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吕岩大惊，没想到阿斯奎恩居然早就摸透了自己的底细。 “吕岩兄弟不要惊慌，我们骷髅之间没有长久的仇恨，矻矻吉大人已经死了，屯泽城中没有谁会此而怪罪你，相反我们都敬你是个英雄。”阿斯奎恩正色道：“请随我们一起突围吧！” 凝视阿斯奎恩片刻，吕岩确定大个子绝对没有说谎，终于点了点头。 …… “咔嚓！”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霹雳，巨大的闪电撕破了黑暗，在黑色浓密的乌云之下，漫无边际的骷髅海在雪白的电光中狰狞一现，其场景彷如地狱浮屠，屯泽城周围被无数骷髅围绕的铁桶一般，无数巨大的攻城武器静悄悄的矗立在骨海之中，它们暂时收起的锋利獠牙依旧对准了屯泽城的方向，森冷的杀气在这诡异的宁静中像化不开的粘稠液体一样慢慢渗透出来。 “哗——！”闪电之后，蚕豆大小的雨点从天而降，紧接着才是轰轰的雷声从远处滚来，震得腐土上的碎骨沙沙作响。 又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地面上的场景突然发生了变化，大雨之中的骷髅海洋突然沸腾起来，或跳跃、或躺倒、骷髅们像是甩掉了禁锢的狂欢者，在冒着热气的暴雨中尽可能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就连那些骑在骷髅坐骑上的骑骨们也松开了骨锁，任由自己的坐骑随意的放松。 夏天的暴雨，骷髅的节日！ 对于围困了屯泽城一个多月的凯军团来说，他们没有足够的水源的补给，每天都在高温和暴晒下持续高强度的攻城，早就疲倦到了一个随时要倒下的地步，这场大雨给了他们新的生机，经过雨水的洗礼之后，他们的战斗力将会迅速恢复，停雨之时，就是对屯泽城展开死亡强攻之时。 就在这时，屯泽城内响起了紧密的鼓点，北门和西门同时打开，准备多时的骷髅小队如两条黑色铁流般冲出！ 第四十五章 挡路骑骨 屯泽城被围22天，突围的情况不止一次发生，所以凯军团中的两位将骨也早有防备，即使是在享受暴雨的欢乐情况下，他们依旧安排了专门执勤的骑骨，当屯泽城的突围部队出现时，立即有数名骑骨带着部下冲了上去。 但令凯军团的两位将骨大吃一惊的是，迎上去的骑骨们几乎在一个照面就被突围部队消灭了，数名骑骨连呼救的信息都传不回来就失去了联系，而两只突围的部队却已经像铁流一样扎进了凯军团的阵线中，那些正在享受雨水滋润的骷髅们根本来不及抵抗，两支队伍如入无人之境，挡者披靡。 难道是布莱尔亲自突围？但两个队伍为什么都这么强，难道屯泽城中有两名将骨？凯军团的两名将骨狐疑的调动大军分别围剿两支突围部队，正在狂欢中的骷髅大军不得不收拾心情，略有些慌乱的运动起来。 城南门，一支真正的突围队伍正躲在拿掉了门拦的大门后偷看外面的情形。 这支突围队伍中有许多巨大而不安分的蛮牛，这种三米多高的黑河蛮牛是黑河边上的特产动物，它们并不惧怕骷髅的味道和毒性，而且力大无比，所以生活在骷髅大陆上的人类经常会将它们驯服，用做耕地的耕牛。 这次突围，吕岩通过阿斯奎恩向屯泽城的上位骷髅们传达了两个建议，都被很好的采纳了，一个建议是收集黑河蛮牛作为冲锋的先头部队，以冲破凯军团可能在周围设置的骨栅栏；另一个建议就是请求布莱尔将骨大人亲自出城吸引凯军团的注意力。 不知道是因为布莱尔太想投靠泽克西斯了，还是因为骷髅中缺乏谋略，吕岩提出的两条建议很快的得到了实施，布莱尔亲自从北门冲出，做出逃逸的假象，同时西门也冲出了二十几名最强的骑骨，以混淆凯军团的视线。 