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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狗受》章一

    远处,废弃的大面砖墙上被人用喷漆画上一个圣母像,从那儿开始往内走,便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景象。天空是灰的,空气中带有一丝燃烧的塑胶味,水泥漆上溅射出几道深黑色的污迹,就是连日大雨也冲刷不掉。

    这个时间点,有住人的屋子,门窗都紧闭着。空旷的路面上几乎没有太多行人,偶尔有人群走过,也是垮着裤子,大摇大摆的,自诩为是这条街的狩猎者。

    光线从破掉的灯罩下透出来,尽职的闪着光,在它的照耀下,一个人影慢悠悠的转过街角,走向一栋砖红色、约莫十来层高的楼房。

    「回来了啊?小Q。」

    房间里坐着四、五个人,手里拿着扑克牌,他推开门,叠到角落的空铝罐就骨碌碌滚到脚边,一只手搭到他肩膀上,递给他一罐饮料。

    「这次怎麽那麽久?」

    他没回话,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塑胶袋,外头用胶带缠的死死的。肥胖的男人接过去,用小刀割开,里头是一根血rou模糊的指头,看不出来是哪一只手指。

    他立刻又将那东西原样装回去,讨好的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本想抽根菸出来,突然想起对方不爱碰这个,又收了回去。

    里头传来几声女人高亢的呻吟,片刻後,似乎攀到顶峰,声音嘎然而止,紧接着,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一个顶着一头绿发的年轻男人光着上身,提着裤带走出来,见到他,轻蔑的笑了下,回头叫了声:「嗳!给疯狗让让位置啊!」。

    「让什麽位置?他不是搞男人屁股的吗?」

    里头的人登时哄堂大笑,胖男人立刻比了个中指,「cao你妈逼!嗑药嗑傻了吧,一群弱智!」他心有余悸的瞥了眼身旁的青年,见他没有反应,心下松了口气。

    想起什麽似的,他搓了搓手,把桌上几盒披萨都打开,殷勤的询问:「吃吗?」每种口味都剩零零碎碎几片,乾掉的番茄酱和rou末黏在盒边。不是他想这麽寒碜,主要是这一街区,没人晚上还做外卖,除非活腻了。

    小Q没动,拉开易开罐,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落,他喝的急,像是乾渴许久的旅人,有一些从嘴角溢出来,沿着下颔一路流进形状饱满的胸肌上,最後隐没在黑色的背心里。

    长时间没进食,胃里还空着,夜间也睡的不踏实。他衡量了一下现在最想满足的欲望,捏扁了罐子,随手一扔,恰好的扔到了说他cao屁股的绿毛後脑勺上,在对方一连串的咒骂声中甩上了门。

    门被敲响的时候,他已经睡了有一会了,从深度睡眠中惊醒,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从猫眼处往外看──

    「七哥!」

    他赶紧解开门链,不需要他招呼,对方就轻车熟路的挤进他的小房间,脱去衣物,钻进一分钟前还暖呼呼的被窝里。

    房间是真的小,除了洗手间和一个小厨房,所有家具包括床、书桌、矮柜都是在同一块区域,比之刚才的屋子不晓得简陋多少倍。

    他先检查地上散落的衣服,确定上头没有血迹,才放心的问:「饿吗?」

    亟待抚慰的客人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从小冰箱里翻出几个马铃薯,冷冻鸡rou,一包调理式浓汤粉末,拿出小锅子装水,打开瓦斯,等着水滚时先处理食材。

    二十分钟後,一碗像模像样的炖汤便端上桌。

    他走过去,把人摇醒,对方身上不着一缕,发稍还是湿的,显然是刚洗过澡。

    七哥喝汤时,他就拿过乾毛巾,坐在一旁替他擦头发。

    「这里晚上不是只有冷水吗?你可以先睡觉,白天有热水时再洗,不然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洗冷水不舒服。」

