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症结与选择

    “躺下吧。”

    加百列已经跪了快一个小时，就算是柔软的地摊也会让膝盖承受过度的压力，这不是慕容昭想看到的，还在喘息的男人微微蜷缩着躺在了他的脚边，柔顺的金发贴着脸颊落在地面上，加百列很快把呼吸调整平稳，慕容昭却恶意的用手去触碰修长颈部微微颤动的喉结，满意的看着男人翠绿色的眸子笼罩在发丝的阴影下继续染上欲望。

    “为什么这么快？”

    加百列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加西亚……有三个月没有……”

    慕容昭笑了笑。他收回手，看着加百列又要有凸起趋势的下体，扬了扬下巴。

    “穿上大衣，回你房间。”

    加百列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停顿的去拿衣服。慕容昭伸出手穿上加百列拿来的大衣，加百列垂眼给自己的主人整理领口，慕容昭可以看见他泛着金色的睫毛，浅色人种的睫毛都是驳杂的灰色，慕容昭真是想象不出上帝究竟有多爱美才能造出这样的人类，几乎每一根睫毛都像是精心梳理过，连留下的影子都是完美的弧线，没有一丝杂乱。

    而他同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加百列也穿好大衣，跟着慕容昭往门外走。慕容昭走上熟悉的电梯，按下那个似曾相识的数字。大天使是唯一一个在阿斯加德拥有自己房间的sub，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特殊，因为这个房间本来是慕容昭的。

    这个世界有这种癖好的人不少，而处于人类金字塔顶端的几位显然既不想让这个癖好公之于众，又希望享受奢华的待遇，于是就有了——阿斯加德。阿斯加德只有十二层，每层两位住户，除了加百列，其余都是dom，而大部分高地位的sub的临时居所都在大厅后方的华纳海姆，不论是安保还是舒适度都不如阿斯加德，这不只是DS的地位决定，而是鸽派sub人数实在多于鹰派sub，而在dom中却是鹰派居多，当一个鸽派领导的群体和一个鹰派领导的群体相遇谁会占优势不言而喻。

    而大天使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自由出入阿斯加德的sub，虽然这和他个人魅力不无关系，毕竟没人会不喜欢天天看见美人，但更重要的是慕容昭时代带给他的荣耀，那时候的牧神者就代表着圈子的最高水准，而作为牧神者正式结契的sub加百列无疑受到更多的礼遇。

    或许很多外行人会觉得sub都是天天待在房子里等着自己的主人就好，实质不是，科尔玻斯的所有人都是日理万机的上流人士，而加百列之所以最近这么闲是因为天气的寒冷让他实在无法继续要求军工厂的生产，北欧——尤其是挪威的冬天根本不是可以工作的季节，科尔玻斯的一大作用就是让圈子中那些快被初来北欧冻傻了的热带精英有个地方猫冬。

    于是加百列可以每天待在壁炉旁边看书，让科尔玻斯一众dom一饱眼福。开了门，慕容昭看了看房间，这里原本的装修显然已经大变样，七年的时间就算想保持原样一些使用的损耗必然会被替换，现在的七层属于加百列，不是慕容昭。他看了看黑白灰三个色简单到极点的装修风格，还有一丝不苟的物品摆放，感觉起码自己的加西亚没有长歪，还是个整洁的好青年。但加百列显然不这么想。

    “主人。这里的装修被马林换了一遍，他没有告诉我，我在法兰克福检查货物的时候……”慕容昭看着他垂下眼转到一边的眸子，他显然对擅自动了这里的东西感到很抱歉，而慕容昭对他笑笑。

    “你不会揍他了吧？”

    “没有。但是我请约书亚去柏林玩了一个月。”

    “哈哈哈那头蠢熊……”

    慕容昭似乎想到了老友发现自己的小可爱不见了暴跳如雷却拿加百列没办法的样子，笑出了声。而加百列愣住了。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加百列斟酌了一下，说:

    “只是……很少见到主人笑。”