在这种周密的安排下，加上大雨中昏暗的视线，吕岩终于获得了最佳的突围时机。 城门哗啦一下打开了，骷髅们在黑河蛮牛群的背后抽响了皮鞭，吕岩趴在牛背上，死死抓住了牛头上的绳套，他费尽力气扭头喊道：“闭上眼睛不要怕，一定会冲过去的！” 阿九和他在同一头蛮牛背上，就趴在他后面一点，听到吕岩的话后点了点头，小脸蛋上没有一丝恐惧，似乎只要和吕岩在一起，她就有无穷的勇气。因为怕阿九力气不够，吕岩用厚厚的帆布将阿九紧紧的绑在了蛮牛背上，小姑娘被裹的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即使再猛烈的颠簸也不会掉下来。 轰隆隆——伴随着和雷声差不多的奔牛蹄声，屯泽城真正的突围部队出发了，五名骑骨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各种骨技不断放出闪亮的光华，将任何胆敢阻挡的骷髅都撕的粉碎。 阿斯奎恩没有坐骑也不可能骑蛮牛，他迈着巨大的步伐跟在吕岩附近奔跑，受到强骨命令他专职保护吕岩，如果能够将这名泽克西斯的爱将成功护送回去，会对布莱尔大人的投诚很有帮助。 由于屯泽城往南一直走就是凯的领地，所以城南的敌兵最少，再加上城北、城西两支假突围队伍的拉动，厉害点的上位骷髅都赶过去支援了，城南的防守到了最薄弱的时候。 虽然没有像样的骑骨，但强骨还是有不少，各种防御工事，比如陷坑、拒骨也还是有不少，另外城南作为凯军团最初设立的灰骨生产基地，土质松软，腐土活跃，无数灰骨从地底源源不断的爬出来，让道路变得十分难以落脚，对吕岩的突围也造成了一定影响。 突围部队就像是一只布满利齿的尖锥，虽然很轻易的就穿透了城南的守兵，但同时也受到了强骨、战骨和灰骨们如磨盘一样的包围，尖锥表面的利齿渐渐被磨掉、磨平，就连代表锥尖的骑骨也开始有了伤亡。 不断有火光和破空声掠过，吕岩根本来不及思考，他趴在黑河蛮牛的前端，一边努力控制着蛮牛的奔跑方向，一边压低重心紧紧的盯着前方，右手的白蜂在空中发出微微的颤抖，冒着高温的白色枪尖犹如一点飞掠的烛火。 阿斯奎恩早就不见了，巨人骷髅虽然厉害，但却是太过明显的目标，他很早就被一群战骨缠住，现在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吕岩没有心情为阿斯奎恩惋惜，他必须小心翼翼的控制黑河蛮牛的前进路线，一旦蛮牛失足摔倒的话，他绝对没有可能从这海洋一样的骷髅大军中突围。 前面领路的领骨还剩下两个，即使这两个也是受了重伤的，吕岩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倒下，到时候剩下为数不多的强骨将是他最后的保护。 一个举着锯齿弯刀的骷髅从斜刺里冲了出来，一刀向吕岩砍来，这一刀够不着吕岩，但却会砍断黑河蛮牛的前腿，吕岩没有惊慌，只是顺着身体的战斗本能将右前臂捅出，白蜂在弯刀砍上蛮牛腿之前刺穿了那名骷髅的颅骨，微弱的火星一闪，黑色的颅骨在枪尖炸开。 这是第十二个，还是第十三个？ 吕岩已经数不清楚了，数字的概念在他脑海中只是电光火石般的一闪就飘走了，他继续将注意力对准了前方，无论如何也要冲出去，哪怕骑骨死光了，强骨死光了，也要举着白蜂冲出去！ 雨水裹着碎骨粉末扑到身上，在胯下积累了厚厚的一层骨浆，吕岩左手拉着绳套，右手握着白蜂，没有空余的手来清空那些同类的尸体，冰凉凉浆糊状的骨浆随着蛮牛的奔跑来回摩擦着髋骨，犹如死神之手的轻佻抚摸。 突然，吕岩在几乎连成一线的暴雨中看到了大片的腐土！ 边界，凯军团防线的边界出现了！ “冲啊，就要成功了！”前面有一个强骨骷髅兴奋的大喊，虽然他下一秒就被一只冷箭刺穿了颅骨，但他的声音却极大的鼓舞了整只突围小队。 