    除此之外,感冒的话更麻烦,这边没有正规诊所,拿药倒是有无照的药局。想看病需要到几个车站外的城市,一趟下来耗费不少时间。

    对方依然发出一声哼哼,他也听不太出来这是什麽意思。从认识开始,七哥的话就极少,倒是他在长时间的相处中,被训练出能从眼神稍微的读懂对方的心思。

    把锅里的料一口气全吃完後,他把锅子和碗拿去泡水,打算明天起床再刷。

    一回头,被窝里又隆起一个弧度,他跟着躺进去,旁边的隆起就慢吞吞的游移到下方──睡裤被拉下来,他的下体被一个温暖潮湿的地方包覆住,几乎是瞬间他就硬了。

    他撑着被子,从他的视角望去,七哥将一边的头发撩到耳後,挺直的鼻梁下,粉色的唇瓣正大张着,吃着他的jiba,还吃得津津有味。

    「哥……」

    听到他的声音,对方眼球向上瞟了瞟,他被激的更兴奋了,白天打工和学习的疲惫全都忘得乾净,「七哥,你转过来,我也帮你。」

    对方立刻换个方向,趴到了他身上,原先就裸睡,那根舔男人舔到兴奋的yinjing和布满皱褶的小孔登时暴露在他眼前。

    他一边开口含住,一边用手指按压上方不停收缩的小洞,「唔……」他呻吟一声,感受到自己的前端被吞入一个极窄的地方,在喉头的收缩之下,不消片刻,他就射了出来。

    咕噜一声,七哥把他的jingye全吃下肚了。

    他嘴里的性器还硬着,於是也卖力的舔弄,食指插进了xue口来回搅弄。这个姿势很难深入到对方最喜欢的那个点,但大约是刚办完那种事,身体异常的敏感,嘴里的yinjing跳动了几下,没多久也跟着xiele。

    两人整理了一下,重新又躺回已经凉掉的被窝,这次对方满足了,侧身抱着他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他亲了亲对方的发顶,惆怅的想着,一个多月没见了啊,这次应该能待久一点吧。

    早上是被一阵轻微的摇晃和下身异样的感觉闹醒的。

    他张开眼,男人正背对着他,塌着腰扭着臀,发现他醒了,懒洋洋的回头说了句:「好硬。」听不出是抱怨还是撒娇,平时总扎起来的头发垂在肩膀上,遮住了左侧颈子上的纹身。

    肩胛处的肌rou紧绷着,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他的坐姿呈现S形,脊椎在腰窝处深深的凹陷,性感的要命,紧实的腹部将腰线衬得更细。他们总叫他疯狗,他想,怎麽会呢,七哥明明是一头漂亮的豹子。

    手掌放上那两团又翘又有弹性的小屁股,使劲捏了几下,捏出五指的形状,想到等一下还要工作,他忍不住说:「哥,我想看看你。」

    对方停住了,就着插在里头的状态慢慢转过身来,他挺直上身,搂着男人的脖颈想接吻,快碰到时又想起自己还没洗漱,於是转而低下头,叼住一边rutou,啾啾的吸吮。

    头上传来嘶哑的呻吟,他的头被抱住,用力的按在对方的胸肌上,牙齿在乳rou上印下一圈圈牙印,像刚长牙的宝宝,催促着奶水不够的母亲。

    「乖宝宝,好吃吗?」他听到男人促狭的问。

    「……」他惩罚性的拍了拍对方的臀部,偏生七哥还火上加油:「吃奶的不就是宝宝吗?」

    他羞恼道:「你明明也很喜欢!」

    「因为很舒服啊,而且每次被你咬的时候,都觉得要流奶了。」

    他听得面红耳赤,这人不管在哪一方面都非常直接,喜恶分明,好像人生中没有含蓄这个词。

    「但我不懂,你吸男人的胸部时,会觉得shuangma?」

    他不太明白这是什麽意思,愣愣的回答:「为什麽不喜欢?你的胸部……嗯,胸肌很好看啊。」

    他双手包覆住,捏了捏,「触感又好。」

    「是吗?」七哥不置可否。「女人的才好吧?」

    是的,回到前话,对方是一个非常坦承的人,所以当他这麽说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其他特殊的暗示,单纯就是他真得这麽觉得。

