再通知你。” 韩子夜乖乖答应：“好，那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 曾澍趁机搂住韩妈的腰。 韩妈顿了顿，随口说：“不用，你工作忙，下班直接到酒店找我吃饭就行。” 有制服小哥把韩妈的车开了过来，曾澍跟韩妈就这么黏黏糊糊上了车。 韩子夜站在那里，呆呆看着车子开走。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让韩妈走出那段畸形的感情。可真正看到自己的妈身边站的那个男人不是自己的亲爹，她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估计这也是韩妈瞒着她的原因吧。 她转身往回走，心说，自己可能需要点时间调适。 第31章 神秘男人 周六韩子夜照例一早去健身房。 回来的路上接到姜辛电话，跟她约好，去一个小店一起吃早午餐。 电话里姜辛还吊她胃口，透露将会有一个神秘男人出现。 韩子夜回家洗了澡换了身轻便衣服就去赴约。姜辛已经坐在店外露天的小桌边，吃的喝的点了满满一桌。 韩子夜点了牛油果吐司太阳蛋和奶昔，调戏了服务员小帅哥几句，换来了一杯免费的拉花咖啡。 她顺手捏起一块姜辛盘子里的香肠，塞在嘴里边嚼边问：“神秘男人到底是谁呢？要是一会儿大卫冒出来，我打你啊。” 阳光正好，有人从路边的车库停车出来，站在树下向对面张望。 对面的那个女人活力四射，笑容张扬，阳光钻进她的黑发里，让她整个人都发着光。 他伸手松了松领口，看着她帽T胸前的一行字母，心说，撑这么开，这是生怕别人看不清呢。 姜辛看见对面人行道上的人，冲他招了招手。 韩子夜顺着姜辛招手的方向看过去，愣了一下。 是吴泽凯。 他一条腿还是有些不灵便，在两个女人的瞩目下，他愈发不会走路，只过了一条窄窄的马路，就让他出了满头的大汗。 他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下，冲着韩子夜和姜辛打招呼：“美女。辣妈。” 韩子夜笑：“怎么听起来像差着辈呢？” 姜辛叫人把菜单拿来，递给吴泽凯，脸却对着韩子夜说：“这人如今脸皮薄了，怕他约你你不出来，非要让我约。” 韩子夜不置可否，只是问他：“腿怎么样了？” 吴泽凯低头看看自己的腿，说：“过完年还要再做次手术。” 韩子夜说：“这么着急回来干什么？还不在新加坡好好养着？” 姜辛这才插嘴：“人家可是忙事业来了。R.A.地产被老吴给收购了，如今人小吴可是那里的执行董事。” 菜上来，吴泽凯得瑟拿起叉子，点着两个人说：“今天我们三个人见面，就是业界精英、业界精英的家属，跟一个吊车尾的菜鸟小职员的聚会。” 姜辛吃好了，拿餐巾一抹嘴，按着桌子小心翼翼站起来说：“行了，我们家属就不掺和了。你这个业界精英，就好好跟底层劳动人民聊聊，好体察一下民情，接接地气。” 说完，姜辛走到店里，又打包了两份点心才离开。 两人这会儿反倒没话了。 吴泽凯没吃多少就放下刀叉。 他斟酌开口：“子夜，你知不知道，你妈出事了？” 韩子夜的叉子在盘子里一顿，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猛地抬头：“怎么？” 吴泽凯说：“土拍市场一言难尽。你妈最早手里的那几块地，前期投资刚砸进去，就说不合政策，手续不全，盖一半的商场又给拆了。听我妈说，你妈准备卖掉几个商业城，填补亏空。结果，上个月，她高薪聘的职业经理人不知道为什么跑路了，那些商业项目还没开业，你妈可是赔惨了。” 韩子夜想起前一晚看见韩妈那悠哉的样子，心里起疑：“你消息可靠吗？” “怎么不可靠，”吴泽凯擦了擦手，把餐巾扔在桌上，看着韩子夜说，“你是不是不看新闻不关注时事啊？也是奇怪了，这种事，你家里居然没人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