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剧情章，接上篇怼炮灰，日常撒个糖（彩蛋：商场偶遇的女生发的微博）
一声看似自然的招呼后，黎生感觉空气安静了两秒，稍稍地看了一眼蒋锐，却见主人眼皮都没抬，将已经翻到末尾的杂志扔到一边，“还想让我等多久？” 黎生连忙收回目光，将最后的鞋带整理好，没敢再抬头看一眼。 那人也不是独自一个人来的，身后的伴儿似乎还算有些眼色，不想在这边多事，“要不我们先去那边看看...” 郑泽被人这么无视，本就有些下不来台，此时狠狠地向后瞪了一眼，“有你说话的份儿？！” 刘文升正在一边忙着验货，听到这边音量骤然升高，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过去，结果却被小赵拉住。 他疑惑地转过头去，见小赵偷偷指了指郑泽，压着声音道，“店长，上次来闹事的，就是他。” 刘文升听着就感觉一阵头痛，在这种商场里面，一个人闹事大多是闹不起来的，大了有保安，小了顶多是自己被骂两句，钱都赚了也说不得什么。 最怕这种两位公子哥碰到一起的，哪方都偏袒不了，即便郑泽的身份对蒋锐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时不时给他们找点麻烦可足够了。 “我说最近怎么不见蒋少了，原来有这种伴儿伺候着，谁都得乐不思蜀啊。” 郑泽瞄着黎生，见他还在专心地帮蒋锐整理，好像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般，越看越不顺眼，抬手就想把人拎起来，“蒋少您这人怎么调教的，见着人也不敢打个招呼，要不要我帮着...” 郑泽长得瘦小，全靠整日穿着宽大的衣服强撑，现在一被蒋锐握住手腕，冷嘲热讽的模样一下子装不下去了，“别...别他妈动手！” “怎么，最近见不着还挺想我的？” 蒋锐笑了一声，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最近是没什么空，不过这事儿和你有关系么，我去得再多你也跟我蹭不上一桌，上次非要跟周文打牌结果被保安拎出去那事，还没觉得丢够人呢？” 这下不仅郑泽脸色变了，身后跟着的那个男生都吓得不敢抬头了，好在刘文升赶了过来，陪笑着叫了好几声蒋少，才勉强让人把手松开。 “我说开个玩笑，至于吗？平常你把人送出去一起玩的时候还少啊？” 郑泽甩了一把手腕，左右看了两眼，身旁的人都不自觉地避开他的目光，只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 他不敢对蒋锐怎样，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直接把矛头对准了黎生，“还有你这个...叫什么名？现在觉得挺受宠的是吧，也不打听打听前几个都是什么下场。” 对方的话说得言之凿凿，黎生指尖一顿，睫毛眨动了两下，却还是没有抬头。直到将最后一根鞋带整理好，才小心地看向主人。 “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下场的？” 蒋锐像是毫不介意，拿鞋尖挑着黎生的下巴，见他表衷心一般连连摇头，才似笑非笑地站起身来。 郑泽心里有鬼，这事儿自然不想细谈，见蒋锐起身，即刻就退了两三步，却被蒋锐一把按在了墙上，“你别在这动....” “动什么，跟你我至于自己动手么？” 蒋锐扫了一眼旁边提心吊胆盯着自己的几个人，忽而靠到郑泽耳边，在对方吓得闭上眼睛的一刹那，一字一顿开口道，“现在没其他地方让你跪，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了？” “你....！” 对方的话里甚至还带着笑，郑泽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挣扎着便想要推开他。 蒋锐向他一勾唇角，还未等他碰到自己便松开手向后一退，身旁的几个店员急忙将人拦住，好声好语地劝着。 “谁闹了？我怎么闹了？我他妈就来打个招呼，谁先装看不见的？是，蒋少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 “没有‘你们这些’。”蒋锐本来想去顺手揉两把黎生头发，闻声收回手来，在对方还喘着粗气的时候，不急不缓道，“就是看不起你。” 郑泽近日一共才过来两次，每次都弄得人仰马翻。 上次也就罢了，好好的怎么招惹上蒋少了？ 刘文升是听说过两人之前因为床伴的事儿有过什么过节，但按照他对蒋锐的了解，怎么都觉得他不会是和郑泽计较这些的人.... 算了，总不该是自己胡乱猜测的。 在这种空调温度下，刘文升还忍不住擦了擦汗，看着被请到另一角继续发脾气的郑泽，又看了看不知道和黎生正在说些什么的蒋锐，感觉自己过去哪边都不大好。 “看什么呢。” 蒋锐在镜子面前看了两眼，觉得还算顺眼，低头便见黎生正回着头看向另一边。 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郑泽正一脚踹向他带来的那个伴儿，其余的人赶忙又去拦着，“羡慕啊？” “不，不是。”黎生忙回过头来，低头继续仔细地帮蒋锐整理裤脚，“就是觉得...那个人好凶....” 蒋锐嗤笑一声，将他的的手踢开，“说得和你平常没挨过打似的。” 黎生脸红了一下，却还是认真摇头，“主人打的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蒋锐随意地问着，见黎生不好意思地深低着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脚来踩向了他的心口。 