    一想起这人过去也有众多女伴,他就吃醋的牙痒。狠狠的了嘬了几口对方的rutou,那可怜的小东西本来就被他吸吮的呈现深红色,这麽一弄之下,肿得更大了,颤巍巍的立着,「七哥,你说,如果我把它吸大,不就和女人的一样了吗?」

    「行啊,」七哥笑了,抓着另一边胸肌腠到他跟前,乳rou都从指缝间溢出来,「吸对称点啊,不然会很难看。」

    他的嘴里含着乳rou,yinjing则是被对方的屁股支配着摇动。那张小口里温暖紧致的让人疯狂,一层层裹住他丑陋的欲望。他舒服的几乎要落泪,在对方刻意的引导下,两个人最终一起攀上高潮。

    他迫不及待拉着对方下床洗漱,在洗手间里黏黏糊糊的亲吻起来,交换着彼此的唾液,桌上手机设定的闹铃早就响过三声,他想出去按掉,又被拉了回来,勾着脖子,舌头互相纠缠,一刻也分不开。

    亲着亲着,血液又开始往下面流动,勃起的部位紧紧相贴,七哥掏出他的yinjing,想放进自己屁股里,前端在小口上蹭了蹭,理智抓着他的脑袋撞墙,他深吸一口气,坚定的把自己的老二挪开。

    对方不解的歪头望着他,神情无辜茫然,cao死你!sao透的小坏蛋!他在心里呐喊,手上却握住了两人的性器,快速撸动。

    在音乐响起第三遍,邻居要上门抗议时,他才急匆匆的赶去关上。

    随意的煎了两份培根蛋土司,快速吃完自己那份後,他换好衣服,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好些事情,又获得对方今天会待在这儿乖乖等他回家的保证,才开心的背上斜背包出门搭车。

    车窗外,景色不断快速的後退,建筑物和人们在某个交叉口彻底的变得完全不一样。

    他从去年开始便在朋友帮忙下,到最近的城市打黑工。薪水不多,通勤时间长,但至少安全有保障。在他住的区里,抛头露面等於遭受暴力的概率,晚上七点以後,街上就没有什麽行人了,若是冬日,太阳下山的早,餐馆通通跟着打烊。他做了一年的披萨外送员,听说过不少外送上门後被抢劫杀害的故事,开始时还会特别谨慎,直到几个月後,遇过最大的麻烦只有一个找不出零钱的醉鬼,他就有些掉以轻心了。

    那日是平凡的下午,平凡的电话,平凡的订单。

    他骑着车,提着餐盒送到门口,打电话上去,里头的人却说懒得爬楼梯,要他直接上来。

    他没吃早餐,午餐又因为外送错过了,饿得头晕脑胀,只想赶快搞定回店里,随便吃个吐司边都行,於是停好车子,推开生锈的铁门,走了进去。

    好不容易爬到了五楼,门是开的,框住的空间里黑黝黝的,积存了诸多恶意。他站在门口,礼貌的说明自己是外送员,你们的订单已经送达──「披萨!」地上坐着的人欢呼一声,一个肥胖的男人拿出钱包掏钱,他感觉到有目光打量着他,但是对方付钱很爽快,也就没太在意,低头从腰间的小包中找回零钱,说完谢谢後转身就要出去。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他被人拽了回来。

    你干什麽啊?有人笑着问,笑声里充满着不怀好意。

    意识到自己陷入险境,他几乎是本能的发起抖来,高个子有什麽用呢?一群鬣狗能杀死一头水牛。

    把他拽回来的,是一个绿色头发的年轻男子,肩膀上是大片刺青,皮肤呈现病态的苍白,他的下半身比例较上半身短,裤头却又卡在屁股中间,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滑稽。