所有突围的骷髅都爆发出了极限速度，逃出去就是生！ 吕岩有在草原上“骑马”的经历，不敢过度催促胯下的蛮牛，只是依旧沉住气控制前进路线。突然，他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名让他如坠冰窖的敌人，一名骑着巨大骷髅战象的骑骨横在了突围队伍的最前方，就像是一尊掐断了所有希望的死神。 领队的两名骑骨毫无花俏的和战象骑骨撞在了一起，重伤之下的他们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一名骑骨毫无价值的粉碎了，另一名骑骨费劲力气也只是击碎了对方的战象坐骑。 那是一名和阿斯奎恩差不多高大的巨人骷髅，虽然失去了坐骑，但他却成了更加难以逾越的障碍，一个个强骨撞上去，在他的面前撞的粉身碎骨，两侧的敌人不断压缩，将吕岩这支突围军团往绝地里赶，绝地的尽头就是那个恐怖的巨人骑骨。 要死了…… 吕岩回头望了一眼阿九，小姑娘一直没有闭眼，她的眼里没有恐惧，但却有一丝苦涩和绝望。 不能死啊……否则阿九也会被撕碎的…… 虽然是第一次为了别人的生命考虑，但吕岩却觉得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仿佛他身上一直背负着沉重的责任，而阿九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 又有几个强骨在骑骨敌人面前撞碎，连让对方后退半步都做不到。 “吕岩兄弟，我来顶住他，你快跑！”失踪多时的阿斯奎恩居然又从骷髅群中冲了回来，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和断骨，看起来他早就该倒下了，但这个家伙居然挺拔的像是一根巨松，而且毫不犹豫的向着挡路的骑骨冲去。 以重伤的战骨之体冲击骑骨？ “看来疯子不是只有我一个啊。”吕岩带着苦涩的微笑从黑河蛮牛宽阔的背肌上站了起来，狂风暴雨之中，他的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扎在牛背上，右手缓缓缩后，左手抬起托住白蜂的枪身，雪白的枪尖直指绝路尽头的骑骨：“凯伦瓦尔，希望叠韵风舞不只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平刺！ 半步推！ 前冲推！ 旋！ 扭！ 虽然风狂雨急，虽然牛背颠簸，但吕岩将叠韵风舞的前五个动作做的流畅无比，他站在奔驰的牛背上独舞，就像是一名黑暗中的舞者，枪尖的一点白芒在夜空中幻化出优美的弧线，和撕裂天空的闪电交相呼应，看到这一幕的骷髅们都停止了动作，他们感觉到了爆发式的力量，就藏在在这种充满美感的枪术下。 阿九趴在牛背上，艰难的抬起脖子看吕岩的动作，她不明白吕岩在干嘛，但是她知道，这位与众不同的人形骷髅正在蓄势生死攸关的一击，瘦弱单薄的骨架在她的眼中变得高大起来，虽然这一击还没有发出，但阿九却几乎肯定吕岩能成功，这是一种少女的直觉，在此之前的13年里，这个直觉一直很准。 随着第五个动作“扭”的完成，吕岩像是一道弯曲的黑色闪电，从牛背上窜了出去，直插数十米外的骑骨。 阿斯奎恩刚和这名骑骨交上手，前方突击的强骨已经死光了，连同阿斯奎恩自己的上位强骨也未能幸免。 两名看起来差不多的巨人骷髅在接触的一瞬间，阿斯奎恩的双臂就被碾碎了，来不及施展任何攻击动作，战骨的体质在骑骨面前就如同豆腐一般脆嫩。阿斯奎巨大的身躯失去了重心，向着骑骨的怀内倒去，很显然，当他倒进对方怀内的时候，也就是他彻底丧命的时候。 