黎生怔了一下，他上衣穿得薄，甚至能感受到鞋底的硬纹烙印在皮肤上的触觉，真实得像是直接落到了心上。 他跪在地面，像是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却惊诧地在主人眼底，似乎一闪而逝过同样的情绪。 黎生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看透蒋锐的，于是那一闪而逝就真的这么过去了。 他看到主人又回到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鞋尖碾动了两下，看着其下的衣料皱成一团，才微微放开，又垂眼扫了一下他两腿之间的部位，笑了一声，“冷静点儿，有这么着急舔么？” 飞行靴的鞋面还带着诱人的皮革光泽，黎生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再抬头时，却没有触碰到主人的目光。 刚刚果然是看错了... 蒋锐不屑于低头看他时，两人的距离仍是这么远，他天生就是该跪在这里的，至于其他，不能去猜的。 黎生拽了拽衣角，试图遮掩着什么一般，“都听主人的...” 于是那声音就只有表面上听起来的，还是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的命令，“那就好好忍着。” 直到两个人出去，郑泽也没敢再来正面挑事，可背后盯过来的目光，却让对视线不算敏感的黎生都有些不自在。 体力恢复了一些，黎生便没敢让蒋锐再继续提着购物袋，连同新买的飞行靴，有些艰难地握在手里。 蒋锐懒得惯他这个毛病，找了个地方吃饭后又带着人随处逛了好几圈，最后再回到车上时，黎生的手心都被勒得发红。 可能是因为在外面逛了一天，蒋锐在车上一直闭目养神，黎生偶尔飘过去看上一眼，也不敢久留，之后便停在车窗的倒影上，每个路灯掠过时，就能看到反光下更加清晰的主人。 这样应该不会被注意到了吧？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得有些无奈，蒋少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人啊，真以为换个角度看就能不被发现了？ 不过开了这么久，好像小少爷也没有要把人揭穿的意思。 司机无声叹了口气，正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拐弯时正集中注意力，却忽然听一直没有作声的蒋锐道，“没什么想问我的？” “没，没有...”黎生还没来得及撤回目光，难免有些做贼心虚，下意识回答了一句，才发现蒋锐问的是郑泽的那句话，一时间有些怔忪。 “不想听我解释？” 一个普普通通的问句，黎生揣测不出来蒋锐到底是怎么样的情绪，只能看着一个个路灯在他眉眼间闪过，半晌才道，“您...不用的，主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没听到他说什么？”蒋锐的目光透过车窗玻璃显得意味不明，“不想知道自己以后什么下场？” “我....” 连黎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怕知道答案，还是真的觉得自己不配知道，沉默的时间里只能听到被隔绝着的风声。 “你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敢问，早晚把自己逼到没有余地去问。” 黎生只感觉心口被什么敲击了一下，像是跌落悬崖的一颗小石子在中途撞到石壁的那一刹，不可控制又难以忍受。 好在这样的情绪只持续了一声叹息的时间，在蒋锐触摸到他的那一瞬间便烟消云散，所以平日里挨打对于黎生而言，只是惩罚，而只有蒋锐彻底的忽视他时，才算是惩戒。 “如果蒋封给我的消息没错，郑家不久就要倒。” 大概是刚刚小狗的神情太过可怜，蒋锐便随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发，也没有想到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黎生整个人便像是忽然安定了下来。 他的手顿了一下，还是在黎生不舍的目光下收了回来，似乎也是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主动去求主人的抚摸，黎生抿了一下唇，还是继续认真地听主人说话。 “郑家没什么底子又强行站队，倒台本来也是早晚的事。到时候郑嘉焦头烂额，估计也管不了他这个弟弟。郑泽自以为亡命之徒又不知道审时度势，不知道做得出什么来。” 蒋锐看着黎生，话头随之止住，想着自己和他说这些干什么，也不知道平常学校里的优等生对这些事能听懂多少，别再真当成理解做了，“总之，自己也小心点。” 而从上车以来，黎生实实在在听懂的，其实也只有这一句。 自己也小心点的意思是，我会护着你，但是自己...也注意一点。 主人会在的。 黎生的心思也只停到这里，不敢猜测再后面的意思，可不由自主的，方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像是被柔软的棉花填满了一般。 “谢谢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