    对方想必对自己的审美没有半分怀疑,吆喝着和他穿着差不多的同伴过来。他不敢动弹,任由上衣被扒掉。

    绿发男子拿着一个马克笔过来,在他身上写了几个字,他勉强辨认了下,那些鬼画符是:cao屁眼。

    浑身血液凉了下来,後面的对话都没能听清。

    「……还是你是被cao的?」停下来的笑声又因为这个笑话兴奋的像是发了羊癫疯,有人建议把它刺上去,马克笔被换到另一个人手上,添上了更多不堪入目的词语。他一动不动,做好了准备,只要这群人胆敢在他身上刺字,他就要抓起旁边的椅子反击。

    「什麽东西?」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这些刺耳的嘎嘎声中,鸭子们都闭上了嘴,他抬头看去,一个明显刚睡醒的男人打着呵欠凑过来。

    左手捞着後脑勺,露出一小块花朵似的图腾,肌rou分布的匀称,那张脸也极其吸引目光。

    「干嘛啊?疯狗,回去cao你的逼,别打扰我们玩乐!」

    「是啊是啊,」本来在一旁看热闹的胖男人急急忙忙腆着脸过来,「嗳,小Q,左街的那娘们记得不?之前说很想你,我叫她来?」

    那男人思索了番,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地上的衣服,不知道为什麽,他福至心灵,当即冲过去捡起来,套回自己身上。

    门打开,他在众人的目光中,跟着对方走了出去。

    「小Q啊,」那胖男人追了出来,着急的大叫,「明天一早就要──」

    男人摆了摆手,表示知道。

    直到他骑上了摩托车,给後座的人戴好安全帽,都没能回过神来。

    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对方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所以他把人载回去了他家,再费了许多油钱骑回餐馆。

    老板看到他回来很高兴,拍着他的肩膀说以为又要招新员工了。他心不在焉的在内厨打後手,回忆自己屋子里值钱的东西有没有藏好……昨天取完钱後,好像留了几张压在书本里,他一边rou疼的想着又要好几天没早餐吃了,一边又觉得当作买命财不亏。

    结果没有想到,回去之後,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变动,他出门时是什麽样子,现在便是什麽样子,连被窝里的睡姿都一模一样。

    居然这麽累?他瞠目结舌的看着男人的睡颜,所以真的是被吵得狠了,才替他解围?

    他放下袋子,里头是店里卖剩的食物,十分油腻,却可以省下一餐。轻声把对方叫了起来,两个人沉默的吃完晚饭。

    填饱肚子後,名叫小Q的人精神似乎好了很多,看他拿着毛巾努力的擦拭身上的字迹,马克笔用清水根本搓不掉,他把皮肤都搓红了,一点颜色都没消。转而打起了餐馆里酒精的主意,反正他这是工作期间造成的,勉强也能算是工伤。

    「为什麽会想cao男人?」

    小Q忽然问道。

    他放下上衣的动作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因为……我喜欢男的。」

    「那cao屁眼shuangma?」

    他不晓得对方究竟是用什麽样的思维问出了这种话,即使那张脸看似毫无恶意,可整句话的本身就是恶意;他不晓得这人追着不放,到底想要什麽答案,他只知道自己积压多年,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暴躁情绪因为这一句话彻底爆发开来。

    刻意的侮辱,幸灾乐祸,嘲讽的目光……一样一样给他的人生中制造着痛苦,他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都从齿缝间蹦出来,「被cao得更爽呢,你要不要试试?」

    对方如愿以偿闭上了嘴。

    等他放完毛巾回来,小Q居然没走,大喇喇的又睡下去了。他坐到床沿,叹了口气,翻开题目本,继续未完成的部分,纸币还压在里头,他抽出来,放到口袋里。

    满腔的怒火早就冷静下来,甚至有一丝懊悔。就算不是有意为之,对方好歹是救了他,本想着明天给他做个早餐,当作和解。结果在闹铃声中醒来时,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