    慕容昭探寻了一下他的目光。的确，七年之前他的情绪不好，以至于很少有笑容，更很少对着加西亚笑，他走到最近的沙发上坐下，加百列跟着他，把他的大衣挂好，接着把自己的外衣也放好，还没等走过去，慕容昭说:

    “去洗个澡，那里湿着很难受。换完衣服再过来。”

    加百列点点头，走去了卧室拿衣服，接着进到浴室。洗完澡的加百列穿着黑色的浴袍，过分白皙的肌肤和沾着水的金发充满着禁欲的美感，慕容昭没有让他再跪着，他示意加百列坐到他的对面。

    “加西亚，我们谈谈。”

    加百列坐过去，手撑到膝盖上，用翡翠一样的眸子看着慕容昭，他直到现在才有机会直视他的主人，他变了很多，但又似乎没变，他的主人更加的……内敛。七年前他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愤怒、悲伤似乎通通都不见了，这个东方男人有着东方特有的深沉谦逊，而现在更加明显，他几乎无从感受到他的情绪，就算几年的侦察训练和心理课给了他超乎常人的感知力，他依然猜测不到男人要同他谈什么。

    “主人要谈什么？”

    加百列看了一眼慕容昭，很快收回了目光。慕容昭倒了一杯雪莉酒。

    “加西亚，这七年你过的怎么样？”

    “不错，主人，事实上，很好。”

    “哦？说说你这几年的经历吧。”

    “进入中心军校后，日子很平淡，但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后来跟着东十字去了北极，那里的因纽特人很有趣，再之后去了中东战场，可惜只是奉命互送人员转移，距离开火线很远，回到欧洲后又在挪威和芬兰分别呆了半年，现在在效力于威尔逊军火集团，负责北欧的防御性军用器械的出入口。”

    慕容昭点点头，他知道加百列这几年过的很充实。

    “有没有想过退出这个圈子？”

    “没有……当初我也是了解自己的需求而来，不是吗？”加百列眨眨眼。

    “那么，这七年里你没有和新的dom结契的原因是什么？”慕容昭皱着眉，他原以为加百列是不想再在这个圈子待下去了，否则为什么宁可禁欲也不寻找新的dom，可他却否定了，慕容昭并不认为加百列是为了等他。

    “为了等主人给我一个答案。”加百列的目光很温柔，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令人沉醉。

    “因为我当初的不告而别？”

    “是……”

    慕容昭的眉皱的更深。

    “那你完全没有必要再侍候我，甚至可以直接质问我……这不像你。”

    加百列低头沉默了。

    “你还怕我对吗？”

    慕容昭顿了顿，接着说:

    “加西亚。你已经不是七年前的你了，你现在是个顶尖的特工、军人，甚至在DS圈也已经是欧洲珍宝，如果你想反抗，谁也不能逼迫你，不是吗？”

    “我……”加百列的嘴唇有些颤抖。他握了握拳，头还是偏向一边，没有说话。

    “加西亚，你听好，当初的我的行为和不告而别都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当初对你的调教明显过分的违反了科尔玻斯的规定，对你的心理产生了影响，而你却没有把这一切说出去……”

    “如果你这么做了，牧神者就会彻底的从神坛跌落，变成一个用心理暗示cao控sub的可耻之徒，连带一切辉煌都会毁灭，这应该是你报复我不告而别的最好方法……”

    “不……主人，我……”加百列痛苦的皱着眉，闭上眼睛，彻底把头偏过去。.

    “七年来我一直在等你这么做，但你没有。甚至见到我这个罪魁祸首后还是表现的很顺从，但这恰恰是当初的恶果……”

    慕容昭伸出手去握住加百列的手，加百列僵硬了一下，把脸转回来看着自己的主人。

    “你唯一反抗我的一次就是让我留下，我生气的原因在于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加西亚，现在没人能强迫你，在这种情况下你是自由的，你有选择的权利，而不是非我不可。”

    “我给你时间冷静的考虑一下，或许也是某种心理作用让你对加害者产生了依赖，这是错误的，你有必要谨慎的考虑一下dom的选择，我虽然在位列之中，但绝对不是最好的人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