第四十六章 引爆雷击 骑骨和强骨全部阵亡，阿斯奎恩几乎是这支突围队伍最后能拿得出手的战士了，如果他也死了的话，这次突围基本就算彻底失败了，虽然吕岩安排了不错的诱敌之计，但显然还是低估了凯军团的实力，即使是在最薄弱的南路，也有着相当不俗的防御力。 阿斯奎恩缓缓倒向对方骑骨的怀内，他想躲避，但失去了双手的身体无法控制巨大的惯性，他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狞笑，同样是巨人骷髅，但显然这名骑骨并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就在这个时候，吕岩到了，他闪电般射到巨人骑骨的前方，他将早就拉得半弯的白蜂松开，突然在半空中折向，如同近距离发射的弩箭一样直射骑骨的脑门。 这次“弹射”的力量很足，动作到位，可以进入第七个动作！吕岩只是脑中电光一闪，身体已经开始挑战，左臂向身后折返。 骑骨不屑的抬起右手，像挥苍蝇一样拍向吕岩，对付瘦弱的人形战骨，他根本就没有兴趣动用骨技。 谁知道在骑骨的大手快要拍中吕岩之前，吕岩的整个身体忽然向左后方旋转，双手同时松开了白蜂炎枪。 “嗡————”突然失去了控制的白蜂，发出诡异的脆响，它体内蕴藏的巨大能量在瞬间失控，因为找不到宣泄的方向而自己鸣叫起来。 但这种混乱只持续了非常短暂的时刻，吕岩完成了转身，双手同时再度卡住白蜂的枪杆，同时将旋转的力量叠加到上一个动作“弹射”的力量中去，两个不同方向力量巧妙的叠加，成功的出现了增幅现象，第七个动作“乱舞”……成型了！ 白蜂像是有生命的疯狂舞动起来，枪尖的白芒闪烁的犹如一团璀璨的焰火，吕岩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乱舞”的真正形态，他一边震惊着，一边将这团焰火捅向挡路的骑骨。 “噫？”挡路的骑骨发出一声意料之外的惊叹，他感觉到人形战骨的长枪力量暴涨，其危险程度已经不能再用手骨直接接触，这种短时间内增长力量的招式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惊奇之余，骑骨还是谨慎的施展了骨技，一条柔软的骨鞭从他颈骨后面游了出来，飞快的拦住了白蜂的“乱舞”。 骨鞭依旧还是骨质武器，它是由无数颗细小的硬骨缓缓相接而成，既有柔软的特性又有坚硬的材质，是十分难以对付的武器，吕岩惊讶的发现，白蜂的高温居然无法烧毁那看似柔弱不堪的骨鞭，看起来每一名骑骨都有其独到之处。 叠韵风舞这招枪术中有个一个“舞”字，取的就是第七个动作“乱舞”中的一个字，这个动作是叠韵风舞的精华，白蜂在吕岩的手中越舞越狂，枪尖挥舞的范围越来越大，犹如一团正在迅速绽放的火焰之花。 黑色的骨鞭在耀眼的白光中几乎微不可见，而且绽放的“乱舞”之花渐渐将巨人骑骨的上半身都要包裹进去，看起来小小的战骨居然压制住了巨人骑骨……但事情却完全相反。 吕岩感觉到白蜂越来越不受控制，藏匿在其中的暴虐力量似乎随时要四散而出，他试图要施展第八个动作“敛杀”，但却根本控制不住白蜂，任何微弱的动作苗头很快就会被乱舞的枪身带乱。 另一方面，吕岩发现巨人骑骨抵挡的很轻松，在他眼中看不清的枪杆、枪尖，巨人骑骨却可以随意挥动骨鞭挡住，他感觉巨人骑骨就像在玩弄一只新奇玩具一样抵挡着白蜂，一旦等他玩腻了，随时可以将白蜂碾碎。 叠韵风舞果然只能对抗同级，或最多高一级的骷髅，凯伦瓦尔在这一点上没说错。 突然，巨人骷髅抬起头，穿过白色的枪幕看向吕岩：“小东西，玩够了吧，可以去死了吗？” 他果然挡的很轻松！ 一直悠闲抵挡着白蜂的骨鞭突然有了变化，其中居然伸出一条分支，闪电般的向吕岩刺来。 “啊！”突然而来的危险让吕岩紧张到了极点，原本以为可以坦然面对死亡的他，突然又从心底涌起了对死亡的抗拒，神秘的液滴受到他的情绪刺激，开始在他体内滚动起来。 头顶突然大亮，战场上仰头的骷髅们都看到了诡异的一幕——无数白色的蛛丝电纹从天边的乌云中涌起，迅速弥漫了整片天空，然后在屯泽城南面的天空上汇聚，形成一片惨白的电弧之网。 电弧之网在短暂的停留之后，迅速汇聚到一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闪电。 闪电落在白蜂的枪尖，毁灭性的力量在一瞬间就烧毁了整根长枪，但巨雷的力量才刚刚爆发，它对飘在空中的吕岩毫无兴趣，却对站立在地面的巨人情有独钟，雪白的闪电钻进巨人骑骨的骨鞭和头顶，然后顺着他高大的身体一路钻进黑色大地，在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雷鸣之后，巨人骑骨“僵”在了原地，雨点落在他的头顶，砸出一个个带着骨粉和蒸汽的小洞，它虽然看起来还站着，但其实整个身体已经在一瞬间被雷电烧成了灰烬。 吕岩擦着巨人骑骨的肩膀坠落，阿斯奎恩手下的一名幸存红骨接住了他。 吕岩的雷霆一击凿穿了凯军团的防线，巨人骑骨之后再没有其他像样的挡路者，漫天大雨之中，不足50名骷髅向着南方落荒而逃。 …… 咔嚓，一名战骨被阿斯奎恩踩的粉碎。 即使已经强调过无数遍，还是有重伤的骷髅打阿九的主意，刚才除了吕岩和阿斯奎恩之外，仅有的第三名幸存战骨想偷袭阿九，被吕岩撞开之后，又被赶上来的阿斯奎恩踩成了粉碎。 面对生魂的诱惑，重伤的骷髅们很难抗拒杀掉阿九的诱惑，特别是姑娘在逃亡中也受了几处擦伤，从伤口中飘的若隐若现的生魂，足以让头脑不清醒的骷髅们发狂。 对于那些胆敢向阿九伸手的骷髅们，吕岩毫不犹豫的下了死手，但即使如此，还是前扑后续的有十三名骷髅死在了他和阿斯奎恩的手下，好在高大的阿斯奎恩有着坚毅自律的品格，始终没有动一丝歪念头。 原定计划中，吕岩在出售完引魂水，从屯泽城回黑水城的时候要去找古伦特的，曾经许诺将古伦特和他meimei带回黑水城过相对安逸的生活，吕岩不会忘记，但现在吕岩却必须暂时打消这个计划，虽然他们冲出了凯军团的包围，但谁也不知道后面的追兵什么时候出现，他没有时间绕路去找古伦特兄妹，也不愿意将危险带到他们头上。 吕岩和阿斯奎恩商量了一下，为了避免被一网打尽，剩余的骷髅分成五组逃向黑水城，吕岩嫌其他骷髅碍事，单独同阿九沿着黑河向北上返回，而阿斯奎恩则带着十几名骷髅“大战旗鼓”的沿着最短路线前往黑水城，这位巨人骷髅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明显的目标，将凯军团的追兵都挡下来。 “阿斯奎恩，谢谢你。”其他几路疑兵已经派出，吕岩和阿斯奎恩在一处小山坡上分别，对于巨人骷髅的仗义，吕岩没什么好说的，只有谢谢二字。 阿斯奎恩咧嘴一笑，虽然没有双手，他的身材一样高大威猛：“吕岩兄弟，如果你能够见到泽克西斯大人，请一定帮我们的布莱尔大人说说好话，他是真心想跟随泽克西斯大人啊。” “我明白，布莱尔大人亲自制造突围假象，为我们制造了逃离的契机，他的诚意不言自明。”吕岩迟疑了片刻道：“不过，阿斯奎恩，我希望你活着赶到黑水城来，亲口对泽克西斯大人请援。” “哈哈，但愿吧！”阿斯奎恩大笑一声，带着手下向北行去。 从阿斯奎恩的话中，吕岩听到了显而易见的视死如归，阿斯奎恩一定会想尽办法引走所有的追兵，他生还的可能性很低。 这就是战骨的忠诚，这就是战骨的承诺，吕岩最后看了一眼阿斯奎恩高大的背影，转身带着阿九向着黑河的方向走去。